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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念, 我听。
或许是陆慎行的嗓音太有蛊惑力, 又或许是男人的怀抱太温暖,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说了句:“喜欢哥哥。”
他的声音很小,小得就像是被捏住后颈的小猫虚弱地,“喵”了一声。
可还是被听到了。
下一秒他被抱得更紧了。
陆慎行的怀抱是比温暖还要更热烈的炙热。
空气似乎也炎热起来, 铺天盖地的热浪席卷而来,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淹没其中。
男人的下巴抵在他的颈窝。
“再念一遍。”
像是在克制般,一字一句地。
即使黑暗里看不清动作, 季维也忍不住把头慢慢往下埋。
随着他的垂首, 从淡蓝色的睡衣里,白皙的脖颈毫无保留地露出一大截,被男人低头吻住, 反反复复地舔|舐。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颈间,他的肌肤忍不住颤栗,最后还是屈服于陆慎行,又小声地说了一句:“喜欢哥哥。”
听到他的话, 陆慎行停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平静地开口:“我们维维要开开心心, 其他的有我。”
季维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他说的应该是叶朗的事,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哪怕只是自己的一次失眠。
他忽然觉得自己说谎了。
不止是喜欢,是好喜欢。
好喜欢哥哥。
第二天季维醒来时,阳光透过大扇透明的落地窗映在他脸上, 夺目得有些刺眼,他不禁伸出手挡了挡。
昨晚好像没有失眠。
他默默想着的时候,男人在床边系着扣子,动作不紧不慢的,显得有几分禁欲的味道。
啊,他想起来了。
被吻得没有力气自然很快就能睡着了。
季维脸上一热,也下了床去卫生间里洗漱。
手机忽然一震。
应关霄在群里说话。
这个群是应关霄出发那天拉的,只有应关霄、黄伯、陆慎行和他四个人。
但黄伯用的还是黑莓老年机,微信只用电脑版,陆慎行很少发言,他也没说过话,群里只有应关霄一个人分享旅游消息。
【应关霄】昨天去了冰湖全体成员
【应关霄】今天有小型画展,要一起去看看吗全体成员
画展吗……
季维发现自己好久都没有出门了,他慢慢地打出几个字。
【季维】要去
【应关霄】!!那我们十点钟出发
约定好时间,他正准备关掉手机,忽然又传来震动声。
【陆慎行】要去
【应关霄】呵,你是看维维想去吧
【陆慎行】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应关霄】……
看到回复的那一刻季维的心跳骤然加快,如同触电般地关掉手机。
因为今天要出门,他刷牙的时候不禁留意镜子里的自己。
这段时间的浑浑噩噩让脸瘦了一圈,显得淡茶色的眼镜更大了,头发也长了,几缕发丝垂到了眼眸上,显得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像是长在潮湿泥土里的小蘑菇。
他决定给自己剪一剪头发。
季维洗漱完,穿着睡衣走回房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剪刀。
“找什么?”
陆慎行已经穿好了衣服。
“剪刀。”
他怕陆慎行担心,又补充了一句:“想剪剪额发,太长了。”
“你会吗?”
陆慎行穿着薄毛衣,交叠着腿坐在椅子上,挑眉问。
“不会。”
季维诚实地回答。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托运的行李箱,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剪刀。
季维正要接过,陆慎行抬抬下巴,示意他去椅子上坐下。
难道他爱豆要给他剪头发……
季维惴惴地坐下。
“你会吗?”他问了一句。
“不难。”
陆慎行垂眸说道。
季维松了口气,手放在腿上,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为了方便陆慎行,他一动也不敢动,哪怕是闭着眼,连睫毛也忍住不眨。
陆慎行俯下身,与季维的视线平齐。
只是剪短额发,确实不难。
只一会儿,碎发落到地上。
少年明显是绷不住了,垂下的睫毛像堆着雪一般簌簌抖动,无比耀眼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仿佛洒了一层碎金,散发着明亮又温暖的气息。
陆慎行不受控制地怔了怔。
手里的剪刀却没停下,又一截碎发落下。
准确来说,是一大截。
十分钟后,季维对着手机看着前发明显少了一截的自己,茫然地眨了眨眼。
不是说不难的吗……
“抱歉。”
男人轻轻开口。
季维从胸膛中慢慢吐了一口气,反而安慰陆慎行:“没事儿,挺好看的,只是……有点奇怪。”
他不是一个在意头发的人,但也忍不住偷偷对着前置镜头看了好几眼,对着镜头拨弄了一会儿,好让剪坏的额发看起来没那么突兀。
陆慎行敛了敛眸,转身进了卫生间。
季维在吃药这方面一直很自觉,吃过酒店送来的早饭后,用温水吞下了药。
应关霄已经等在门外了,看得出他很想出去转转了。
季维给他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应关霄看见他的头发不禁乐了:“自己剪的头发吗,怎么参差不齐的。”
季维微微低头。
应关霄怕伤到他的自尊心,又说道:“其实剪得还不错,头发短显得精神。”
主要还是季维五官好,随便剪剪也好看。
“老陆还没起床吗?”
他没进房间,只是倚在门边说:“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叽叽的。”
季维忙解释:“在卫生间了。”
应关霄一顿,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季维第一次对他说话,不过他没显露出惊讶,只是顺着季维的话说。
“已经在卫生间了呀,那我收回说他磨磨叽叽的话。”
季维这才轻轻“嗯”了一声。
看得应关霄不禁有点羡慕陆慎行,他以前一直觉得结婚意味着要担负起责任,像是一种无形的束缚。
现在忽然觉得结婚也没什么不好,像陆慎行和季维就很好。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陆慎行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走吧。”
应关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时间还早,我还能去餐厅吃块儿三明治。”
他抬下手腕准备转身的时候,忽然停住了:“等等,你头发怎么一回事?”
季维听到应关霄的话,转头向陆慎行看去,眼里一片愕然。
男人眉眼冷冽,只有双眼皮折痕又宽又深压住了少许冷漠,偏偏淡色的唇也是薄薄的,止不住的冷情意味。
可却有一头与气质不相符的头发,额发参差不齐,比他的还要短。
男人握上他的手,半垂下眼,回答应关霄:“想剪了。”
是因为他说奇怪吧。
两个人一样的头发就没那么奇怪了。
陆慎行的手与往常一样是冰凉的,但季维被他握着,一点也不觉得冰冷。
一点一点的暖意从指间一直弥漫到心脏,最终整个人都像是被太阳照耀着,温暖得不可思议。
心跳也嘭咚、嘭咚地——
跳动着。
画展举行的地点在柯里斯画市旁的一个艺术品展厅。
因为柯里斯一年四季举办的画展实在是太多了,展览气氛都没那么严肃,可以说是随意。
走在展厅里时不时会听到几个人因为一幅画的艺术风格争执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安保人员才会出来制止争吵。
其他时候,都是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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