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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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他便与马天才一起进行着名义上的合作。合作第一步,他们便发生了分歧,而且是越来越严重。
在组织工作上,魏三乐认为:首先领导得站在农业第一线上。身教重于言教,不能去当华而不实的牛皮匠,去坑害群众,耽误生产。这样有损于党的威信。马天才则认为:领导领导,就该坐阵指导。走出去,有损于干部的身份。
在生产上,魏三乐主张,农民必须以粮为主,多种经营。也就是说:种地要讲实效,要相信科学。大灰堆地处平原,间作套作都可以,但决不能修梯田、挖条田。这样既费工又毁地,后果是坑害群众,不利于领导。再有,在种好地的基础上,实行两条腿走路的方针,把副业搞起来。个别生产队的粉坊、酒房不能停,绵羊不能卖。这样既富国又富民。马天才则认为:粉坊、酒房、绵羊,这都属于资本主义的“尾巴”,非砍不可!不挖条田,不修梯田,这就是诚心拆社会主义的台。这叫“堵不住资本主义的路,就迈不开社会主义的步。”
在经营管理上,魏三乐主张财会人员要约法三章。一,把住关,杜绝吃喝风。谁把吃喝票子下到账上,谁就得掏现金赔偿。二,每月底把生产队的现金收支情况呈出清单,公布于众。三,做到事清月结。会计除了每月弄账的两天外,必须参加集体劳动。马天才则不以为然的说:“会计是队上的匣子,只要七本账不丢,干不干活问题不大。”
就这样,两个人的分歧日趋尖锐。马天才依仗着书记的权势,遇事说一不二,无所不为。魏三乐有职无权,但他一直活动在群众中间,掌握的是第一手资料,对马天才的所作所为从不让步。于是,他们两个人便像带着正负电荷的两根金属线头一样,只要一接触就起火。说魏三乐反党,他一直按着党的方针政策办事。说他是反革命,他起早爬黑,三代贫雇农出身,九族之内没一个地富反坏右。马天才尽管每每发誓,然而手擎着那顶帽子始终扣不到魏三乐的头上。
工作的坎坷,这是时代铺下的路基,只要把握住自己,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真正叫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家中琐事。
瘦猴老太太给他生了七个孩子,只剩下这一儿一女。儿子魏晓成在省城师范学院上学时,与同班的女同学谈了对象。这码事在他这就没通过。他认为,城里的姑娘好比塑料花,中看不中用。农村人嘛,最讲究的就是实在。尽管儿子煞费苦心地解释又解释,他还是以千口之家主事一人的态度,在农村给儿子成了家。事与愿违,原来娶来的媳妇竟是个刁婆!进门不足两个月,把家给弄了个乌烟瘴气,最后不得不分家另过。直到孙子满地跑了,儿媳妇也没回来过一次。儿子有工作,好歹也能生活,这根肠子倒也不必去牵挂。
现在,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闺女的身上。她是他们魏家三代的一支独花,可称得上掌上明珠。就眼下的身份,孩子毕业了,安排个民办教师,并不算过分。可他不能那么办。其原因之一,他不能给群众留下把柄,不正之风这个头他不能带;其二,他决不会去央求马天才,无论什么事情。马天才吃里爬外,在他眼里不如一条“仁义”的家犬。
常言说孩大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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