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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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夏夜看到那皎洁的明月遥挂天际银光如泻，看到那起伏的山峦灰茫如烟，就不由地想起我和一群知青在那大山深处曾度过的一段峥嵘岁月。

    那是文革后期的1975年我已被调到市委机关工作了，我们搞“路线教育”来到大山里的一个生产大队。当我们了解到一个生产队被一个知青集体户闹得焦头烂额时，领导决定让我去蹲点抓一抓，理由吗，一是我年轻和年轻人好沟通，二是我做过基层领导。那时候我们接受领导安排的工作任务都没有讲价钱谈条件的习惯。驻队第一天带户的老同志就跑来向我诉苦，说这些小青年简直无法无天，不爱起床、不爱做饭、不爱出工、不守纪律、不服从领导----最后他好心地忠告我，有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誰也管不了。我明白他怕我压不住茬，我安慰了他一番并答应明天我一定去户里走访，临别时他再三叮嘱生怕我爽约。

    其实年轻人是很好沟通的，我的到来没费多少周折就得到了他们真心实意地认可，从和他们谈前途、谈理想、谈知识的作用到和他们比划拳脚，没等到晚上我已经和他们成了亲密无间地好朋友。晚上他们执意留我吃饭，并特地把仅有的一点细粮烙了大饼款待我。晚饭后在他们的院子里、在银色的月光下，我们举行了一个热闹地联欢晚会。我为他们演唱了朝鲜电影“南江村的妇女”插曲，那高亢优美地旋律在群山间山应谷鸣，在月光下荡气回肠，他们听得如醉如痴兴奋不已。这下坏了，他们非让我教会他们不可，好在年轻人学得也快，一会就能唱下来了。我们在皓月下一起放声高歌，那歌声中充满了青春的气息和对美的陶醉与向往。啊！无怪乎古人要在花前月下低吟长啸起舞弄影，我们的心绪在歌声中仿佛神游于星河云汉了。不知何时村民和孩子们已经围满了一院子，看着我们的节目那些年轻人的眼中闪烁着专注兴奋地光亮，那愉悦地神情仿佛比过大年还要高兴。

    这场晚会不仅让这群年轻人焕发了青春、找回了自信、看到了前途和希望，而且也密切了知青和生产队的关系。他们从此样样活计都冲在前，也注意学习文化知识，成了公社的先进集体，我和他们也成了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后来他们做为一批好苗子被优先安排返城参加了工作。

    若干年后带户的老同志见了我还纳闷，我倒底有什么魔法让这群年轻人一下子就发生了突然的转变。其实很简单，只有对前途和命运充满信心的人们才会有生活的激情，只有对美好的未来满怀希冀的人们才会有乐观的人生，这是空洞的极左理论和枯燥的说教永远也达不到的境界。

    这不由地让我想起北京军博那副“艰苦岁月”的铜塑曾让我注足留連，那一对红军老小陶醉于笛声中的专注神态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令人感动不已，我想那一定是在月下。月下放歌的浪漫让人遥忆往昔、憧憬未来、物我两忘、思绪绵绵

    2003/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