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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传来了一片哭声。
那是墨狐子秦狸的声音,也只有他那破锣也似的嗓子,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白如云由半昏迷中惊醒,却见朦胧中,老道跪在自己身前!
他哭得声泪俱下,白如云吃了一惊,挣扎了一下道:“老道!你来了!”
秦狸伸出抖额的一双手,紧紧地握在白如云冰冷的手上,他抖颤着道:“小鬼头
可苦了你了!”于是他又放声地大哭了起来,他一面哭,一面在地上打着滚。
那就如同是一个小儿,得不着糖饼时的神情;可是也只有白如云才理解到,老道此时痛苦的心情。
他大哭道:“孩子!师父这回可害死你了!”
那种哭声,却是吓人已极,白如云在师父如此情况之下,也不禁勾起了伤怀,一时黯然欲泣。
停了半天,他才无力地道:“老道,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秦狸由地上爬起来,怔道:“你说什么?”
白如云盯视着这位生平传授自己绝艺的师父,一时不禁落下了两滴泪来。
秦狸和白如云相处了十余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他落泪,他的嘴一咧,又哭了起来。
哭了两声,才想到,此时可不是哭的时候,当时忙用手掌,把脸上的泪抹了两把。
他抽泣着道:“小鬼头!你听我说,现在你可不许伤心,也不要多说话!”
他捏了一把鼻涕,接下去说道:“我老道,和你是一条命根子,你放心,我得想办法救你万万一要是救不了你,咱们一块死”
白如云不由抖颤了一下,正欲开口,老道却用手把白如云的嘴捂住了。
他流着泪道:“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你要说的,裴大希已经告诉我了!”
白如云忽然张大了眼睛,老道马上接口:道:“他也回来了!”
白如云呐呐道:“药呢?”
老道竟自咧口哭了一声,一面摇头道:“别提了他没有成功,不过”
他说着咬紧了牙道:“这是天罚我,我秦狸是打自己嘴巴,小鬼头,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白如云摇了摇头,秦狸苦笑了笑道:“我要去云南!”
忽然把话打住了,心想:“我可真糊涂,怎么能告诉他吧?”
他知道要是告以真情,以白如云个性,恐怕宁死也不会接受他俩的施恩!
当时转了一下眼珠子道:“去云南我一个老朋友”
白如云这时,根本对一切都失去了指望,老道的话,他根本就没注意。
他眸子四下地流盼着,终于在一旁的椅子上,发现了裴大希。
他惊喜地叫了声:“老裴!”
裴大希本在沉思着,方才一幕师徒痛哭的情景他几乎不敢看,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无限的伤感!
此时白如云一唤,他才带着痛苦的微笑慢慢走了过来,他轻轻拍了白如云肩膀一下,苦笑道:“小白,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白如云低下了头,他在激烈地颤抖着,老道叹了一声,责怪裴大希道:“现在你还怪他干什么?你”裴大希也似自觉不该,他紧紧抱着白如云肩头,叹道:“孩子,你也不要难受,你一生倔强,希望你能强到底这事情,叫老道去设法!”
老道这时点上了灯,白如云遂抬起了头来,他心情已不如方才一霎那那么沮丧了!
而他兴奋的是,他最想看到的两个人,居然都在他眼前出现了!
他望着两人,唇角挂上了一丝笑容。
老道走近了,他道:“小鬼头,你是明白人,你现在的病情,是十分严重了,你要自己当心,从现在起,裴先生就在你身边照顾你。”
白如云动了一下嘴皮缓缓道:“家里呢?”
老道叹了一声道:“唉,南水北星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出走了,留下一个条子,说是找不着你,一辈子不回巫山。”
白如云怔了一下,老道苦笑了.笑道:“现在也不知下落如何?我也没工夫找他们,又碰上了你这事”
他紧紧皱了一下眉又道:“家里事,我交给关东双哑了。”
他说着忽然又想起一事,道:“啊!还有你判下的两个人,我都收押了。”
裴大希在一旁听得模模糊糊,插嘴道:“什么收押?你们还关押犯人?”
老道苦笑了笑,现在他实在没心情再去谈这些,当时看了裴大希一眼,道:“这是他的主意,唉!现在没工夫给你聊这些。”
裴大希虽然心中莫名其妙,可是也不便再问,当时皱了一.下眉,说道:“来!老道!我们先把他慢慢弄到床上去,你也该去了!”
老道又揖了一把鼻涕,才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一人抬一边,轻轻把白如云抬了起来,老道嘴里唠叨道:“轻点!轻点!我的大夫!”
裴大希冷笑了一声道:“我比你清楚得多,你快滚吧!”
秦狸瞪了一下眼,别看对方是一个温文的老书生,却也是盛气凌人。
他们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打打骂骂也没什么,老道看了他一会儿,突地由一边椅子上,拿起了一个小包袱道:“好!我走了!”
