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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小子,你害得太爷在那小泼妇面前丢脸,看到了太爷的狼狈相,你罪该方死。”
“你这人未免太荒谬绝伦,也未免把自己不当人,这些小事是你自取其辱,怎么迁怒到在下”
“不错,在你小子来说,这件事荒谬绝伦,在太爷来说,却是理该如此。太爷是个睚毗必报的人,你是引起事故的罪魁祸首,不宰了你,岂能甘心?”
“你宰不了我的,阁下,你还有机会保全你自己不致进入枉死城,赶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晁凌风的语气仍是平和的,神色上也没有任何变化,折扇轻摇,笑容不带丝毫愠色。
“你死吧!”一指高升狞笑叫着.伸手欺进,右手疾扣地的咽喉,只要五指一收,就可以扣破他的气管。
“啪啪”两声脆响,折扇连收带发,像是同一瞬间击中一指高升的双颊,力道恰到好处。
同时,伸出的右手已被晁凌风的左手扣住了脉门,向前一带一沉。
“哎唷”一指高升阴沟里翻船,吃足了苦头,狂叫声中,向前俯,双腿下挫,身躯向前倾跌,几乎要跪下了。
但无法跪伏,折扇已抵住了咽喉,脆弱的竹纸制折扇传来可怕的劲道,逼紧了更脆弱的咽喉,头部不得不拼命向上抬,状极可怜可笑。
另两人大骇,惊呆了,忘了上前抢救。
“你要宰我,要将我的尸体丢入湖中喂鱼虾,对不对?”晁凌风阴笑着问。
同样是笑,但微笑与阴笑完全不是一回事,笑得一指高升心胆俱寒。
“哎哎轻一点,轻”一指高升胆怯地叫,左手全力抓住抵在咽喉上的折扇,拼全力将扇往外推,却不发生任何作用,白费劲。
“你还没回答在下的话,阁下。”
“是是的”
“那么,在下也有权宰你,像宰一条虫,一头猪,或者一只鸡。”
“放放我-一马”
“你并没有放在下一马,你在路上等我。”
“饶饶命”
“你来武昌有何贵干?”晁凌风转变话题。
“听说青青龙帮要要和太极堂火火并,所所以闻闻风赶
赶来看看结果”
“其实,你该说想来混水摸鱼。”
“这来来的人不不止我们几个”
“来帮谁?”
“还还没决决定,反反正帮实力最最强的一方”
“晤!聪明的人,永远站在强者的一方。阁下,你听清了。”
“我我在听”
“离开我远一点,下次再让我碰上,我要卸掉你十个手指,你的一指高升绰号,就要改成无指高升了。”
“我我回避你”“滚!”
一指高升真听话,仰面摔倒,后滚翻滚了一匝,爬起撒腿狂奔。
“还有你们两个”晁凌风用扇向另两个惊恐的人一指道。
两个家伙打一冷战,扭头就跑。
晁凌风哈哈大笑,一手掖住袍袂,跟踪便追。
“跑得了吗?”他在后面叫;“在下要刨出你们的根底来,以便好好记住你们这些人性已失的邪魔外道,你们必须招供”
“不要追来”两个家伙争先恐后狂奔,势如奔马,一面不约而同厉叫。
绕过一栋大宅的院墙角,另一条小径出现两位少女,穿了朴素的村姑装,梳了两条大辫子,灵秀绝俗,令人一见难忘。
“咦!”两位少女站住了。
“不要追来,放我一马”逃在后面的家伙情急狂叫,几乎一跤摔倒,原来一脚陷入烂泥里去了。
晁凌风脚步沉重,撒开大步急赶。他一时兴起,有意捉弄这些高手名宿。
“饶你们不得,休走”他怪叫连天。
“救命!”几乎摔倒的人跳起来,向前飞跃狂叫,希望逃在前面的同伴回头救应。
穿小花衫裙的少女突然掠出小径,拦住去路。
“不许欺人太甚。”少女拉开马步,向急奔而失的晁凌风娇叱。
星凌风一怔,在丈外站住了。
“武昌灵气所钟,小姑娘们都非常出色呢!”他心中暗暗喝采。
两位少女一看便知是小家碧玉,拦路的年长些,另一位不过十三四,梳了双丁髻,穿的是青衫裙,像是丫鬟。
年长些的身材发育还没成熟,却是少女们最动人、最具有青春特色的年代,美丽的面庞涌起怒意,一双亮晶晶的凤目居然也泛现冷芒。
论年岁,与那位青龙帮主的千金不相上下,但气质却各有特色。
公冶姑娘流露出高贵的逼人风华,才貌稍差的异性真有自惭形秽的感觉,甚至会心中发虚,不敢平视.会被她的光芒所震慑。
这位村姑打扮的姑娘不同,没有富贵逼人的气氛流露,令人感到可爱可亲,却又不敢亵渎。
“小姑娘,不要先入为主。”他和气地说:“你可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把他们追得像漏网之鱼。”小姑娘怒声说:“人家怕你也就算了,何必穷追不舍?所以我不许你追赶。”
“他们怕我?你看到他们佩有剑。”
“有剑并不一定是强者。”小姑娘理直气壮。
“罢了!再追也追不上了。”他苦笑。
“你本来就不该追嘛!”
