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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姝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环顾四周, 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躺在一张欧式大床上,大床足以塞下四个她。房间里摆放着红漆梨花木的欧式家具,落地窗前的茶几上搁着杯热茶, 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幽香气,阳光照在浅咖啡的绣花窗纱上, 越发通透,极浅极淡, 似一抹烟霞笼在上头, 透过纱窗隐约可见别致的庭院小景,小桥流水,院子里腊梅花开得正艳。
舒姝撑起半个身子, 木地板上放着双浅粉色羊羔毛拖鞋, 她穿上鞋,不大不小刚好合脚, 推开落地窗, 走了出去,碎石铺砌的小路,有些地方还淌着水,院子里到处都是腊梅花瓣,看来昨晚的雨可不小, 一脚踏上去,竟不知溅起的是雨水还是花。
阳光照在腊梅花瓣上,雨露下在阳光的折射下更加清透, 冷风拂过,淡淡香气迎面袭来。
“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不知怎么的舒姝脑海里就蹦q出这么一句诗来,她将身上珊瑚绒睡衣裹得更紧些,小心翼翼将花瓣上的雨露抖落,冰冷的水落在了她的掌心,只觉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就这么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她倒下去的瞬间,腰被人握住,她一抬眼,撞入一道深深的目光。眼前的男人,修剪得整齐的头发,驼色的长大衣,他好看脸近在咫尺,只是那声熟悉的称呼,她又该如何唤出口?
舒姝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暗淡,而顾亦城一双幽深黑眸在她脸上打转儿。
他的房间就在隔壁,听见花园里有动静,出来一看,发现她站在梅花树下,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刘海,吹拂起她的衣摆,白净的肌肤,像瓷一样,细细的腰,不盈一握,长长的腿,修长均匀,那纤细的身影像是长了双透明的翅膀,仿佛风一吹便会飘走。
顾亦城有时他会想,到底是她完全符合他的审美观,还是她完全颠覆了他的审美观,他是带着完美的眼光去看她的,哪怕是一丁点瑕疵也挑不出来。她伸手去抖落花瓣上的雨露,他心瞬间揪得紧。他上前,她刚好落入了他的怀里。他将她打横抱起,回了室内,轻轻放回床上。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舒姝才觉得头没那么晕,耳边传来沙沙簌簌的声音,她抬头望去,只见风吹拂着窗帘一起一伏,不禁缩了缩身子。
“冷吗?”顾亦城忙替她捻了捻被子,转身拉上窗帘道,“饿了没,要不先吃点东西?”也不等舒姝回答,便拨了通电话,简单交代几句,走回床边。
舒姝垂着眼,不去看他。顾亦城嘴角勾起习惯性的笑,扯了扯领带,转身往一旁的沙发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抿一口,眼睛一直盯着舒姝看,也不说话。任谁受不了他这样长久且沉默的注视,舒姝抬手摸了摸耳垂道,“这是哪里?怎么不是医院?我的东西呢?”
顾亦城站起来,将沙发旁的行李袋递给舒姝。舒姝接过,翻了两下,再次问道,“这是哪里?怎么不是医院?”
“这里比医院环境好而且安静,我请了专门的护士和医生照看你,还有阿姨给你做饭,而且你不觉得这里空气清新景色宜人吗?”
真是太清新!太宜人了!舒姝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跳下床,从行李包里翻出衣服。
顾亦城喝一口插,换了个姿势,好心提醒她,“对了,这里离市区有一段距离,没公交车,也没出租车。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走得了多远?”。
舒姝不理他,提着行李袋冲进房间配套的洗手间,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出来后径直朝门外走去。顾亦城上前,单手撑在门框上,显然并不准备放人走。舒姝试图侧身从那个缝隙挤出去,可他留给她的空隙实在太小,她道,“麻烦,让一下,我要回家。”
“你不觉得这话,应该等你身体好点再来和我说吗?”
