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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坪、断墙是在我小时印象极为深刻的地方。
荒坪,在一座山下,长条形的,上面长满了马鞭草,牛儿最喜欢吃。当春天映山红开遍,子规啼叫的时候,绿油油的草坪就像一块地毯一样,踩在上面,软软的,舒服极了。三五个放牛娃便经常将牛放在坪里,当牛儿尽情地吃草的当儿,我们便在上面翻着筋斗,从这头一直翻到那头。即算是摔了跤,也不会痛的。拍拍屁股,嘻嘻哈哈地又闹开了。
坪下,是一条约10米高的土墈,上面长满了杂草和竹子、杉树;还有覆盆子,一到春天,覆盆子便会红红的,格外灿烂,我们便去摘了来吃。特别是土墈里有一棵桃树,春刚到,她就热闹地开了。花瘦绿肥了,萤虫低飞了,就有桃子吃了。我们几个放牛娃总能爬得树上去,能吃到它。
墈下有一条水沟,溪水总是唱着欢快的歌;沟外有一䟳井,井水很清澈,水中的青藻能看得清清楚楚,泥鳅经常在翻卷出水面,石头逢里的小虾就像透明的似。井水很甜,我喝过的。
坪上面,是一座山。山上尽是茂林修竹,有的挺拔,有的巍峨,有的修长,有的青绿,有的繁茂。山风吹过,松涛阵阵,竹叶声声,有时野兔会在风中出来寻找食物,鸟儿会在此啁啾。春天,山花烂熳;夏天,绿叶层层;秋天,野果累累;冬天,白雪与绿叶交叠。一年四季里演译着不同的色调,展现不同的景致。
坪里有一条路,是我们通往山外的必经之路。
有一年秋天,枫叶飘飞的时候,大队支书和生产队长带来了队里的大人,把荒坪拓宽了,用山上的树木做梁,用溪旁的田里的泥土做砖,盖了三间瓦房,后来就住进了一对母子。母亲约60岁,没有牙齿了,讲话时,觜巴一扁一扁的;笑的时候就会露出光光的牙龈。
儿子是个哑巴,约30岁的样子。他们从何而来,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对我们那个时候的年龄来说有点难度。开始时,我们去问大人,可他们总是说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问,久而久之,我们也就不问了,其实他们从何而来不是一件重要的事,重要的是他们霸占了我们的领地,我们没有了草坪,我们没有地方翻筋斗了,也不能去墈下摘覆盆子和桃子了,连牛也没有地方喝水了。
那个哑巴也不让我们去摘覆盆子了,他用手指着那山高高的山墈,然后做一个躺倒的样子,后来我们知道他是怕我们从上面摔下来。哑巴的心好。
桃子花开时依然美丽,可是到了桃子成熟的季节,无牙婆婆看管得严严的,最调皮的驹哥哥也摘不到的了。只有一次无牙婆婆外出了,哑巴偷偷地用棍子打了几只给我们解馋。从此我们便认为哑巴是好人,而无牙婆婆是坏人,背着她骂过她好几回。
溪里的清水牛不能靠近了,溪旁有他们种的蔬菜,井里的水牛也不能去喝了,因为他们在井里挑水喝。如果我们一靠近,无牙看见了就会用扁扁的嘴巴骂我们,还向家长告状。而哑巴则会对我们笑笑。
她家位于过道边,有时人们想在家门前歇脚,喝䟳水,可是她会说,哎呀,哑巴不在家,我挑不动水,缸里没有水了。人们只好走了,连冷水也喝不到。
家里大人告诫我们不要去无牙家附近,到是那个无牙婆婆常到别人家来坐。只要谁家的炊烟飘起,她就准时而来,人未进门,声已先进了:“哟,你们来客了。”主人也就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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