白如云这时叫了声:“师师父”
老道就像触了电也似的,他马上回过了身子,这种称呼,他多久没有听过了。
他走到了床前,黯然说道:“徒儿!”
白如云伸出了一只手,老道忙也伸出了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块!
半天,白如云才微笑道:“你要早些回来!”
老道点了点头道:“是的!是”
他的眼泪一滴滴,由脸上滑了下来,马上他又用手把泪擦干了。
他偏头看了裴大希一眼,颇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瞧这孩子这孩子”
可是他的脸,并不接受他的伪装,说到后来,竟自变为哭容了。
裴大希十分了解这一对奇怪师徒的感情,他内心也十分难受,可是他仍装作笑脸道:
“老道!你走吧!”
墨狐子点了点头,松开了白如云的手,对白如云点了点头道:“你好好休养,千万要听裴先生的话2”
白如云浅笑了笑道:“你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老道红着脸,又看了裴大希一眼道:“你看看这孩子”
说着他径自向外去了,待行到了门口,却向裴大希招了招手!
裴大希忙出来道:“什么事?”
老道正色道:“郎中,我徒儿可是交给你了,要是我回来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小心点!”
裴大希哼了一声道:“你去吧!只要早去早回,记住那药,非三支不救,少了没用!”
老道点了点头道:“我走了!”
他说着这句话,双臂一振,就如同一文箭似的,突地射空而起。
在夜空之下,这条身影太矫捷了,翻腾之间,已失去了他的人影。
裴大希看着沉沉的夜,感叹道:“好快的身手,看来,这孩子也许还有救。”
说着,他转身进屋而去,白如云的目光,仍向门口探视着,裴大希进来了,他问道:
“老道走了?”
裴大希走近床前,点了点头道:“是的,他走了”
白如云帐然地叹息了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
裴大希摇了摇头道:“什么事都应先尽人事才听天命,你不要太悲观,少说话为妙!”
他说着把灯撑过床前,仔细地往白如云脸上看了看,只见白如云眉心之间,已呈出显明的黑心状阴影,脸色青紫得十分可怕!
他摸了摸白如云的手,更是冷得可怕,裴大希心中吃惊不小。
白如云问:“怎么样?”
裴大希笑道:“还好!”他把白如云轻轻翻了个身儿,口中道:“来!我先给你上上针,要受点罪,你要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
白如云经他这么一翻,全身百骸,几乎都像要散开了一般,由不住痛得一阵疾颤,出了一身虚汗,可是他却连哼也未哼一声。
裴大希看在眼中,心中十分佩服,他一面打开药箱,一面笑道:“等你这次伤好了,我们好好聚聚!”
白如云忍着痛道:“怎么聚法?”
裴大希回头一笑道:“你不是住在巫山么?你要是不嫌弃,老哥哥我也要搬过去。”
白如云大喜道:“好!好!”裴大希口中说着,心中却起了一阵莫名的悲哀,因为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所说的话是否能够兑现,因为他对眼前白如云所受的伤,内心所抱悲观的成份,比白如云更甚,只是他也只能这么说说来安慰他!
他把置好的针,一一上了药,按着白如云全身穴道,全数插了下去!
白如云这么一个铁打的汉子,此时也不禁痛得呼出了声音。
裴大希安慰道:“你要忍受着,上上针就好了!”
说着,他猛然骈二指,在白如云后心“志堂穴”上一戳,白如云一声大吼,顿时就昏过去了。
大吼声中,裴大希这一支最紧要的尾针,已然全部刺下躯!
他知道这种痛苦,是白如云不能忍受的,所以不得不狠下心,先把他点昏了过去,才一一燃火上针。
这种“雷火金针”为我国极具深奥学理的一种医术,有不可思议的功效,裴先生一生之中,以此术活人无数,施时费心力已极,稍有一针扎错了地方,或是用药量不当,都关系着病人的性命。医之人,必须要全神贯注,一点也马虎不得。
白如云幽幽醒转,只见当空香烟缭绕,自己四平八稳地睡在软榻之上。
奇怪的是,全身竟有了些暖意,游目四盼见裴大希正自在蒲团上打坐,只见他通体汗下如雨,连短须上也沾了不少,可知他累得不轻了。
白如云没有叫他,这一霎时,他的心中想到了许多,他感觉到,人生是有温暖的。
他本是一个个性偏激的人,可是经过这将近一年以来的陶冶,他确是变多了。
尤其是这一霎那,他真正地体会到,人生是冷暖参半的,过分享受快乐的人,也必有过分领受痛苦的时候,只有平静的人生,才是真正合理幸福的人生!