“顾亦城,我是在告诉你结果,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顾亦城笑道,“反正我只知道你在生病,生病你懂不懂?别说几天,就是几个月,你也得我给乖乖待这里养着。”
“你这是限制公民人身自由,专有名词叫非法禁锢。”
“哦?是吗?”
舒姝瞪着他,“我可以去告你。”
他还是笑,“或许我的私人律师可以借给你?”
舒姝自然知道,磨嘴皮子自己从来就不是顾亦城的对手,别过头去不再说话。沉默,也只有沉默。他们就这样一个站在门的这一边,一个站在门的另一边,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两相沉默,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看谁。
顾亦城问自己,他这是怎么了?让着她一点难道不行?她在生病,自己干嘛老气她?还是他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医生说了,得多注意下她的情绪,因为女人妇科上的毛病有时候和心情有关。她看见他情绪起伏大,所以他尽可能的少暴露在她面前,白天在楼下晃悠,晚上等她入睡后才来探病,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
他低头去看她,她背对着光,脸上像罩着一层雾气,那雾气让顾亦城联想到了新娘白色面纱后的脸,只是她不再是他的,她的心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他抬手想要去抱她,“舒姝,我……”他突如其然的靠近,舒姝着实吓了一跳,急忙去推他,不小心扯到伤口,不由抽了口气。
顾亦城扶着舒姝躺回床上,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顾亦城受不了这样的沉默,转到书柜边,顺手抽了一本出来,翻了两下,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舒姝觉得屋里的空气糟透了,封闭的空间里,自己就像一只被囚禁的小鸟。她忽然有股冲动,想要冲过过去夺走他手里的书,一把扔地上,然后狠狠地,狠狠地用力踩在脚下,但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这么做,索性闭上眼,简直就是度秒如年。
不会儿,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端着盘子站在门口。
顾亦城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接过餐盘,挥手打发走护士,端着餐盘走到舒姝床边,坐下,将饭菜送她到眼前道,“先吃东西吧,人是铁饭是钢。”
舒姝不说话,也不伸手去接。
他笑着问,“我喂你?”
舒姝瞪了他一眼,强压住心里的怒火,余光瞄了眼餐盘里的饭菜,一双筷子已递到了眼前,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可嘴里实在是没味儿,她勉强吃了两口,就再也咽不下了。
顾亦城余光瞄了眼盘子里的剩菜剩饭,问,“这就不吃了?”
舒姝道,“不好吃。”
“那你想吃什么?”他想了想,靠近了些问道,“要不,我让护士给你煮点小米粥?”。
舒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拉开两人的距离,她觉得他们的安全距离应该在五米,而现在他现在已经越界太多,别过头道,“我已经吃饱了,有点累,就想休息。”
她这是下逐客令吧?顾亦城可听出来了。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顾亦城从来就不是个好打发的人。他站起来,坐回沙发上,继续看书,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可不打算走。
舒姝没力气和他多说,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把脸埋在枕头里,装着熟睡的样子。不会儿便真的睡了过去。她又做梦了,梦见了自己认识顾亦城的经过,恋爱的经过,以及那个失去孩子的清晨。下雨天,她满身是血,躺在外婆的床上,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化为低低的呜咽,她仿佛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哭着问她,“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天边划过一道闪电。
不不不,她没有,她没有……
“不是,我没有……不不,我没有不要你……”
“舒姝!舒姝!你醒醒,听得见吗?”
“啊——”她从梦中惊醒,猛然坐了起,眼前是顾亦城近在咫尺的脸。
原来是梦,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帘,窗外天色已黑,张了张嘴像在说什么?
她声音太小顾亦城听不清楚,咳了两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微微低下头,贴近了些问道,“怎么了?”不料他一声咳嗽,却引她得一个轻颤,缩了缩身体,脸上尽是惊慌。顾亦城尴尬的笑笑,心道:有那么怕吗?怕什么?怕打雷,还是怕他?然而他来不及确认心里的想法,舒姝突然掀开被子,赤脚跳下床去开窗户。
他上前,不由分说将她扔回床上,语气里有着浓浓的责备,他道,“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她没有立马弹开,仰起头眼里没有焦距,问道,“下雨了吗?”
