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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后,冯盛三人押着富大成坐上了返回凉州市的飞机。富大成坐在飞机上心事重重,紧紧地闭着双眼,他的脸上还能看到被冯盛搧过的痕迹。富大成的一面坐着冯盛,一面坐着曹正杰,徐天娇就坐在冯盛的旁边。冯盛看到富大成一会皱眉,一会叹息。
富大成想到自己从四十岁开始组建骗人的团队,到如今快十年时间了。他也记不清自己在这将近十年时间内,骗了多少国营企业和小县城。他用同样投资的方法,骗吃骗喝,等骗得差不多了,就来个金蝉脱壳溜之大吉。让这些国营企业和小县城领导有苦难言,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为了头上的乌纱帽,这些企业领导和小县城领导,都悄悄地把事情压了下来。在他们来说,被骗的是国家的钱,又不是他们家的钱,只好欺上瞒下,拆了东墙补西墙。
富大成不停地叹息,他原计划用这次骗的钱要买一个小游艇,可还没有等他实现计划,他已经被逮捕了。想到自己骗了那么多钱,挥霍了那么多钱,骗凉州市一亿多元,如今还躺在地下室的保险柜里,他就有些心不甘。他给冯盛说挥霍完了,他完全是骗人的。他不傻,在这个事情还没有平息的时候,他先不用这笔钱,一旦别抓获,他可以把这些钱还上,减轻罪责,也不至于打头吃枪子。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是不会交出这些钱的。
想到那些地方官员,一听他要投资上亿元的时候,就跟见亲爹一样,跑前跑后地伺候着,唯恐有所怠慢。为了政绩,为了能往上爬,地方的官员把招商引资看得太重要了。他富大成就是摸到了这些官员的命脉,给他们画个大大的饼子来充饥。
想到自己有可能被打头,富大成的心里就一阵颤栗。他才五十岁,他还不想死。他的钱这辈子用不完,就让儿子和女儿一辈子不用工作也用不完。这些钱都是靠他的头脑骗来的。有时他为自己能有这样好的头脑而自豪,看到那些和自己当年一起下海,老老实实经营的人,过的什么日子?
他有时很鄙夷那些老实人,聪明不老实老实不聪明。太老实人的人,他就认为是一种愚蠢,但现在看来,他有些偏激了。他们可以踏踏实实地吃饭睡觉,和家人在一起有说又笑,而自己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被抓到了。
想到自己一旦被打头或者坐牢,如今才三十多岁的年轻老婆,能否坚守空房忍耐寂寞,他甚至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小情|妇。她们都只有二十几岁,跟随自己好几年了,没有结婚,没有谈过对象。
想到自己一旦死了,老婆房子票子儿子车子都成了别人的,他心里就一阵酸楚。自己骗那么多钱到底为了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现在也想不明白。因为他只有初中文化程度,他往往通过自己的包装和表演,让那些大学生,甚至博士都深信不疑。他很佩服自己天生的口才,如果让自己从政,他会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政治家。让他当演员,他会成为世界一流的演员。
他想自己这个大骗子能生存到现在才被抓住,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许多官场有这样的土壤和生存环境。
想到自己一直想收手不干了,但总是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可这个最后一次一直没有停下来过。骗人时间长了就成了一种习惯,成了习惯不骗人心里就难受,心里没着没落的。原来骗人还能上瘾,以至于他现在把骗人当成了一种职业。
为了谈吐文雅,为了显示自己知识渊博,他看过许多书,他甚至参加过总裁培训班。为了看起来像一个大人物,他看过许多大人物的影视资料。他模仿那些大人物的言谈举止,在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样的话,穿什么衣服,他都组织人员进行过推敲和琢磨。他还看了大量的心理学书籍,为了紧跟时代的步伐,他也在不断地武装自己充实自己。
谁说骗子不需要学习?不学习他能一直骗将近十年?
“首长,您的饮料!”一个漂亮的女空姐走到富大成跟前,把一杯上好的饮料,放在了富大成的面前。由于差不多十年时间的模仿和学习,他如今看起来就像一个大首长或大企业家。冯盛和曹正杰看起来还很年轻,所以空姐以为冯盛和曹正杰是富大成的两个保镖,而徐天娇是富大成的秘书。因为富大成的手铐用衣服挡着谁也看不出来。
“各位乘客请注意,凉州市机场到了,请大家做好下飞机的准备。”空姐的提醒把富大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冯盛三人押着富大成出机舱的时候,冯盛老远就看到市委书记吴天和市长冯涛亲自来接。这对凉州市的领导和老百姓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这就意味着老百姓的钱最起码可以追回来一部分,他们头上的乌纱帽有可能保住。
当四个人一起走下旋梯的时候,市委书记第一个走上来抓住冯盛的手说道:“冯秘书长,你们辛苦了。我听到这个好消息后,连中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赶过来了。”听市委书记吴天叫冯盛秘书长,徐天娇和曹正杰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问道:“你高升啦?”
“对,他高升了,从明天开始冯盛就到市委报到。他就是在我领导之下的市委秘书长,为我负责。”
场面很是壮观,凉州市无数老百姓如潮水般地涌向,冯盛和徐天娇以及曹正杰的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