“那三个人,有一个人叫一指高升麻天华,你说我不该追,其实他们曾经要宰我。”
“什么?”少女大吃一惊:“你说那三个人中,有一个叫”
“一指高升麻天华。小姑娘,你好像知道这个人。”
“你说谎。”小姑娘嫣然一笑,怒气全消,妩媚地白了他一眼:“一指高升伸出一个指头,就可以在你身上戳一个透明的窟窿。”
“反正人已经逃掉了,你信不信反正没有对证。”
“不是我不信你的话,而是那老凶魔决不是你这种奔跑起来像头牛的读书人,所能对付得了的。你不老实,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人提起来过这号人物,信口开河乱说,却没料到我是行家。”
“行家?失敬失敬。我虽然不是行家,但那人确是自称一指高升,他用手指可以远隔文外把人点死,我没有撒谎的必要。”
“哦!那他一定是冒充一指高升吓唬你的。”
“那可不一定哦!”“你的意思”
“你看,我后面是不是来了六个人?”
“是的。咦!你和她们”
“走在前面那位穿黛绿劲装披斗篷的美丽女郎,你一定认识。”
“晤!不认识。她后面的几个人,我我觉得有点眼熟哎呀!是青龙帮的人。”
“那位女郎,就是公治帮主的千金。”
“公冶纤纤。”小姑娘的目光落在后面百十步,正缓步而来的六男女身上;“听说过。但公冶帮主的女儿从小就随师学艺,武昌的人谁也没见过她的芳踪。”
“她是大痴李的门人,天痴八式绝技火候相当精纯。不久之前,一指高升有眼不识泰山,用穿云指攻了她两指,不敢发第三指就逃走了。”
“咦!你你怎么知道的?你”“一指高升就是因为欺侮我,才和公冶姑娘冲突的。小姑娘,你如果还以为我在说谎,你可以问问公治姑娘,你就会明白信口开河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了。”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和这位小姑娘讲道理?根本没有这种必要。
也许,是这位可爱的小姑娘本性善良,值得他讲道理吧!至少,他觉得这位小姑娘比公冶姑娘要可爱些。
“也许你是对的。”小姑娘脸一红:“可惜我不认识公冶姑娘,我不能问她。”
“那就算了,再见,小姑娘。”他从旁越过:“你是一个热心帮助弱小,纯真活泼的可爱小姑娘。”
“你”小姑娘扭头大发娇嗔。
可是,他已经脚下沉重地奔出三丈外去了。
公冶姑娘一行六人,老远便认出晁凌风的背影,脚下一紧、已接近至二十步内。
小姑娘王婢俩让在一旁,目不转瞬地注视轻快地接近的公冶姑娘,眼中有好奇的神情,也有疑云。
来至切近,公冶姑娘脚下一慢。
两只灵秀晶亮的凤目,相互吸引住了。两人同样秀丽,年岁也相等,同性相斥,双方立即有了敌意。
“你认识那个人?”公冶姑娘突然止步,指指已奔出二十步外的晁凌风背影问。
“不认识。”小姑娘爱理不理地说。,
“刚才你和他站在此地说话。”公冶姑娘咄咄逼人。
“是又怎样?”
“那你怎么说不认识他?”
“咦!你这人真怪,我不认识他,难道就不许我和他说话吗?”
