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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母子一眼,伸手作势要帮孩子把尿。
舒眉低头看了一眼小家伙,还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可能吧!还是你来!”舒眉起身下床,吩咐雨润,“帮我找套换洗的衣服来,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说着,她便往净室里走去。
沐浴出来,舒眉只觉睡意顿消。想着头发还是湿的,她怕吵着小葡萄,索性到院子里去吹风,打算干了再进去。
金陵的春夜,月凉如水,空气中的飘来一阵阵花的幽香。
被冷风一吹,舒眉才有了些许清醒。
忆及刚才那诡异的梦境,她心里余悸没能消散。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舒眉不由问自己。
或许,表面上她不在意齐峻,实质上在潜意识里,她还是念着那个人的。
都四个月了,是什么原因,让他音信全无呢?
今日若不是在龙泉寺碰到吕若兰,她还不知齐峻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明天一定要找爹爹问问。
他整日跟林尚书下棋饮酒,定然知道一些北边来的消息。
她正这样思忖着,突然,院落西边传来悠扬的箫声。
舒眉让心情平复下来,开始闭眼冥想。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重新睁开眼睛时,扭头对身后跟来丫鬟道:“听出来没有,这是爹爹的箫声。”
雨润点了点头:“好久没听到老爹吹奏了。想不到有生之年,雨润还有耳福,可以听得到。”
舒眉微微一笑,便打趣道:“只要你还嫁咱们府里,总有机会可以听到的……”
雨润接口道:“小姐,老爷吹这么凄凉的曲子,会不会他有什么心事。”
想到今天在寺院里,对着她生母施氏的牌位,爹爹不同寻常的表情,舒眉点了点头。
“或许,他想念母亲了吧?!”
雨润不由“啊”了一声,像是记起了什么,忙跟她禀告道:“奴婢知道了,听蒋妈妈说,老爷在上路的时候,原本要先去浙南拜见舅老爷的。可是,路上遇到意外,马匹病了,又遇上葛将军,就没有再去拐道。”
“还有这事?”舒眉不由蹙起眉头。
雨润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说是去年夏天的时候,舅老爷给老爷寄过信,问起小姐您的下落。那个时候,老爷还没收到齐府送的消息,不知怎么回复他,接着,林府就派人找上门了。”
原来如此,舒眉垂头沉思起来。
原来,竹韵苑那场大火,到底还是被传到了江南。
只不过,郑氏想掩饰过失,没给她父亲报信。岭南那边这才没有音信。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跟父亲好好谈谈。
舒眉扭过头来,朝雨润吩咐道:“你进屋帮我拿件披风,咱们沿着这萧声,寻爹爹去。”
雨润有些犹豫:“这么晚了……”
舒眉摇了摇头,解释道:“有些事只能避着人,在夜深人静时才好谈。”
想到小姐从小由老爷亲手带大,雨润没有再加以劝阻。
主仆二人穿过游廊,来到院子西侧。
果然,不出她们所料,父亲坐在丁香树下的石桌边,正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呆,身边也没个丫鬟小厮侍候。
望着父亲形单影只的背影,舒眉眼睛一酸,心里有些触动。
“舒儿,你来了?”文曙辉没有转身,望着丁香树的枝头幽幽地问道。
舒眉“嗯”了一声,走到她父亲跟前行了一礼:“这么晚了,爹爹怎么还不睡?”
文曙辉扭头望了她一眼:“你不也没睡?”
舒眉笑道:“被小葡萄吵醒,便再也睡不着了。”
听她提到小外孙,文曙辉嘴角微弯:“他现在还闹你?”
舒眉摇了摇头:“是我做噩梦,先压着他了……”
文曙辉听闻,皱起眉头:“怎么不交给乳母带着歇息,这样亲自操劳,总不是个事儿……”
舒眉忙解释:“总归女儿现在没什么事。再说,只有我才能哄得了他。”
想起未归的女婿,文曙辉眸光一黯,没有再作声了。
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一股压抑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漫延开来。
舒眉有些纳闷,为何一个多月了,除了刚到的时候,后面爹爹闭口不提齐峻,这里面有哪些蹊跷,是她不能知道的吗?
想到这里,舒眉觉得不能再拖了,今夜定要知道一个答案。
“爹爹,您可否告诉女儿,您女婿到底如何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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