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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完，顾冉能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凝滞。
她咽了口唾沫，依旧紧盯着公子羽不放，因为对她来说，后者的威胁远没有萧萧的幸福来得重要。
她一定要确认公子羽成亲了没有！
虽说古代的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但是作为好朋友，她绝对不会允许别的女子和萧萧分享同一个男人，更别提还是做妾了！
“到底有没有啊？”等了许久，顾冉有些不耐烦了。
瞧着公子羽面色不虞，她皱了皱眉头，问道：“……该不会这也是不能说的事情吧？”
“不是。”
“那……”
公子羽抬眸，带着怀疑的眼神好似在说：还说对我没意思，没意思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顾冉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忙摆手否认道：“我就是好奇问问！公子若不想回答就算了！”
她把手凑到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接着一言不发坐了下来。
公子羽把绢帕放到一旁，摆正擦好的古琴，如寻常闲聊般淡声道：“我还未成亲，也未有心仪的女子！”
眼角余光瞥见顾冉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他不禁心下微动。
随着“铮”的一声脆响，公子羽十指翻飞游跃，一曲悠扬却裹挟了悲凉的曲子婉转而出。
顾冉忍不住闭上眼，脑海中仿佛浮现出十里秦淮，画舫锦簇，灯影摇红，浓妆艳抹的女子坐在船头，一曲又一曲缠绵悱恻的乐音从她的纤纤十指中流出，而过往恩客只看到了表面的奢靡放浪，却不懂其中的无奈悲戚。
琴声终了，她缓缓睁开眼，赞叹道：“这曲子真好听，是公子作的？”
公子羽闻言，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点点轻蔑和嘲弄，轻嗤道：“我怎会作出此等靡丽的艳曲，不过是忽然响起，随手一弹罢了！”
“公子为什么说它是艳曲？”
她反正是听不出什么靡丽的感觉，只听出了凄凉。
“你或许不知，这曲子是淮安的一代名妓霍青玉所作，不是艳曲又是什么？”他语声似有隐忍的反问道。
“呵，名妓所作的是艳曲，那书生所作的是不是叫文曲？王公贵族所作的是不是叫贵曲？我原来只晓得阳春白雪是艺术，下里巴人同样也是艺术，倒是不知什么时候曲子和人一样，竟也开始分等级了！”
顾冉是真的气啊！
“公子说我不知，那公子又可知，有多少巾帼英雄出身青楼，又有多少女子气节高尚？柳三变终其一生为青楼女子写词谱曲，词曲流传千古，艺术从不因人的身份而有高低之分、贵贱之别，却在某些人的眼里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当真可悲、可叹！”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竟然公子羽无法反驳。
顾冉也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后退一步屈身道：“对不起，是我僭越了，还望公子海涵！”
说罢便转身走出房间，留公子羽一人在里面，久久不曾言语。
翌日，公子羽没有唤她去伺候。
第三日，也没有唤她。
第四日……
如此一连五六天，顾冉就有些心慌了！
其实那些话说的时候大义凛然，说完她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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