“你”“你别神气好不好?大痴李的门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小姑娘撇撇嘴说。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公冶姑娘惊问。
“是他说的。”
“他说的?难怪。”
“他说一指高升攻了你两指,是真是假?”小姑娘忍不住追问。
“不错,那三个家伙逃得快,不然,哼!”“咦!这就奇怪了。”小姑娘黛眉深锁,像在自语。
“什么奇怪?”
“刚才有三个佩剑的中年人”小姑娘将三个人的相貌装束简要地说了。
“对,就是他们。”公冶姑娘点头。
“三个人一前两后,像是见了鬼,拼命逃走。而他,却在后面抓住袍袂穷追,一面追一面叫喊,逃的人甚至狂叫救命。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三个怕死鬼,看到了他,一定以为我也追来了,所以只顾逃命。”
“哦!原来他是你们的人?”
“不是,你没问他?”
“没有。”
“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小姑娘不愿再说下去:“小梅,我们走。”
主婢俩袅袅娜娜循原来的岔道走了,不时回头察看。
公冶姑娘也目送她俩去远,方举步动身。
小姑娘主婢绕湖远出里外,显出有点心事重重。
前面百十步外,突然出现狂奔而来的老孟婆。
“女儿,拦住那老孟婆。”后面二十步外出现佩了雁翎刀的中年人.沉雷似的喝声传到:“小心她的孟婆散,别让她跑了。”
“爹,她跑不了。”小姑娘娇叫,立即飞掠迎上。
老孟婆哪将一个小姑娘放在眼下?被中年人追得心中冒烟,惊怒交加中,一听这小姑娘是对头的女儿,不由恨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双方对进,急如星火。
一声怒吼,老孟婆疾冲的身形倏然停顿,寿星杖来一记凶猛绝伦的横扫千军,虎虎杖风发出可怕的怒号。
这一杖的劲道,足以将腰大十围的大汉扫成两段,小姑娘那纤纤小蛮腰怎禁受得了?
小姑娘急进的娇躯,也化不可能为可能,突然停止而且稳若泰山.力迫千钧的杖尾间不容发地掠过她的腹前,危极险极。
这掠过的刹那间,她的纤手闪电似的一拂,奇准地按上了杖尾,拂力骤发。
“哎呀!”老孟婆惊叫,杖的去势突然猛烈了一倍,带动了马步,杖反而将老孟婆带得斜冲出两丈外,砰一声撞断一株碗大的桃树,枝叶蔌蔌而下。
“要活的!要问她们来武昌的阴谋”冲来的中年入一面大叫。
小姑娘一跃而上,五指如钩伸手擒人。
老孟婆杖不要了,身形着地向侧急滚,接着一窜而起,远出两丈余,落荒飞遁。
“算了,女儿!”追到的中年人急叫;“你欠缺经验,暗器可怕,追不得。”
老孟婆已逃入前面的树林,三两起落便形影俱消。
鲇鱼套是一座城西南的小镇,距城仅五六里,通常前往鲸鱼套有两条路,一走望山门南湖长街,一走路堤。
龙王公冶长虹的家,在镇北巡检司衙门的右首不远处,是一座有二三十座厅房的大宅院。青龙帮的总舵,则设公陈公套。
套对岸的白沙洲,是总舵快船的泊舟站。
大宅的左侧是里河,有小艇作为交通工具,可以疾驶府城,水陆交通十分方便。
重要会议在陈公套总舵进行了三天。
这已是第三次会议,议事堂戒备森严,非经内堂掌旗使者传带,任何人擅自接近,皆可能受到严重的处治。
帮主龙王公治长虹年届半百,但像个精力充沛的壮年人,高坐案中极具威严。他的两个儿子,公冶胜宇、胜宙,分列在案两侧。
堂两侧两排长案,分别坐着全帮的精英。
左首,是帮中主要执事人员;右首,是各地分舵应召赶来参加会议的各分舵大爷,济济一堂。
这是五年来全帮最大的一次盛会,也是青龙帮有史以来,在最严重的危机下,所召开的重要会议。
总舵令主八极灵官程啸天,今天显得特别激愤,青黑色的脸庞,因激动而青中泛紫。
“帮主明察。”八极灵官站起来怒容满面,声调提得高高地:“这三天来,咱们的眼线,发现了许多掩起行藏面目的江湖高手名宿,在府城至洪山之间飘忽出没。午间令媛不但发现一指高升、老孟婆那些凶魔,而且太极堂的堂主旱天雷,也曾经现踪。洪山是太极堂的山门重地,可知那些掩起面目行藏的江湖邪魔外道,都是太极堂暗中请来助拳,暗中计算本帮的人,太极堂消灭本帮的阴谋,已昭然若揭。帮主,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唯一可做的事,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再拖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属下坚决主张,立即主动袭击太极堂,不能等他们抢先一步下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破釜沉舟和他们彻底了断。”
荆州分舵舵主五爪蚊陈昌,朴实的面孔显得老成持重,立即离座而起,摇摇头苦笑。
“总令主的主张,属下不敢苟同。”五爪统沉着地申述:“迄今为止,咱们不曾获得太极堂阴谋消灭本帮的确证。不错,江湖一些心狠手辣,居心叵测的人闻风而至,活动在府城与洪山之间,但这并不能证明这些人是太极堂请来助拳的,太极堂一定会声称无权干涉那些人的活动。咱们以之作为抢先下手的籍口,名不正言不顺.不论胜负结果如何,本帮皆会受到天下江湖朋友的杯葛,千万不可贸然行事,帮主务请慎重考虑。”
“陈分舵主。”八极灵官怒叫:“你好像要替太极堂说好话,你是何居心?”
