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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物品都曾见证过她的幸福。
而今天,惟独不见了她的心上人。
是自己害了他吗?
赫连哈尔巴拉摇头否认了。
自己要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为了达到目标而不惜手段,能有啥错?
赫连哈尔巴拉突然醒悟了,要说有错的话,错就错在自己的拳头没有分量,身边缺少拳头硬的帮手。
冒顿身边若没有影子四怪,他能是独孤敖嘎和三大弟子的对手吗?
可惜自己当时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没将精力放在培养可为自己卖命的勇士上。
事到如今,悔之晚矣。
赫连哈尔巴拉又在寒冷的土屋里坐了一阵,方佝偻着腰身,钻出了土屋。
无风,积雪耀眼。
赫连哈尔巴拉抬头望了下天空,看到穹宇干净如洗,是冬日里少有的晴空。
赫连哈尔巴拉满腹心事,信步迈了下去,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祭坛下。
抬头望着高高的祭坛,赫连哈尔巴拉心里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没了,亲如已出的侄女也没了。上天哪,你怎么对我如此不公。
大巫师轻轻走了过来,弯腰给赫连哈尔巴拉施礼。
赫连哈尔巴拉轻声问道:“大巫师,每个人的一切行为,上天真的都知道吗?”
大巫师缓缓答道:“长生天主宰着万物,知道的。”
赫连哈尔巴拉又问:“一个人所做的事情,上天真的能分清善恶吗?”
大巫师答道:“分得清,上天有看人的标准。”
赫连哈尔巴拉再问:“何为善?何为恶?”
大巫师回答:“助人为
善,伤人为恶。”
赫连哈尔巴拉又问:“做了恶事,真的要受到长生天的责罚和报应吗?”
大巫师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迟早而已。”
赫连哈尔巴拉想,自己今天落进了无边的痛苦之中,是不是上天已经开始对自己报应了?
赫连哈尔巴拉抬头望向祭坛的坛顶,看到石碓上通天的木竿,似乎正在接收着上天发到人间的讯号。
赫连哈尔巴拉突然激凛凛打了个冷战,产生出大难临头末日已经到来的感觉。
赫连哈尔巴拉不敢再待下去了,蹒跚着逃离了祭坛。
赫连哈尔巴拉疾步走回单于宫室,一把将正在玩格勒哈的胡德揽进怀中,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儿呀,娘干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呀。现在,娘只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你千万记住,长大以后,一定要给娘报仇。”
每个士兵都清楚,只有无条件服从冒顿的命令,只有将箭镞射向冒顿鸣镝所射的地方,才能保证自身安全。
兵士的目光不敢离开冒顿,耳朵时刻捕捉着鸣镝那尖利的啸叫声。
冒顿不停地射出手中的鸣镝,呼延吉乐是严厉的监察者,手持皮鞭在队列中走来走去,动作稍缓或射出的箭镞偏离了方向的兵士,立即就会受到她的鞭打。
四色马队已来了两支,冒顿决定,只要人马聚齐,就立即浩浩荡荡开往龙城。
这时,哨兵来报:“有两人正向营地走来。”
冒顿想,又会是谁呢?可能是独孤敖嘎将老伴安顿了一个地方以后,和万俟腾和来了?
冒顿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父亲头曼单于亲自来了。
其实,头曼单于刚刚走了一半的路程,火气就消尽了。
头曼单于自问,我这是去干什么?兴师问罪?
师都在冒顿那里,自己还兴得哪门子师,问的什么罪呀。
头曼单于有心返回去,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便自我安慰道:去一趟也好,问他冒顿为何要无辜杀人。
他冒顿杀的,可是龙城的大总管和他自己的老婆呀。
谈得来就谈,如果谈不拢,冒顿,你就别怨父亲对你不客气了。
头曼单于继而又想,不客气又能咋样?自己有杀冒顿的力气吗?现在的冒顿,已经不是在他不快的时候默默给他捶背的那个冒顿了。
想起小时候的冒顿,头曼单于的心蓦然间软了。
那时的冒顿,是个何等听话的孩子呀。
头曼单于突然想到,自从赫连哈尔巴拉进驻龙城以后,自己才逐渐与冒顿疏远的,以至于后来,竟然起了要借月氏人的手,来杀掉冒顿的荒唐念头。
现在想来,出那馊主意的,也是赫连哈尔巴拉。
让不懂事的呼德当单于继承人的,也是赫连哈尔巴拉的主意。
一切的事由,一切的烦恼,都源自于这个可恶的女人。
说冒顿心藏祸心,也出自那个女人之口。
冒顿一心为国着想,又有什么错?
可自己偏偏听信赫连哈尔巴拉的挑唆,非要事事处处打压冒顿不可。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都与自己听信赫连哈尔巴拉的话有关。
难道自己真的又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