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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其余诸人纷纷附和起来。
他们倒不是刻意污蔑,而是这几年朝廷使用的政事堂之人走马灯似的轮换,下野的没有几个是干净的。
宋慈道:“且看吧,国事艰难,老夫已八十有二,已不复当年之勇。朝中众臣党同伐异,又岂是老夫一人能够左右的。如能辞官还乡,还是回乡颐养天年的好。”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离去,失望而归。
待送完外客后,宋清归来,急不可耐的问道:“父亲大人,真准备辞官告老?”
然而宋慈看了儿子一眼,站起身来,由孙子宋华搀扶着站起道:“这么多年了,你连孙子也有了,这么还是忘不了那份痴望!”说完,缓缓的进了后堂-------
九月二十九日,一辆牛车缓慢的进入建康东华门。
十月三日,宋慈被招入太一殿应对,当日官家明发圣御封宋慈为腾国公,刑部尚书,中书门下平章事,赐原官前街史弥简府邸为滕国公府。宋慈以八十二岁高龄入东府参赞国事。
十月十五日一早甘棠接到黄门通传这两天官家的身体又不大好,原本定于明日的进见延后,等管家龙体大样后再进宫应对。而张三丰则随王春入大内用道家真气为肃宗疏导血脉。
这两年甘棠除跟丘处机打熬身体和向钱翰林学文外,空闲时间大多出城到皇家别院和工匠们交流些各种物品制作技巧。在这关键的节点上,朝廷重臣大多闭门谢客,已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私底下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常人却不得而知。
自宋慈和余介紧急奉招进京,舆论便像汹涌的暗流在朝野中蔓延,这样的日子每延后一日,重臣们心里的压抑便增加一分。整个大夏官场都显得焦躁不安。
直到一个多月后,新年的前三日,正是咧咧寒风劲吹的数九寒冬,一大早宫中的传旨太监到襄阳王府传襄阳王进宫面圣。
甘棠换上朝服来到上清宫,太一殿。几位朝廷重臣也已在外厢等候,福王柴明远紧紧牵住柴祺的手,立于一旁。其他人则三二人各自低声交谈。
柴祺原本就不愿和父亲待在一起,总觉得受到约束,今日又和这些老学究站了好大一会,正憋得难受。
看到甘棠缓步走来,突然争破父亲的拉扯,满脸喜色的来到甘棠面前道:“你弄的那个足球比赛什么时候能开始下一届?这满建康除了这个其他都没意思的紧,今天爹爹说带我来看皇帝爹爹,皇帝爹爹怕是在尿床,怕别人看见,赖着不起来。让我在这里好一阵等。来的路上我的小金丝猴不见了,等会你能和我一起找我的金丝猴吗?”
朝中众臣大多一脸惊诧,崇安王父子却满脸鄙夷。而福王却是满头黑线,抱拳对甘棠道:“犬子不通世物,望襄阳王见谅。”
甘棠一捏到底:“世子赤子之心,天真浪漫,道是天下世人比之反而是浑浊了。福王之语,么以为是错了。”
众臣们只当甘棠是不让福王尴尬,只有宋慈陷入沉思。
寒风中,甘棠静静在殿门台阶下站着,等待肃宗到来,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吸鼻涕的声音,回头一看,却见背后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太监,圆脸白肤,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手里捧着一个托盘,可能是天气冷了,那鼻涕不断往下流,他又不敢去檫,只得不住将留下的鼻涕往上吸。
见甘棠看来,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神情颇为谦恭温顺。
甘棠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鼻涕要流下来了,擦擦吧。”这个叫蒋顺的小太监颇为感动,偷偷地顾盼左右,低声吸气道:“还是不要了,被管家太监看到,奴才遭一顿打到没什么,这回影响到襄阳王的。”
甘棠微笑道:“无妨,擦吧。”
蒋顺再看一下左右,闪电般众岳鲲手中接过手帕,他一手擦鼻涕,另一手托着沉重的红木托盘,在猎猎寒风中纹丝不动,特别是下盘稳如泰山,与他弱不禁风、瘦小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几年来甘棠的道家真气融合藏传密教枯荣大法已经冲破全身大部分穴道,修为已突飞猛进。意味深长地看了蒋顺一眼,又回过头去。
一个纠察官板起脸想要过来,不过岳鲲双目如电,扫了他一眼,让他脚步一窒,顺势转了个圈,往一边走去了。
辰时一刻,肃宗帝的仪仗车辇来到,众臣纷纷上前迎驾,舍人将肃宗及众臣们入就太一殿,理宗在王春和高凤搀扶下御榻就坐,众臣在丹阙下侍立。
甘棠进入太一殿目光一扫,福王与崇安王父子一脸忐忑不安,宋慈和贾儒表情淡然,石重、赵崇面色凝重,王鸣之则是焦虑,余介是激动,而陆道之看着众人的表情则是茫然。
几个月不见肃宗帝又苍老了不少,满头白发变得枯黄,脸上布满老人斑,双眼浑浊,眼袋低垂。原本还算微胖的身型,现在显见廋了不少。
就在这诡异的氛围中,肃宗帝看着众臣,满脸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