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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给不出一个准话。
“医生说,小铎的大脑对外界刺激有正常反应,手有时候也会动一下。可就是醒不过来,医生也没辙。”惠姨在电话朝任勤勤吐苦水,“我们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每天给他擦身按摩,和他说话。眼泪都不知道掉了多少。可他就是没醒来的样子……”
任勤勤正在忙碌地处理着公务,下意识想说一句:“要不拿鞭子抽他几下试试?”
又忍住了,改说:“要不放点音乐?”
“怎么没有放?”惠姨说,“都是小铎喜欢的曲子呢。贝多芬,巴赫……”
“不能放他喜欢的呀!”任勤勤说,“咱们不是要刺激他醒过来吗?那就得放点他最讨厌的歌才对!”
说完,大手一挥,列出了一张《沈铎最厌恶十大金曲》,发给惠姨。还叮嘱惠姨把音箱搁在沈铎的床头,音量不妨大一点,每天不间断滚动播放。
死人听了都能从棺材里跳出来,就不信沈铎还能躺得住。
可没想到,沈铎竟然硬生生顶住了魔音灌耳的迫害,躺在床上岿然不动。
任勤勤倒也不急。反正沈铎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多躺一会儿也没太大妨碍。
任勤勤接替沈铎这几天,亲自处理他的工作,更清醒地认识到这个男人平日里的工作量有多大。如果不是他效率卓绝,绝对抽不出空吃饭健身,更别说和她相处了。
现在,沈铎至少可以卸下繁重的工作,躺下来好好地休息几天。
嗯,再顺便听听音乐,挺好的。
“鲲鹏”董事长车祸昏迷的消息,至少在本市范围内,已彻底传播开。
企业家成千上万,但是年轻英俊的董事长真不多。
媒体报道车祸的新闻配的是沈铎开贸易峰会时的照片,西装革履,短发利落,挺直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银丝框眼镜,神情冷峻、目光锐利,真是好一副精英鬼畜的形象。
这条新闻引起网民好一阵热议,纷纷嗟叹红颜多薄命。沈铎还没死呢,网民就已提前给他点蜡烛了。
“沈铎戴副眼镜干吗?”任勤勤不解,“他什么时候近视了?不对,他不至于这个年纪就老花了吧?”
“只是副镜框。”小杨讪笑,“但是主办方要给几位企业家代表拍照,造型师非给他戴个镜框,说这样好看……”
任勤勤啼笑皆非。
随着沈铎车祸的新闻传开的,还有一条小道消息的阅读量荣登热度榜前三:“航世集团”董事长之子涉嫌买凶谋杀!
之所以是小道消息,因为还未侦破的案件进展不会对公众公布。但是却阻止不了消息泄露,人们闻风论事。
韩毅审过沈钦的第二天一早,就将玩了个通宵的邓祖光堵在了会所门口,拎回了审讯室。
这一次,审讯室的空调开得极足,吹得人骨缝里都冒着丝丝凉意。邓祖光狂欢了一夜,困得眼皮子涂了胶水,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韩毅还很体贴地给邓祖光上了一杯加了冰块的雀巢速溶咖啡,自己加了一件单衣,搬来一大摞文件,慢条斯理地一条条问。
邓祖光虽然呵欠连天,但是气定神闲,似乎早就有准备。只是在听到沈钦的指控时,他明显地一愣。
“啊……是是!我托那个叫阿发的去打发我一个女人,仅此而已。他是嫌疑人?他?”
邓祖光显然非常意外。
韩毅不答,只让邓祖光写出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
邓祖光一边写一边说:“同志,这事真不是我们干的。我和沈家,也不过生意上有点竞争而已。那个标,我们家只是第三名。搞死了沈铎,还有第二名顶上,也轮不到我们。你们倒是该去查查‘启东’,他们才是真正的受益人。他们家那个少东家还在和沈铎抢女人。沈铎一死,他江山美人兼得。这不是动机是什么?”
邓祖光前脚离开了派-出-所,韩毅后脚就带人去找那个女人。
对方就住在c市郊区,很好找。可上门一看,人失踪了。
不仅失踪。住所里一片混乱,似乎发生过一场打斗,现场还有不少血迹。
于是,邓祖光回到家里,拿艾叶水洗了个澡,刚打开一瓶香槟,就又被公-安找上门。
这一次,邓祖光可是当着左邻右舍的面,一路警铃相送,欢天喜地地押回了派-出-所。
邓家夫妇傻眼了。
就在沈铎躺在床上听着《小苹果》的时候,邓祖光被咣当关进了看守所。
邓祖光行事素来不靠谱,是本地上流社会著名的浪荡子之一。但是他历来只是好玩,并不太败家,所以邓家夫妇和公司其他几个股东都还能忍受他。
可这一次他就算没有买凶杀沈铎,买凶杀情-妇的嫌疑却是高光加亮。而且这还是他自己亲口供出来的,真是沥青里打滚,想洗都洗不掉。
邓祖光一天之内二度进宫,下午的时候,网络媒体上就有小道消息如春笋般冒出来。
豪门恩怨本就是个热点话题,八卦里还配上了邓祖光一张油腻猥琐、酒色虚浮的街拍。同沈铎那张可媲美偶像剧男主的照片一对比,激发起了网民一片义愤。
邓家在那头拼命找关系删帖,任勤勤在这头同样操纵各种关系围追堵截。两个大集团在舆论领域里较量了起来。
邓熙丹深夜回到家,就听书房没管牢的门缝里传出邓母的咆哮。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天下那么多人可以用,你为什么偏偏找了那个人……你是怎么办事的……”
邓熙丹轻咳,敲了敲门。
“爸,妈,我回来了。”
邓父缩在扶手椅里抽着烟,一脸萎靡。邓母正满脸盛怒,本就凌厉的面容更加扭曲。
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垂头听训。这人是“航世”保安部的副部长。
“妈,”邓熙丹出来打圆场,“太晚了,您休息不好,隔天会头疼的。有什么事,让肖副部长明天再来报告吧。”
“不关你的事!”邓母两个鼻孔喷着粗气,“好好搞定王家的儿子,才是你该做的。养你一场,也就这一点用处了。眼看你就快三十了,要成没人要的货了……”
邓熙丹面色漠然,仿佛早就将个人感受抛之身后。
“是,您放心。我这次一定不让您再失望。”
她欠身告辞。
转身之际,脚被地毯绊住,略一摇晃。
保安部长伸手扶了一下。
邓熙丹低声道谢,离开了书房。
“……让你好好跟紧祖光,有什么不对劲的就告诉我们。他那个女人的事,你们怎么就擅自做主?”
邓熙丹关上了书房的门,邓母的吼声化为模糊的嗡嗡声。
她淡漠一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