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狗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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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她对付象华哥那样的男人有一整套办法。草与狗娃进洞房的时候心中暗暗庆幸：虽然狗娃人长得不怎么样，但还算是忠厚。何况狗娃有用不完的钱，不愁吃穿。女人嫁给男人总归是要图个安定的，草这样想。等闹洞房的人走了以后，疲惫不堪的狗娃似乎忘记了新娘子的存在，和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草满心的期望和柔情化为一盆冰水，伤心极了。但是她还是原谅了狗娃，以为狗娃是太累了所以忘记了新婚之夜该干的事。可是，终于在结婚以后的第三天草发现了狗娃难以启齿的隐秘。草抚摸着狗娃被那条瘸狗咬过的伤痕无比失望。狗娃也无比内疚地向草讲了自己辛酸的经历，甚至还讲了那个陈尸刑场被万人唾弃的小五媳妇与奸夫赵老三之间的苟且之事。草只是呜呜地哭，哭得如此悲伤和绝望。

    狗娃的油漆厂生意越来越好。远近几十里的木匠都愿意把自己做的家具送到狗娃的油漆厂来刷漆。在城里的德叔为狗娃拉了好几笔大生意。有时，狗娃应酬不了那么多的业务，就让司机强带着草出去抵挡一阵子。此时的草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家子气的水乡少女了。她成熟得象只饱满的鲜桃惹人馋涎欲滴。象草这样的女人在生意场上自然得心应手。草很快就独挡一面，成为油漆厂业务的真正代表。渐渐地，狗娃反而被人们淡忘了。

    狗娃赋闲在家倒也自在。他整天与他的那些狗打交道，和这些当年患难与共的朋友们相处得怡然自得。村里有一个好事之徒告诉狗娃在省城有个朋友想出售一只极为名贵的哈巴狗，说那哈巴狗的毛色如何之纯正，神态如何之可爱，极力怂恿狗娃买下。狗娃被说得心动了，跟草商量。草听说买一条狗竟然要花近二十万元，心里颇为不快。俩人在屋子里面吵了起来，吵得不可开交。草说狗娃你被狗害得都断子绝孙了还嫌不够吗。狗娃怒气冲冲地说老子能活下来也全是因为这些狗。草说狗娃你既然把狗看得比我还重为什么当初还要花三万元买我。狗娃气糊涂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说买个女人比买条狗还便宜老子不在乎那三万元钱。草想到自己结婚几年了至今还没有得到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幸福不由得满腹委屈。她后悔当初听了华哥的花言巧语更后悔自己只看到狗娃有钱而葬送了一个女人幸福生活所必须的的一切。狗娃盛怒之下打了草一个耳光，草一气之下跑出了家门。

    草走了以后的第二天狗娃让司机强带上二十万到省城买下了那条身价远远高于草的哈巴狗。哈巴狗买回来的头几天狗娃尚觉得生活颇有乐趣。可是过了一个星期见草还没有回来狗娃就有些着急了。司机强吞吞吐吐地告诉狗娃说草已经在外面有了一个相好，那个相好住在县城是一个写小说的大学生。狗娃气得暴跳如雷操起菜刀就要往县城里冲，幸好被司机强死死拉住否则狗娃的命运也许就要和那个小五媳妇没有什么两样了。狗娃心里难受打开厨柜取了一瓶烈酒玩命的猛灌，一直到灿醉如泥吐得一塌糊涂嘴里还在喊着草的名字。后来强在跟别人聊天时拍着胸脯打赌说狗娃虽然没有那个但是却绝对不妨碍他对女人的感情，草便是一个例子。

    草是在十多天以后回来的。她一回来就给狗娃跪下了，狗娃吓了一大跳以为草是回心转意了要向他认错，而自己也打好了腹稿准备等草说完了以后原谅她的放纵。可是狗娃想错了，草之所以回来是为了要和他办离婚手续的。草真诚地请求狗娃还给自己一个做女人的权利。狗娃懵了好一阵子，然后咆哮起来，最后抱头痛哭，边哭边诉说自己的不幸和命苦。草也哭了，抽泣着说狗娃哥你别太难过了，你当初买我的钱我连本带利全都还你。狗娃气疯了，抱起那只哈巴狗冲着草说，草你错了，我狗娃要你回来难道是为了那点钱吗？于是狗娃举起那只惊恐的小狗，狠狠地摔在地上。可怜的那只身价如此昂贵的哈巴狗只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一命归阴了。草被狗娃的举动惊呆了，连狗娃自己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事，僵硬着身子立在那里，傻了。

    据说华哥后来翻船了，在草的家乡被当地公安局的给抓了起来，很快被判了死刑。华哥在最后的上诉期里交代了自己所有的罪行，于是打拐办的人便带着草的父母找到了狗娃所在的村子。也许是得到了司机强的通风报信，那个县城里写小说的大学生也赶来了。草本来不愿意回去，但架不住父母死去活来的哀求，最后还是心软了。但这时德叔却带着几十个人跑来，把公安和打拐办的人团团围住。德叔对那些人讲，草是狗娃花了三万元买来的，要带走可以，一手交钱，一手领人。眼看着一场冲突就要不可避免，这时那个大学生说话了：狗娃呢？你们为什么不去问问狗娃。人们这才发现狗娃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狗娃呢？狗娃呢？人们东张西望地寻找着。谁知狗娃这时却从屋子里冒了出来，他悲伤而无力地说：乡亲们你们让草走吧。狗娃缓缓地走到了草的面前，把一个鼓鼓胀胀的包塞到了草的怀里。狗娃说草我对不起你，说这是你在我家里咱俩一起挣的钱。草接过了那个包扑通一声跪在了狗娃的面前，哭着叫了一声狗娃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草走了以后狗娃从此郁郁寡欢。油漆厂没有多久也垮了。狗娃卖了车打发了频繁上门的债主。强没有事可干了，就留在狗娃的家里打打杂。只是德叔有些不平，问狗娃为什么那么轻松地把草给放走了而且还给了她那么多的钱。后来强告诉德叔狗娃的一次酒后真言，说狗娃之所以放草走是因为那个写小说的大学生。德叔不明白这事跟那个大学生有什么关系。于是强说狗娃是怕草早晚会耐不住寂寞而被拐跑，甚至担心草会跟当年小五媳妇一样作出触犯国法的事来而命丧法场。据说那个大学生在草走了以后也辞了工作，从县城里消失了。

    草走了以后没有多久，就托人给狗娃带了一只名贵的狮子狗。那狮子狗长着金黄金黄的毛，瞪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听德叔说那只狮子狗极其名贵，有着正宗的法国血统。城里有一个养狗的专家来看过，说那狗至少值五十万。至于草给狗娃带的那封信里说了些什么，就连德叔和强，他们也不知道。

    至今村里的人们还时常看见狗娃牵着那条草给他送来的狮子狗在傍晚的时候出来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