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年代的混沌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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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时候你是这么小。个子很小很小，眼睛也小。

    还有你年龄比我小。

    你总是叫我姐姐姐姐。我嫌老。你说那就妹妹妹妹。我说你占我便宜。你坏坏的笑。那你想我叫你什么。身边的朋友起哄了，我脸红了。

    后来你还是叫我姐姐。你说多么亲切，你从来不叫我的名字。你说我的名字就是姐姐，也就是说你就是我的姐姐。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搂着你的肩膀说小弟以后有什么事情姐姐我罩着你。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叫你。你说叫我小宝啊。后来我才知道你们家的人都那样叫你的。

    你说话有一点点的口吃。你还记得吧。刚开始的时候，班上总是有同学嘲笑你的发音，说你结巴。你就辩解，一辩解，一紧张，你就真的结巴了。

    那时候你坐我的后面，你还喜欢讲笑话。话也特多。我最讨厌话多的人了，老是打扰我睡觉。于是我跟你就开始打喉舌战。那真是不亦乐乎。可是每次都是我输。在你紧张结巴的时候一些词语蹦的就特别的快，我在想应对词语的时候你早已经说了一堆了。我惊愕，便无语。但是越发的喜欢跟你争。你说我喜欢跟你作对。旁边有同学说，结巴的人还口齿伶俐，争起来更好玩。我当时火了狠狠骂了那同学一句说你懂个屁。事后你说我是想英雄救美。我说人家糟蹋你你就不生气。你笑说习惯了，主要是没有必要。我想看你是多豁达啊。从那以后我就学了你，物理化学三十多分也就理所当然，老师怒骂也觉得是心安理得。当然后来，你着急啊，你是理化二郎神，我的惨痛的向弟弟学习的经历就开始了。

    我忘记了你是从哪一天开始叫我姐姐的，我只知道我们之间的喉枪舌战从来都没有停息过。越打越精彩，越有劲。我们都是住宿的，可是还是喜欢回家。我回家都要经过你家。我还有我们村里的青青每次骑单车都要在你家门前停几分钟，大叫小宝小宝，你就狂奔出来，骑上我的单车，让我坐后面。我们就一路狂摇到学校。

    后来初三了，班主任苦口婆心劝说大家要考高中的，说小宝和我还有我的同桌小黄，你的同桌小俊，我们是要上重点的。我们都受宠若惊，于是发誓要不负老师重望。中考前那些日子我们是起早贪黑的，可是却总是聚在一起吃喝。那年冬天特别的冷，我们在教室不知道怎么取暖。到了十点十一点之后，大家都走了，我们就烧了教室的扫帚在教学楼外面的角落里火光冲天的。第二天被罚站。还有我们晚上看书饿得不行了，就翻同学的书包。在一个男生的包里发现了一些烙饼，我们理所当然的吃掉了。于是被挂上了偷吃的罪名。这些你都还记得么？

    还有一次，我的书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经过我的调查我知道了小偷是谁，便叫那男生出教室直接要书。人家当然说没有拿了。放学后，我说回家，你说还有事情。后来我就听说你跟那男生打架了。鼻子上贴着创可贴，贴了好几天，骗我说那是晚上回家看不到路摔的。后来那些书在校长的威慑下我才拿到手。

    后来，我和你都没有考上重点。我补习了。不过换了中学，便与你失去联系。听说你也补习了。不过我后来又转学了，就在你在的那个中学。我们又在一块了。做同桌，还是吵吵闹闹的。我们的快乐日子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结束的。

    那些时间你总是闷闷不乐。你说你喜欢上了一个人。我说那肯定是某某。反正在我转学之前就有你跟那个女生的谣言。你没有辩解。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样的你就也不想说话了。那个年龄我无缘无故的学会了强说愁。那时候考重点竞争很激烈。我的状态越来越不行，心态也更加的低沉。我们好像两部生了锈的机器，忘记了怎么去开动快乐的按钮。可是我们的距离还是很近。你说你会跟着我走，反正我是你姐姐。

    那一年的夏天，天气恼人的热，我们又一次的中考。我们的考点设在县城。那天晚上，月亮很圆。你说我们出去走走。然后你说我喜欢你。我大笑说废话，不喜欢我还能跟我一起玩这么久。你说我们可以做男女朋友么？我这才意识到你的不快乐是从我开始的。可是我当时哭了。我说怎么可以我是你姐姐，我们一定是要做永远的好朋友的。那个晚上我送我一个很漂亮的头花，我接受了。我说我是姐姐你是弟弟。第二天考场上我戴着头花坐在你的前面。

    九月份我去了县重点。你走了，你没有考上。我们没有任何的告别仪式。你带走了我一部分快乐和忧伤。后来我们通信，你说在读职业高中，你说你过的很好，只是想念我。你还问我们能不能不要做姐弟。我拒绝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可是天知道我后来写了一封不可理喻的信，我说除非我们还是以前的朋友，否则就不要再联系。你把那封信原封寄回。从此，你再也没有给我任何的信件。我不敢问任何人有关你的消息。你便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那年我们十六岁。

    你曾经说过，我们年轻所以我们不懂得说谎。你说我们是世界上最要好的姐弟所以我们之间应该永远透明如水。那些年我们的青草地布满了芳香，我们的快乐就是旋转的蝶，我们的梦想就是飞过沧海。可是有很多的事情是那么的快乐我却没有了回忆。我在突然遇到你的多年之后的下午，你小小的眼睛在说我是多么的绝情。我不知道哀怨是从何而来，我看着你知道了我多年来就是欠你一句对不起，可我还没有开口，你就已经转身离去。那年的是是非非，终于的，我还是没有答案。

    我们都没有答案。

    总有很多的事情是我们念念不忘的，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忘记那些年的混沌往事，因为我已经能够忘记。如果说时间可以回到十六岁那年，我的选择没有改变，你说过我们是世界上最要好的姐弟，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我的坚持一直都在，我等候你的透明的世界，我们要建构一个最美丽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