“是啊,下雨了。”他坐到她身边,伸手去握她的手,她把手挣开,他又去握,她不再挣扎,转过头来望着他,眼里尽是迷茫,这瞬间顾亦城忽然有种错觉,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只是吵了一架,时间有点久罢了。如今她就在他眼睛,如此的真实,他有点不敢相信,伸手去摸她的脸颊,感觉到她的温度,喉咙紧了紧,梦呓一般喃喃地问,“你很怕吗?又梦魇了?”
窗外一声闷雷,终于将舒姝从梦游状态拉了回来,发现顾亦城靠得太近,警觉的瞪着他道,“你想干嘛?”
他想干嘛?他还能想干嘛?她打他,他也不躲避,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伸了出去,珊瑚绒的面料柔软伏帖,但却怎么比得上她身体的柔软,炽热的气息落在她耳畔,“放心,你病着,我现在不能怎样。” 0
恰好此时,她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接着便响起了铃声。
两人同时望了过去,舒姝伸手去拿手机,顾亦城先她一步拿走手机。
屏幕上不断闪烁的两个字:程寒。
顾亦城看看手里的手机又看看舒姝,笑着将手机递了上去。舒姝抿着唇伸手过去,指尖不小心碰触到他的指尖,来不及缩回,手已经被他握住。他微微用力,顺势将她抱在怀里,借用身体的优势将她压在了大床上,按下免提键。
电话接通,话筒里传来程寒的声音,“舒姝,我看天气预报说a市今晚有雨,你吃片药,早点休息吧。”
她再次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手机,他握住她的手举至头顶,附在她耳边道,“你不说话,我可说了哦。”说着还真对着手机“喂”了一声。
程寒那边明显一愣,然后道,“顾亦城?”顿了一下又道,“舒姝呢?”
“她不太方便,你有什么……靠,舒姝你给我老实点……”他话说到一半时,原本安静的舒姝忽然开始拼命推他,打他,踢他,用胳膊肘抵他,尖尖的指尖划过他的下巴,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顾亦城不敢用力,怕伤着她,更怕拉扯时再次扯到她的伤口,只得丢掉手机将她牢牢的锁在怀里。
手机被扔在了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屏幕显示仍在通话中,程寒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着急,“顾亦城,你别为难她,她有严重的……你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信号断断续续,最后屏幕一黑,没了声音。
舒姝低垂着眼看着地上的手机,停止了挣扎。顾亦城低头去看她,她长长的睫影像扇子,扇子下面一双如水的眼睛正盯着地上的手机。
他放开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递回给她道,“摔坏了,明天给你买个新的。”
舒姝接过,手机屏幕上有一道长长的裂缝,已经不能通话。
头顶传来顾亦城的声音,“听说程寒被学校派去北京的医院进修。”
她低着头不理他,眼里只有那部摔坏的手机。顾亦城忽然有种再摔一次手机的冲动,问道,“你生病了,他就给你打个电话,不回来看你吗?”
“这是我的私事。”
“我当然知道这是你的私事,我只是想说,他对你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吗?呵呵!舒姝望着手机屏幕上的裂缝扯了扯嘴角,露出不知是讥讽还是自嘲的淡淡笑容。她在讽刺什么?顾亦城猜不出,却有点败下阵来,眯了眯眼,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却冷了几分,“看来这些年你过的真不错。既然如此,和我说说孩子的事吧。如果那是我的孩子,我想我有知道的权利……”
舒姝抿着嘴,满脸戒备,并不打算和他讨论这个问题。顾亦城有点尴尬,实在想不通自己在她面前为什么总那么透明,但话题是他挑起来的,他需要把心中的疑问统统说出来,不然会被憋死。
他问舒姝,“你睡不安稳总是做梦,都梦见些什么?叫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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