他脑子想着这些,心情愈发平静了下来
天空落下了雨来,悉悉瑟瑟打在山林室顶上,他又想到了伍青萍。
这女孩子优雅的姿态太美了。
白如云想着:“她难道真的对我没有感情么?”
这问题在他来庐山以后,尚不止一次地想过。可是总是得不到确定的答复。
可是这一霎那想起来,却断定当初自己错了。
他想到了青萍对自己的每一句谈话,每一个动作这些难道说她对自己没有感情么?
一个人在疾病之中,感情是脆弱,也是最爱深思,以往一些小的细节,在病床上,都会一一地回想一遍,仔细地检讨自己错处、得失!
这时的感情,是最能谅人的
白如云这时非但不再恨青萍,反倒深深地责怪自己当初心太狠了。
他叹了一口气,把眼睛闭了起来,暗忖:“如果她能在眼前多好”“我一定要在她面前,当面向她赔礼,请求她的原谅,她一定会的”
可是他很快地又联想到了龙匀甫,暗付此时二人可能已结婚了
他想龙匀甫被自己打下山涧,虽是为哈家所救,可能也受了重伤,他对自己的仇恨,一定很深的,那么,现在伍青萍要是嫁给他,也和我成了敌人了!
想到此,他感觉到内心一阵战栗,同时他似乎觉得,当初对龙匀甫不该下手太重。
俗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树立一个如龙匀甫如此一个敌人,对于自己是很不利的!
可是,他转念一想:“如果我当时手下留情,只怕我早也就死在他的手中!这又如何能怪我呢?”
他反复地在脑中思索着这些问题,不知不觉东方已透出了曙光。
裴大希坐功居然也有了成就,一直到近午时,才醒了过来,他走到床前,仔细看了看白如云的脸色,依然是白中透青,那雷火金针,除了为他带来暂时的温暖,似乎没有什么功效。
他不由皱了一下眉,为了能拖延这孩子一命,他不得不搜索枯肠,想到了两种药,即由壁边拿起了一个小药锄,向白如云笑道:“我到后山找两种药,你好好休息!”
白如云茫然点了点头,看着裴大希顾长的身子出去了,他又把自己带入了恼人的痛苦的深渊之中。
上天要处罚一个人,最大的判刑,是要他有感情,这是真的!朋友们!你相信么?
墨狐子秦狸关心爱徒过甚,一路上急如星火,登车乘船,不一日已来至长江一处大岸——九江。
这地方的确是热闹万分,酒店林立,处处都飘着杏黄色的酒旗,各式各样的杂耍玩艺儿,把几条街挤得满满的i
适逢炎夏,虽是热不可耐,可是这地方面临江口,倒有习习凉风。
老道牵着一匹白鼻黑马,这是他在途中以五两纹银买来代步的,他在九江市面牵行着,实在因为日来的疾行,竟顾不得吃饭,此时路过九江;见到了酒旗,不禁感觉到饥肠辘辘,遂决心在这地方用晚餐,顺便喝他两盅!
他把马拴在一棵老杨树上,过来一个伙计笑道:“道爷!我给您老牵马!”
老道一摆手道:“不用!我马上就走!你是干什么呢?”
这伙计一怔道:“我?”
老道点了点,这伙计露出了黄牙,一笑道:“小的是酒保,道爷真是寻开心呢!”
他说着向一处用竹子搭成的小楼一指道:“九江万里春是有名的,道爷过去一尝就知!”
老道见到这竹楼就在眼前,就迈大步向着楼内行去,那伙计在后面紧跟着,一直跟进到了门口这才大叫了一声:“客来!”
只把头一探,遂又转身跑出,继续又去拉别的客人去了!
墨狐子秦狸,见里面乱哄哄的,酒气肉香,混成一片,他猛吸了两下,一面口中大叫道:“快来人,我吃了还要赶路呢!”
几个伙计招呼这个,张罗那个,竟是忙得不可开交,老道叫了半天,只闻答应声,却是没有人过来,他不由搬了一张椅子,口中道:“道爷自己来了!”
说着走到酒柜前,见两个赤着上身的小子,正在一角斟着酒。
墨狐子见一边,有七八罐“老茅台”遂顺手拿了两罐,他这一自己拿,才跑过来一个酒保大叫道:“喂!喂!怎么自己动手了?”
老道一挑浓眉,正想大骂,忽然心念道:“我现在可没有工夫惹事了,还要赶路呢。”
想着咧牙一笑道:“你们不动,我再不动,那可委屈了道爷的肚子!”
一时逗笑了不少人,那伙计笑着把酒送到桌上,低头看着道:“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老道笑了笑说道:“你别管了,快给弄一只棒棒鸡,四个臭糟蛋,再来五个馒头就没有你的事了。”
伙计一面答应着,心想:“当然没我的事了,再就是吃的事了。”
想着含笑而去,墨狐子秦狸,等不及他拿碗来,先就弄开了一小罐,口对口先来了一大口,吧嗒了两下嘴,叫了声:“好酒!”
