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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道突然严重地看着他。
“那你说,哪里不登对了?”
“连你也想为我做媒?你是不是活得太无聊了?”
“我是真的觉得她挺适合你。”
“真被你们烦死了,一直跟我说,她挺适合你的,她挺适合你的,跟我妈一样。”
“你看,大家都这样认为,肯定是有道理的。”
任道握着手中的饮料,微微俯下之后又挺了挺身子,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说:“亏你认识我那么多年,连我喜欢什么类型都不知道。”
“喂喂,你知道我是“有吃无类”的,跟我说类型,太为难我了吧。不过既然你说到类型,那你说你喜欢什么类型?!”
任道撑起一只手,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脸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喜欢,像,水一样温柔,像,音乐一样美妙的人。”
李井然“咦”了一声,下意识地摸一摸自己的手臂,抚平突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说,“妈的,恶心到我了。”
地转星移,天上的月亮已经明显地换了几次位置。
杨莉莉拿着话筒说:“今天大家能来我的生日会,我很感动,现在我要邀请大家一起跳舞!阳阳,你过来,音乐交给你。”
小阳走到前面的乐器区,轻轻拿起小提琴的盒子,打开。
她把琴托在自己肩上,闭上眼睛,一根一根的拨弦,检查琴弦是不是已经调好。
拨弦的声音穿过夜晚空虚的空气,大家安静地看着小阳。任道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着她。
“道道,你过来。”杨莉莉用话筒在前面喊他。
他大步走上前去问:“找我干嘛?”
“你跟阳阳合奏一曲,我们要跳舞。”
小阳一听,尴尬地看着任道。
任道也看了一眼她,再移开视线跟杨莉莉说:“你给了那么多钱人家搞宴会,乐手总会有吧。怎么需要劳烦自己人?”
“他们怎么可能跟你们比?你们奏的,我才会感觉到满满的幸福感。”
“但我几年没弹琴了,不记得谱了。”任道故意扮作为难地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功力?哼,要谱地话,给你。”她真的就甩了他几张五线谱。
“连这个都准备了?你这真是……”
“别婆妈了,这是你们给我的生日礼物,好好表演。”
任道把谱子一一在谱架上排开。他不一定需要这谱子,只是多年没弹,以防万一。
小阳站在钢琴前面,斜对着他。
看他已经准备好,她站好姿势,把下巴靠在腮托上,微微侧着脸,自然地垂下眼睛。
他们没有指挥,也从来没有一起合奏过,他们甚至连一个交流“开始”的眼神都没有。
任道的手指灵活地在琴键跳跃,一串如水珠般清脆的琴声打开头阵。小阳紧跟其后,琴弓与琴弦碰撞的那一刻,小提琴,在这寂静的夜空发出它响亮的诉说。
小提琴深情缠绵,钢琴含情脉脉。
他的手指在琴键上熟练地游走,每个敲动都像在抓挠他心中的痒。几年没弹琴了,再拾起的时候,他还像当初那样,可以从中获得快感。
他想不到,她竟能用小提琴拉出如此美妙的音乐,只是,她的琴音隐隐约约透着悲伤。
他一边弹琴一边开始温柔地注视她。
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她可以那么美,月光用阴影雕出了她柔和的轮廓。透过不长不短的睫毛,刚好能够清楚地看到里面清澈的眸子。
在琴弦上跳动的手指圆润修长,上下浮沉的手腕随着节奏像蝴蝶一样优雅地起舞。
察觉到他在看她,她的脚跟轻轻地向另一边旋转,身子也跟着轻盈地转了过去,现在,她完成背对着他。
哼~?有意思。看到她背过脸去,他好像被挑逗了,突然故意用力,铛!发出了一个不和谐的音响,琴风也随之一变,他不再跟着她的柔和曲调,而是在调子里增加了调皮挑逗的力量。她的手像是脱离了主人的使唤,跟着他的琴音,变得越来越欢快越来越响亮。
男男女女,在巨大的月光中,在清新的草皮上,尽情扭动身躯,脸上是欢乐的笑容,随着音乐飘散的是隐隐约约的笑声。
差不多到尾声的时候,她把手腕一沉,音乐便慢慢地沉了下来,收敛了之前的不羁。他也跟着她的调子,慢慢缓下手臂,琴声再次变得温柔,与她的小提琴如诉心声一般呼应。
草地上的人们也被感染了,舞步渐渐柔漫,躯体轻轻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