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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上经历八日的航程,舒眉一行终是在腊月的朔日抵达了金陵城。
当船队抵达龙江码头时,在舱内就能听到岸边鼓乐齐鸣。撩开舱壁窗帘,就能瞧见岸上旌旗招展,黑压压一批人早候在那里。
众人虽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阵仗骇住了。
坐在舆驾上时,舒眉甚至微微蹙了蹙眉头。
这里的一切,让她不禁想起当初一家人陪着四皇子进京时的排场,心里不禁暗暗埋怨起这边主事之人。
南边局势平定没多久,有必要弄这么大排场吗?
要知道,如今大楚还有许多地方没收复,南北商道未打通,像禹州那种地方,百姓饥不裹腹,甚至有人被逼上山为寇。
“娘亲,小葡萄不要坐在马车里,我要跟林将军一样,出去坐在马背上。”就在马车跟在开路仪仗队伍后面,缓缓驶出码头时,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
舒眉抬起头,透过纱窗朝外头瞥了一眼,随即阻止道:“马上就到府里了,你还想翻什么花样?大冬天外头风冷,千万不要着凉了。”
回过头来,小葡萄辩驳道:“咱们从北边来,还怕什么天冷?江南风再大,能大过红螺寺里的山风?母亲您太小心了……”
舒眉没有吱声,只是朝旁边的番莲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心领神会,接过话头劝说道:“大少爷,虽然此处的风冷不过京城,可这金陵城呀并不十分安全稳妥。上次葛将军回京时,城里还混入过不少奸细,差点闹起兵变,如今不知到底怎样了。大少爷您要是这样曝露在外头,小心到招来暗箭……”
小葡萄刚想声辩自己学过功夫,随即他又想起,临来南边之前自己师傅尚剑被留在了京城,遂没有再说什么。
想起自己好些天没练过拳了,小家伙未免有些意兴阑珊。
舒眉发现儿子怏怏不乐,遂劝说道:“你莲姨的担忧不是没道理。你忘了,在京城那次,你聪弟回齐府的道上险些被人劫走。这金陵城啊,咱们初来乍到,未见得比京城安稳。还是跟你葛伯伯了解现状后,再抛头露面也不迟。”
小葡萄本来有些失落的,一听到可以马上见到葛曜了,他心里一喜,忙向舒眉问道:“娘亲,葛伯伯会一直呆在金陵城吗?”
舒眉想了想,答道:“这要看陛下给他颁下什么旨意。怎么了?你又想在葛伯伯身上打什么主意?”
被母亲猜中心思,小葡萄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没什么,葛伯伯以前说过,要教儿子骑马习武的。这会儿儿子不算一点基础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档事,舒眉莞尔一笑,道:“想练武还不容易?等咱们安定下来了,请林唐几位叔叔,帮忙请几位拳脚师傅,应该不会太过为难。”
一听提到林家,小葡萄立刻来了兴致,问道:“林叔叔家里的哥哥们,该不会也到金陵城来了吧?儿子许久没见过他们了。”想起小时候的玩伴,小家伙有些雀跃。
舒眉扫了儿子一眼,答道:“他们一时半会应该过不来。不过,你陆家哥哥们应该还在南边,到时你可以找他们切磋。”
小葡萄一想到南边并非没有熟人,心里顿时高兴起来,他还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的林二叔的声音突然响起:“启禀殿下和文大人,公主府已经到了!”
舒眉心里一喜,长长吁了口气。
众人下车被迎进府里的时候,众人不由被里面的排场镇住了。
命人将各处安置完毕,舒眉就接到父亲找人传过来的话,说是先遣过来的官员,在江南总督官署备下筵席,要为他们一家接风洗尘。
舒眉累了一天,浑身没有多余的力气,遂回绝了邀请。最后,文曙辉只得带上儿子和外孙前去赴宴。
等她一觉醒来,梳洗完毕的当口,就听端砚前来禀报,说是葛曜前来求见。
舒眉颇为惊讶:“葛将军没去赴宴吗?”
端砚回答道:“奴婢也不知晓。不过,大少爷离开时,听他身边侍候的番莲说,今日这筵席是好似老爷总督府那边备下的,不知葛将军到底去没去。”
舒眉点点头,吩咐道:“先把他请到会客的花厅,我随后就来!”