这时酒保才把酒杯筷子送上,随着眼笑道:“道爷今晚不走了吧?小店”
方说到此,秦狸已大叫道:“走!走!我马上就定,你们还有热烧饼没有?”
伙计一怔道:“有!有!”
秦狸把随身一个革囊口张开,笑道:“给我装上二十个,都夹上肉!快!”
这伙计一摸头,心说:“这家伙真是一个霹雷火!”
想着,张罗着把烧饼一一包好,送过来时,老道又递上了一个水袋,龇牙道:“劳驾,给弄一袋子水!”
伙计一怔道:“是牲口吃?”
老道翻了一下眼道:“是你爷爷吃,知道了吧!”
伙计碰了一鼻子灰,掉头就走,心里气可大了,灌上水后,却在屋角里转了个弯再来,却在抹着鼻涕,心想:“我叫你骂人,给你加点佐料。”
墨狐子秦狸接过了水,扔下一块银子道:“有多没有少!”
说着踏步出去了,谁知道这一会工夫,方才自己拴马的地方,已围了一大圈子人,里外三层,熙熙攘攘,锣鼓声响成了一片。
秦狸不由心中一怔,心想:“我的马呢?”
正在左右寻找,却见原先那个伙计由人缝挤过来说:“你的老马,我给牵到槽上了,这里来了卖艺的了,玩艺还真不错!”
老道挥手道:“快去给我牵来,谁有工夫看这个!”
伙计转身而去,只这一会儿,已是人山人海,老道行道江湖数十年,这一行的见闻可太多了,可是还真没有见过,有这么多人捧场的,心中不由奇怪。
他本是站在外面,此时被后面的人一涌,反倒挤进去了!
这会儿里面锣鼓声可响得震耳欲聋,四周观众更是嘻笑着一团,纷纷道:“小鬼有一套!”
老道一回头,正有一人扭脸道:“听说是找人的,那个稍矮一点的还有一点结巴!”
墨狐子秦狸听了也没有注意,一分两臂道:“借光!借光!别挤碎了我的烧饼!”
他这么一分,两边人立刻让开了一道沟,老道自言自语:“不怕你们不让!噎!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锣鼓声忽止,一人脆声,还是秦腔高嚷道:“来至贵宝地!”
哐!哐!哐!三声锣鼓声。
“不是为别的!”
老道心中一楞,暗想,这声音怎样这么熟悉?当时还不容转身,却听见另一人哑着嗓子,也学样叫道:“来至贵宝地”
又是三声锣响,这人又接道:“不是为别的”
老道不由大吃一惊,猛转过身来,用力挤了进去,立刻他张大了嘴,心说:“原来是这两个小鬼,怎么会来这里卖起艺来了!”
原来场上卖艺人,正是北星、南水二人,他二人每人都穿着一件新青布短衣裤,看来还是新制的。
场子里摆着一个兵器架子,上面有刀枪剑朝,二人每人一个小锣,正由不同方向转着。
老道气得翻了一下眼,往边上一站,心里暗付:“我倒要看看你们捣什么鬼?娘拉个蛋1真作怪!”
这时场子上爆出了如雷的笑声,原来二人各自翻着筋斗十分巧快,身形一定,锣鼓又是三声,南水接道:“只为找师父!”
北星结巴学了一句,配着锣声,南水才又道:“流浪到此地!”
北星立刻做了一个拭目的姿态,结巴道:“流浪到到此地!”
这时四下又是一阵叫好,老道心里一酸道:“原来他们两个为了找小鬼头,竟沦落到如此地步,也实在是难得!”
想着却把身子又走近了一些,就听耳边有人说:“可怜!这两个小孩在九江卖三天艺了,天天都嚷着找师父,也不知道他师父是谁?他真狠心,把孩子弄成这样!”
老道心中一动,看了看说话的是个胖子,这胖子一边说着话,一边由裤袋里掏钱,向外撤了一把,一面回顾他人,露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墨狐子本想立刻把二小叫着,此时不知怎么,反倒没有动!
二小在场上又走了一圈,呼地把锣向地上一丢,却由架上顺手操了一个胡琴。
老道心中一动,付道:“哟!他们会的还真不少呢!”
一念末完,北星已拉了起来,只见南水向四下抱了一下拳道:“在下南水,和我师弟北星,来至贵宝地,只为寻找师父,一时盘缠用尽,只好卖艺为生!”
他说着瞧了四周一眼,老道见二小眸子深陷,短短两月来,想不到二小竟自瘦成了这样,心中不禁又是一阵心酸,却听南水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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