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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璞。”她起身坐到他的另一边,刚刚的位置顺风,血腥味都往她的方向飘来。
“樱璞?有些耳熟。”
她微微一笑“应该的,流言在丫环间传得很厉害。”麻雀变凤凰的故事不知结束了没?
“啊!你就是大哥新选的那个贴身丫环,耳闻已久。”
“希望你听到的是好的。”女人的嫉妒心作祟,话里加油添醋是免不了。
“都是些闲话,听听而已。”女人的本事他还不懂吗?
笑了笑,单霨灏换了个话题“你心情不好?”她刚刚郁闷的叹气声,大老远就可以听见。
“看不出来吗?”她以为自己的脸色够臭了。
“是不难懂。”虽然她摆明了不想谈,但他还是问了:“怎么了?”
“女孩子家的心事,你不会懂的。”
一片叶子飘落在湖面上,泛起涟漪,看着那往外扩散的圆圈,她有些失神。
“说说看,搞不好我懂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声音微闷。
一片叶子、两片叶子、三片叶子这风是怎么了?何时不来这时来,惹得湖上的涟漪一圈又一圈,讨厌!如果可以,真想眼不见为净。
“那就说你会说的,我不介意。”还不知道她有没有把他当朋友,单霨灏就忍不住必心起她,他这算不算是爱心泛滥?
瞄了眼他俊朗的脸,她单刀直入的问:“你现在有爱人吗?”
“爱爱人?”这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吗?这位樱璞大小姐讲话有够犀利,但他喜欢。“妓院里的算不算?”
“那种顶多算是情人,我说的爱人是你真心爱上的。”
“真心爱上的?”抚着下巴,他努力回想以往的风流情史,一抹青绿色的身影突然跃入脑海“算是有吧,不过我不确定我爱不爱她。”那丫头淳朴可爱,但就是凶了些、罗唆了些,又爱管东管西,标准母老虎一只,不过他并不讨厌,她让他有些迷惘。
“不清楚自己爱不爱她?”她学他摸下巴的动作,饶富兴味的问:“每次见到她,你就觉得心里怪,见不到她,你的心里更怪,忍不住会想起她?”
“呃是啊。”他当自己有被虐倾向。
“她高兴你也会高兴,她难过你比她还难过?”
“嗯是这样。”他最讨厌别人愁眉苦脸了,所以她脸色不好他也看得难过。
“人海中,你可以一眼就找到她,她的笑容让你心跳加速?”
“唉偶尔会这样没错。”母老虎本来就该防着点,至于心跳加速?嗯,他当自己是紧张母老虎发现他,又会冲过来找碴。
“在我说这些话时,你的心里想起她的影子?”
“是是啦!”他是堂堂的男子漠,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啧!症状都出来了,还说不清楚爱不爱,呆头鹅!
“那就是爱啦!”樱璞笑咪咪地看着他怔愣的表情,眼里有着不怀好意的光芒。“那你是想到谁啊?”
单霹灏脱口而出:“我想到秋咦?关你什么事啊!”差点上当,好险。
“呆头鹅的事的确是不关姑娘我的事。”人和鹅的大脑构造有差,她不想管。站起身,她拍拍身上的草屑。“你这只笨鹅慢慢消化心里的感觉吧,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你还没说你心里的事。”搞什么啊,不知不觉中被她牵着鼻子走,他这个听心事的变成讲心事的,结论出来了,却不是她的。
“我的事有些复杂,不说也罢。”水光映射,照得她的眼眸太过明亮,耀眼的光反而让人看不透光影后面的情绪,心思难懂。
有些事实无法改变,只能顺其自然,还是让时间和命运来决定一切吧,结局如何,将来就会知道了。
“复杂还是可以多少说一点。”他的好奇心被挑起,她怎么可以不说。
“说了你也不懂。”穿越时空在二十一世纪还是个谜,她不期望古人会懂。“不同你说了,我要回房睡觉了。”夏日炎炎正好眠。
“喂,你就这样走了,太无情了吧。”他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闻言,樱璞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对了,地上的碗盘你帮我拿去厨房,谢啦!”
俊笑僵在脸上,单霨灏看着一旁的空碗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沦落到帮个丫环跑腿,主子的威严被她踩在脚底下。
她是这样,那只母老虎也好不到哪里,这年头,主子难当。
。。
北苑闻松楼内,单霁澈站在木柜前,木柜的宽度占据一整面墙,高度则是与梁柱齐高,木柜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镶着银制的叶形拉环,每个拉环连着一个抽屉,巧夺天工的手艺让人瞧不出抽屉边缘的缝隙。
单霁澈向右移三步拉出一只抽屉,随手抓出一把紫绿色葯草,合上后又往左边再移五步,拉出底下的两个抽屉,如此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速度之快不曾犹豫,上百个抽屉内放着什么他一清二楚。
拎着几把葯草走到长形大桌台前,他将手中的葯草分成几堆,堆好就往秤上搁,秤好后,他用厚纸包起葯草、扎上细绳,然后八个方正的葯草包被他随手一丢,整整齐齐地堆在桌角。
包好葯,他正要坐下来休息,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大少爷,奴婢给您送饭来了。”
“进来吧。”他倒了杯水一口仰尽。
前方的门被推开,厨娘端着一盘饭菜笑咪咪地走进来。
“大少爷今日好兴致,换到北苑来用膳。”她边说边把盘上的饭菜摆到桌上。
“好一段日子没来了,过来看看。”他淡淡地笑着。
“是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大少爷来这儿。”厨娘微笑接话。“不过最近二少爷倒是来过几趟。”
“喔,他来这做什么?”