“属下岂敢?”五爪蚊毫不动容:“属下只是就事论事。兹事体大,牵涉到本帮的生死存亡,必须冷静权衡利害,岂能意气用事?”
“你指证本座意气用事?”
“属下并未指证令主。只是,令主与太极堂第四坛智坛坛主阴阳一刀阳一新,过去有些恩怨也是事实。该堂义坛坛主九天玄女于天香劫持二少帮主的事发生后,令生不等帮主下决定,便擅自派遣人手潜往洪山,意欲袭击太极堂总香堂。要不是三珠使者赶往制止,情势恐怕早就不可收拾了。”
“你胡说!要不是三珠吴令主赶往勒令撤走,哪会有三江船行的事故发生?哼!”“不许互相攻讦。”龙王公冶长虹大声制止:“诸位.咱们现在是研究情势,拟定对策,而非意气用事的时候。程令主力排众议,坚决主张光下手为强,确也有点轻率,毫无证据师出无名,本帮恐将成为众矢之的,不宜操之过急。陈分舵主力主慎重,不知有何建议?”
“属下认为,在没获得证据之前,本帮为防意外,必先求自保应变,以免措手不及。”
五爪蚊沉静地建议:“本帮的人集中在总舵,建立严密牢固的防卫网,然后积极查证,留意小洪山镇太极堂的动静,时机成熟,再公然和他们了断。”
传旗信使四珠使者入云龙太虚羽士,轻咳一六站起。
“本帮总舵固然可攻可守。但对方如果想一举歼灭本帮的人,就希望咱们集中在总舵防守.断然不可。”入云龙充满智慧的虎目炯炯有神:“咱们人力分散。固然防守力薄弱,但必定可以避免被对方一举突袭歼灭的恶运。至少,图谋本帮的人,会考虑后果。
分头袭击,他们的力量必定分散。集中袭击某一处,只能伤害本帮一部价人,而他们的阴谋,便会立即暴露,所以就不敢妄动。”
“可是,四珠使者可曾想到,咱们集中防守,实力强大无比,不是可以吓阻对方妄动吗?”五爪蛟振振有词:“防止敌人,使他不敢攻,才是自保的不二法门。”
“只要咱们一集中.就已经给予对方可以攻的机会。”
“四珠使者似乎有故意将人手分散,予敌方逐一歼灭的机会。”五爪蚊悻悻地说。
“本使者的判断正好相反,集中之后,一定会受到致命性的无情攻击。”入云龙斩钉截铁地说。
“目前的情势,对方还没有发动的迹象,至少太极堂还没有召集人手进行攻击的准备,近期还不至于有受到致命攻击的情势发生。”公冶帮主有意中止双方的争执:“因此,本帮还是暂勿集中的好。目前最迫切的是,加强眼线的活动,分配调查监视的人手。
现在,咱们来慎重调遣,组成可进可退的打击小组,以应付可能的特殊变化。根据情势估计,大规模攻击的情势还不会发生,小规模的杀手活动可能展开。因此,咱们派出的人必须小心严防意外,诸位有何高见,请提出来大家集思广益参详。”
八极灵官是最不高兴的人,他的先发制人计划受到否决,委实感到不是滋味。
五爪蛟集中防守的建议也不被接受,当然也感到极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