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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鲜活的身体,就那么血淋淋地躺在了阿汉的面前再无半点声息。
死者无辜地躺在阿汉的床前,刚刚的活泼可爱,已变作沉沉死气。房中一片静寂,鲜血红得触人眼目。
整个房间只剩下一声声嘶心裂肺的哭泣,刺得人耳痛头晕
“小白,我的小白啊。”美艳的如姬摇摇欲倒,满眼泪痕,满腔凄楚,那哭声,实是在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而她的眼睛,只知道痴痴地望着地上七窍流血而死的小猫。
身边两个丫环忙用力扶住她,“夫人,不要太伤心了。”
“是啊,小白它一只小猫,能得夫人这么疼爱,就是死也值得了。”
如姬痛哭不止:“你们哪里知道,这庄里的日子,虽说富贵荣华,却也寂寞凄凉。要不是早早晚晚,有它在我身边陪伴,我早就熬不下去了,谁想到,谁想到……”
两个丫环一起点头:“说起来也怪,那猫儿刚才还在夫人怀里乖乖的,谁知那糕饼一端上来,它就跳起来抢着吃。”
如姬泣道:“都是我宠坏了它,一闻到香气,它就犯馋,我又是什么好吃的都舍得给它的,谁知道……“
她眼神忽然一凛,转头怒视刚刚端糕点上来的丫环:“这糕点谁做的?”
丫环脸色苍白:“大厨房那边许师父做的,公子爱吃,我们每天都去端起过来,从来没出过事。”
如姬厉声问:“大厨房里还有什么人?”
“大厨房从不让无关之人进入,里头有什么人我们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在外头接东西的。”
如姬思考了一下,这才问:“你们来的路上,撞着谁了没有?”
丫环迟疑了一下,这才道:“回来的路上,我碰上在怡园做事的小瑛了,说了一会子话,就再没遇上别的人别的事了。”
如姬脸色一变,恨恨地咬牙:“果然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她扭头对着床帐道:“弟弟,你如此宽容大度,可惜却有人生性恶毒,根本容你不得。”
阿汉对于那些莫名其妙扯关系,论排行,赶着叫他哥哥弟弟的若干人等,根本就没分清过谁是谁。刚才那只可爱的小猫在把他的糕饼抢走吃光后,忽然七窍流血死掉时,他倒多少也觉得有些难过了。毕竟这么一只圆滚滚小雪球般的猫儿,实在让人喜爱,叫人很想抱在怀里疼爱一番。
这如姬的伤心涕泣也实在让他有些吃惊,看如姬哭的那个样子,他怀疑就算狄飞死了,如姬也未必会伤心成这样。众生平等,她就是对一只猫感情比人还深,阿汉除了佩服她境界高,倒也没什么别的意见。
只是如姬哭了半天,阿汉却没精神奉陪半天,渐渐得就又迷糊起来了,所以如姬刚才那句话,他是根本没听清。
如姬说完,只道阿汉就算不暴跳如雷,也得咬牙切齿,谁知等了半天,终于听到了声音,却似乎是微微的鼾声。
如姬美丽如花的脸刹时间扭曲若鬼怪,什么讨好啊,怀柔啊,原定策略早忘个精光,尖着嗓子大叫一声:“阿汉。”
半靠半坐在床上的阿汉正在半梦半醒中,被吓了一跳,忙忙坐正:“什么事?”
如姬咬牙切齿:“姓白的想害死你?刚才要不是我的小白为你挡了一劫,你就……”
阿汉茫然问:“什么姓白的?”
如姬身子一颤,几乎跌倒,也不知道到底恨的是谁,咬牙切齿地说:“怡园那个姓白的?”
“他害我?”阿汉更加茫然“现在是他得宠啊,按我的经验,现在最应该最可能发生的事,是我们陷害他,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戏剧冲突都是这么来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他陷害我啊?”
哪一本小说也没说过哪个得宠的小受,偏要害不得宠被冷落的人,不得宠的人联和起来要陷害当红的小受,这倒是最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
阿汉说来自是言者无心,如姬绝对提听者有意,煞时间脸色一片惨白。
不知道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她说话的时候,声音竟在颤抖:“小白是吃了你要吃的糕点才出事的,拿糕点的人,曾经碰上过姓白的手下,若不是他下毒,又会是谁?”
阿汉摸摸鼻子:“是吗?难道我其实也是很得宠的。”
他也没注意如姬几乎气晕过去的表情,唉,果然得宠是会有是非的,所有故事中的小受一得宠就要被明刀暗箭当靶子了,唉唉唉。罢罢罢,被人下毒陷害是主角的宿命,也就不用太奇怪了。
如姬气得手指发抖,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弄明白重点在哪里:“他如今要害你,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阿汉愣了一下“这个,他要害我,这只是推理,疑罪从无,没有证据,不能认定为事实。”
如姬气得脸色铁青:“他存心害人,哪这么容易叫人抓住把柄,你要不反击,只怕他不会收手的。”
阿汉再次抓抓头:“那……以后,我吃的东西大家注意一点,不要让别的人或小猫小狗碰。”
如姬等待着,房里所有人都等待着,然而,再也没有下文了。
过了很久,如姬才诧异地问:“就这样。”
“是啊,就这样。”阿汉道“我知道你为你的猫,误吃我的东西而死感到难过,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这种现象了,你可以放心了。”
如姬一个踉跄,她已经理智全失到想要扑过去,掐住阿汉的脖子大声叫喊:“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需要讨论的是什么……”
然而,在她将要做出可能的粗暴行径时,阿汉身边的侍从已经及时冲过来挡在了床前。
对于日夜随侍在阿汉身边的人来说,他们多少已经了解到自家主子那气死神鬼的本事已经多么可怕了,如姬夫人不怕死,他们可不敢让这位主子被磳破一点油皮。
如姬堪堪被架住,阿汉只觉困扰不堪,不过是一场很平常的拜访,怎么又是死,又是毒,又是哭,又是闹的,他正犹豫着,不知此时送客是否无礼。
外面忽传来一声大喝;“阿汉公子,庄主有请。”
众人皆是一惊,狄飞虽常宠幸阿汉,但每一次都是自行前来,从来不能曾召过阿汉前往。至于以前和别的侍姬有过的游园啊,舞乐啊,饮酒啊,取乐啊,等等活动,自从怡园那位主子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自然就不需要召人却助兴了,这一番有别以往的举动,令一众下人都是愕然,如姬本来就很已又青又白的脸,更加难看了几分,让人一见之下,很容易对狄飞的眼光产生极大怀疑,怎么居然曾经宠幸这么恐怖的女人。
至于阿汉他唯一的反应,只能是打着呵欠,有些埋怨狄飞多事,却又很尽男宠职责地懒洋洋下床了。
阿汉被人带着在庄中,三转两转,转到了议事厅。厅中一左一右,站了满满两大排人,站在中间的一个白发白眉白须的老人迎上前来,神色凝重地说。阿汉公子,事关重大,老夫不得己伪传庄主之令,请你到来,还望你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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