正经事情那小子绝不会有兴趣,这栽种葯草及存放葯草的北苑不是他会来的地方,除非他看谁不顺眼,来这抓葯草炼毒葯。
“抓葯草啊,二天前我给二少爷送饭时,二少爷把八包葯草交给奴婢,要奴婢做成葯膳。”她从裙兜里抽一张纸“这是二少爷拿给我的,奴婢不识字,所以二少爷用画的。”
接过厨娘手上的纸,单霁澈快速地瞄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他吩咐你拿给谁喝?”这小子也会做这种事?呵呵,这天没下红雨,那么就是他这次来真的了。
“奴婢不知道,二少爷只说煮好要马上端给他。”
这么保密?单霁澈扬扬眉,放在桌上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是吗?那你就照他话做。”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青菜,送进口前他叮咛道:“别告诉他我知道这事。”有些事看着比较有趣,说破了就不好玩了。
“是,奴婢遵命。”
“还有,我这里也有几包葯草也要请你帮我煮。”他指着桌台上的葯草包,示意厨娘拿去。
“是。大少爷,这葯煮的时间和方法是?”
“跟二少爷的一样,你照着煮吧,但记得里头改放两只鸡腿,从明天开始。”
“是,奴婢明白了。大少爷若没其他事吩咐,奴婢就退下了。”
“嗯。”看厨娘走到门口,他忽地想到一件事。“你有没有见到樱璞?”那小丫环最爱到厨房骗吃骗喝,她今日起得这么晚,出府到外头玩的可能性太低,所以人一定是闲在府里某个地方。
“有啊,那小丫头刚刚才到厨房骗了我一笼水晶饺和冰镇酸梅汤。”想到这事,厨娘便感到好气又好笑。“不过东西一到手,人就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也不知跑到哪里祭五脏庙了。”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知道她有吃午饭,他就放心了。
“是,奴婢这就退下了。大少爷,你慢慢用膳吧。”
厨娘走后,单霁澈吃了几口饭莱,但觉得有些无味,便放下筷子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眼神有些遥远。
那天他强灌她一口酒害她很不舒服,他很清楚。
为什么会那么冲动?他隐约知道答案。
他让她亲近,容许她许多不良的行为,不介意她的表里不一,第一次见到她,他就知道这丫头很特别,说不上为什么,但他就是打从心底生起一股愿意让她亲近的感觉,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与她在一起的时刻里,他感觉到自己在改变,这种改变很难忽视,他知道自己愈来愈在乎她,在乎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神情,甚至她的心情。
这种改变很难说是好是坏,但他期望她也会因为他而有所改变,所以他才会用其他女人来测试她的心情。
他知道这么做很蠢,尤其在看到她呛出眼泪时,他更是后悔,因为他伤到她了。
唉!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却让他失了分寸,他真是没用。该怎么办呢?她那么小,年龄上的差距虽然不是问题,但却是一种距离,若是非她不娶,他还有几年的时间要等哩,伤脑筋啊!
不过,她狡猾难猜的心思更是伤脑筋,他能感觉到她对他有情,但是有多少?
她从来不表现,把全部的心思都藏在心底,早知道她是只狡诈的小狐狸,可没想到除了狡诈她更是难以捉摸,面对她,他该怎么办?
。。
单霁澈坐在床沿看着熟睡的樱璞,一双水灵的大眼紧合着,熟睡中的她少了点活泼稚气,多了份温婉典雅的气质,比平常更有女人味。
他的视线移到她微张的小嘴,红艳艳的,他忍不住伸指轻抚那如花瓣般瑰丽的唇,指下传来的柔软触感,令人流连再三。
樱璞模糊中感到有东西在嘴巴上搔痒,下意识地伸舌舔了一下,然后抿抿嘴唇,接着翻个身继续睡。
放在她唇上的手指动也不动,任由她的舌舔上、滑过,留下一道温热的湿痕。
单霁澈的眼神闪过异样光芒,收回手,将手指放进嘴里吸了一下,感觉到两股湿意融合在一起,嘴角弯起性感的弧度,他俯身贴上她的唇瓣。
“嗯”樱璞发出无意识的呢喃,感觉有股压力覆在身上,灼热、结实、舒服、暧昧。
好奇妙的感觉,是作梦吗?可是感觉好真实,她伸手想探测什么,却碰到温暖的布料,嗯,是被子吧。
唇边漾起一抹微笑,她果然是在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