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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如夜行,独行而始终。
每一位于道间行走的修者皆是摸石过河的孩童,也是扶墙探路的盲客,河有几深,路有多远无人知晓,也无人可提前预知,但是却有一种人,他仿若先知,仿若圣明,行走夜间能窥清前途坎坷,穿水过河也可明晓河水规律,这种人,被称为生而知之,也就是所谓的生而圣贤。
困而知之者为狡,好而知之者为勤,勤或能登顶,狡只能抱守山腰,不管那一种都无法做到尽善尽美,好知者再如何勤勉好学也会被山峰所困,穷其一生登上这座山岳之顶,更不要妄想那座峰头的景色。
这就像许多修道者一生只能守一道而修,剑修者只善于剑,器修者只善器,因为他们的天赋或者心神只够修这一种道,根本没有精力或者时间去涉及其他领域。
即便真的肯分出心神去专研其他道法,她们恐怕也没有这样的天赋。
剑修强者或许多少懂些阵符之法,那也绝对只限于手中这把剑之内,至多只知晓一些浅显的例如加持剑身增韧锋利的小阵法,至于一些更精妙的阵法,他们也只能乖乖求阵符师的帮助。
阵符师或许能攥刻出这世上最精妙的符文阵法,却不一定能如水墨大家般绘出一副最宏大的山河图。
事实上,这个世上,越是能某一领域里能做到最顶端的人,在其他领域,可能就越表现的像个白痴。
比如世人皆知剑圣大人剑道通天,能一剑破九穹,一剑改史记,一剑护的万岭周全,依旧改变不了他那手丑的惊人的字体。
这并非是贪多嚼不烂,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天道公平。
天公赋予了人们一样异于常人的天赋,就不会再为他开辟另一扇多出来的窗户。
天理昭彰,众生平等或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这世上总有些事无法一概俱全,万世以来总会出现一些被天穹疏漏的意外。
他们或许是天理昭昭外的漏网之鱼,又或者是真正被天公眷顾的圣命之子,他们入道,道心仿若天成般畅通无碍,他们识真,十八处识窍自然就会齐开,梅叶真义随手即可拈来,道法真章随阅即可明悟,世间所有阻碍与他而言仿若无物,习剑,剑心剑意天然涌动在尘世间,习文,文章能通神笔翰能如流。
诗词歌画,酿酒煮粥,只要他想,这世上仿佛就没有他不精通的,给他一支笔,他翻手间就能绘出一道无上大符,顺便还能在符纸边角处画出一副栩栩如生的小鸡啄米图,给他一副棋,他就能给你摆出一整谱的繁奥残局,然后再面带不屑的顺手逐个破解开,那怕就是给他一把稻田,他也能在泥潭里插的比任何人都要完美,都要规整。
宁青鱼就是这样天生通万物的人,不过他可不会无聊到顺手画个小鸡啄米图,更不会更农夫闲汉比谁能将秧苗插的更漂亮,他的世界里没有这些俗世间的泥污,千山宗也不允许这样一位天赋之高能媲美初代道门之主的神子去体验这些所谓的民间乐趣。
初代道门之主,就是那位千山下的牧牛童。
当初那位在千山下放牛的小道童就曾被称为生而知之,而后才有了千山宗的万世辉煌,也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大道修行,虽然后人皆说那道童不过是运气极好拾到天石才打开了心智,否则也不会以做到这种如开创新世般的伟行,可不管再如何酸言碎语,不可否认的是那位道童的一生真的就像一位跨越时代而来的先知,无论何事,总是能做到那个时代里人力所不能致的极致。
万年以来,千山宗从未再传出过任何有关生而知之的传闻,直到宁青鱼横空出现,直到宁青鱼亲手杀死那条寒池青鱼后的出现。
……………
张闯悄悄向后撤了一步,这一步恰好与身旁俩位柏庐试子错开了微许距离,这个距离很巧妙,就像沙漠中一只藏在巨石下的蜥蜴,既能保证风暴袭来时自己能藏在石下躲过一劫,又能保证当石块遮挡不住危险来时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没人注意到他这个小细节,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座摇摇欲倾却始终不倒的老钟上,还有立在老钟里那个一身白衣刺眼的道门神子上。
时间不知走到了那里,想来离结束应该已经不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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