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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十几天过去,原征头部外伤口基本愈合,病情渐渐稳定下来,仍处于昏迷状态。
医生征求丁兰的意见问,病人过去有什么爱好,对什么最敏感,用来刺激病人早日苏醒过来。
思来想去,丁兰认为,梁祝在原征心目中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或许这首乐曲能帮助他从昏睡中醒过来。但是,恰恰是这首乐曲是他们分手的重要原因,这首乐曲在丁兰心中布下的阴影太深刻了,久久难以驱除,以至于很长时间以来,一听到类似于这个曲调的曲子,浑身起鸡皮疙瘩,心像被一根根针戳刺一样。梁祝所蕴含的特殊内涵,在丁兰心灵上造就的创伤,极难修复。彷徨之际,一抬头,丁兰瞧见原老太太那张干枯无光的脸,娇娇那双惊恐渴望的大眼睛,便下定了决心,病人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理由计较个人恩怨呢。
丁兰带来了那台小录音机,一盘崭新的磁带:梁祝。
乐曲一响,沉闷多日的病房立即活跃起来,空气里跳动着哗哗哗的流水声;浓浓的药味中,充溢着花的芬芳;窗前的松树随音赋形,左右摆动;几只麻雀在树丛间跳来跳去。医生和护士们也被这对夫妻梁祝式的爱情深深感动了。
曾经无数次陶醉于梁祝美妙意境的原征,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反应。
丁兰不气馁,继续坚持播放,一遍又一遍,乐声里,丁兰握着原征的手,感受原征身体的细微反应。
渐渐地,对这首曾经极为反感的小提琴协奏曲,引起了丁兰的好感,进而喜欢了。这首曲子确实很美,很感人,丁兰文化程度低,形容不出来,但能感觉得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故事,是千古绝唱,是无数青年男女向往的真挚爱情,丁兰当然不陌生,年轻时,她也做过这样的梦,但是,付出了爱,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随着岁月流逝,丁兰对爱情改变了观点,不再相信世间有真正的爱情。反复回荡在病房的梁祝,依稀勾起了丁兰少女时代对爱情的憧憬。
通过一段接触,小护士艳子对丁兰的印象好起来,说话和气,毕恭毕敬,更敬重丁兰的执著精神,这正是她心目中的理想爱情。艳子进来为原征换药,听到优美的乐曲,不自觉的和着节拍哼唱起来,嘴角泛起淡淡微笑,动作十分地轻柔,麻利,像做一件极有趣的事。
“护士,他这几天是不是好一些?”丁兰问。
“是的,好多了。你看这两天药量就减少了。”艳子愉快地回答。
“哦。”
“治疗是一方面,关键是护理,像他这种长期卧床的病人,容易生褥疮,发生感染,不过他还不错,没有感染。”
“嗯。”
“这主要是你配合的好。病人入院十几天了,这一段要特别注意,正是容易发生褥疮的危险期,要坚持给病人勤翻身,多按摩,增强血液循环。”
“嗯。”
艳子换完药,拎着空瓶子慢慢挪动到丁兰面前,犹豫片刻,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对不起,我应该叫你阿姨哩,以前错怪你了,你别生气,都怪我年轻不懂事。”
丁兰受宠若惊了,慌忙站起来说:“别,别,我,我不好。”
艳子哏哏地笑起来“你这人真老实,有意思,病人是上帝,你就是上帝的代表,我做错了事,请求你原谅,你倒紧张,不好意思了。”
“过去就过去了,不讲了,谁都有做错的时候。”丁兰心里一热,从内心里原谅了这个女孩子。
艳子觑视着丁兰和蔼的面容,问:“你们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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