“殿下一路上可还顺利?”见到舒眉的时候,葛曜开口就问起她路上的情况。
舒眉欣然答道:“托将军的福,路上倒还顺利,没遇到什么意外。”
听到对方舒缓的语气,葛曜接口道:“山东那边还没归复,让你们受累了。要是走运河,定能顺畅许多。”
舒眉微微一笑,道:“不碍事!此番虽然脚程远了些,却见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倒没遭多少罪。”
从对方语气中葛曜哪能听不出,舒眉此时心情颇为愉悦,他忙见机问道:“听说殿下此番途经禹州,还在当地办成一桩造福于民的大事,末将替颖川百姓谢过殿下此番善举了。”
没想到她还没开口询问,葛曜竟自己提起这碴儿,舒眉讶然之余,顺势说道:“将陛下恩泽广布民间,本就是我责无旁贷之事,将军这是道的哪门子谢?”
葛曜没迟疑半分,随即便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家母便是从那里出来的,她生前不止一次对末将念及那个地方,葛某也算半个禹州人。”
见他主动提起,舒眉顺势问道:“原来如此!听说那儿匪患不绝,不知将军是否知情?”
葛曜回道:“末将略有耳闻。本来上次可以一举剿灭的,没想到跟晋国边境传来紧急军情……”
提起盘踞山东的邵驸马,舒眉不禁叹了口气,问道:“不知邵家那边,将来有无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
听到这话,葛曜身子前倾,双手相交握,朝舒眉行了一礼,答道:“回禀殿下,圣上爱民如子,末将以为,陛下自从亲政之后,天下定会归心的。到那个时候,想来邵将军也会有些触动吧!”
舒眉微微颔首:“但愿如此!”
这一话题聊完,屋里又陷入冷场的境地。
因惦记着答应过儿子,要替他另外寻位拳脚师傅的,舒眉遂开口问起此事。
“殿下请放心!你们还没到来之前,末将已经收到旨意,陛下责令末将负责公主府的防卫。到时,葛某再从戍卫兵将中,替小公子挑位拳脚师傅,效仿宁国公原先的做法,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连齐府之前的安排也知道了?”没想到葛曜连京城的情况都摸透了,舒眉错愕之道,心里五味杂陈。
葛曜答道:“此事说来话长。末将接到任务后,怕有负圣上托付,特意派人送信到京城,跟宁国公讨教了一番。这都是国公爷亲笔信中告知的,殿下可是认为哪里不妥?”
原来是齐屹告诉他的!
舒眉心下稍安,讪然道:“这些方面我没将军在行,提不出什么意见,还是按你们想法定夺吧!说起来江南这地界,没了京师的纷纷扰扰,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危险,总归能过几天平静日子了。”
舒眉的感叹,没想到立即得到他的回应和保证:“请殿下放心,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托,护好殿下一家的平安。末将提前赶来江南,也是基于这个考虑。虽说我出生在北边,可到底是在南边长大的。既然现在替陛下镇守南地,末将定会竭尽所能,保一方的平安。”
提到这个话题,舒眉忍不住问起关于他推辞承爵的事。
“其实,朝廷有将军镇守南边,是最恰当不过的。可我听说,陛下当初想让将军承袭端王爷的爵位,却被你推辞了,其中缘故,不知方便相告?”
舒眉此话问出,葛曜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才讪然地解释道:“端王府的事,殿下既然早就知道,想来不必末将细说,也能理解我的立场。那座王爵不要也罢!省得让母亲大人在泉下都不得安宁。”
从对方的语气中,舒眉不难听出些许怨怼之意。她沉吟片刻,劝解道:“父子俩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当初端王爷那样做,不过是情势所逼。彼时他要不那样做,恐怕不只那些人受到牵连。据说,令尊晚年的时候,算是半出家了。听红螺寺的方丈法师讲,后来很长一时间,他都在令堂画像前忏悔,只差没直接剃度了。”
舒眉的劝解,葛曜没有反驳。
过了好一会儿,舒眉才听到他说道:“反正整个府里人如今都不在了,当初那府里作恶的人,最终都没落得个好下场,算是对他们的惩罚。末将多谢殿下开解!”
舒眉轻轻一笑,道:“其实将军早就想开了吧?!不然,你也不会离开邵将军,拼死拿下江南,把这儿交给朝廷。想来,将军内心必定经历过一番挣扎。”
舒眉的话,让葛曜心头微凛。
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心路被对面的女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种状况,让他对舒眉愈发产生“知已”之感。
难得两人能聊得这么深入,葛曜自然不会错过天赐良机。于是,他趁机说道:“末将如何想的,殿下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殿下懂读心术?”
舒眉嘴角微弯,笑道:“这又有何难猜的?将军把自己名字改成如今这个,无非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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