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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你也在找工作?我问。是啊。我们一起吧,有个伴。好啊!咸菜的声音特像周星驰,我固执地认为和周星驰有关的人能给我带来好运。
母亲的工厂每况愈下,在物质欲望强烈的时候,我会想到父亲,浮现出他从钱包里掏出钞票的样子。我并不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我会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驱散这可憎的念头。母亲为了不让我受委屈,节衣缩食起来,她会为了几毛钱和卖菜的小贩侃半天,她把家里废弃的纸箱和酒瓶收集起来卖给收废品的母亲像一个陀螺,被生活这条鞭子狠狠抽打,疯狂旋转着。
遇上咸菜好像执行了一个预定的步骤,我为了母亲找工作,他是一个游民,孤独地徘徊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城市。不能想象如果两个性格真正处在不同极端的人走到一起他们该如何弥合思考方式上的分歧,相处久了我们发现,我和咸菜在本质上是同一种人,只不过他比我柔和而不那么与外界针锋相对,并且相对于我有更多的耐心和韧性。
他向来是不温不火的,跟人说闲话也总像在谈心,迫使对方不得不一步更进一步地放弃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以便能跟上他谈话的节奏与步调。他的声音松脆得像芝麻饼干,听起来让人流口水,我却很吃亏,谁能一下子接受一个樱木花道式的家伙呢?性格精灵古怪,神经质,痛苦在心里发霉,也要笑得露出大牙。
在这个早已厌倦的城市,我已经生活了十一年,我最喜欢火车站,自从父母离婚后,我更频繁地去火车站。我坐在候车厅里被淹没在潮水一样涌流的人群里,有些人奋力逆流而行,却并不是朝着明朗处,而是一点点向着更深的大地深处沉沦,在令人窒息的空气里吃力地喘息,在许多挨挨挤挤的肉体中挣扎着,但是没有用,没有出口,没有退路,没有逃避的希望,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人以泪洗面,有些人不吭声,像个哑巴,有些人疯狂大笑,发泄着,不知所措。
已经高三了,妈的!青春被试卷涂得惨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油墨味。老师只为前二十名服务,我经常旷课找咸菜,他劝我回去学习,算了吧,高考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妈妈对不起,我是个不孝子,我有罪。
咸菜本来要把找到的一份工作让给我,因为他了解我家的情况,我拒绝了他,我不想让咸菜背负上属于我的责任,还是一个人了无牵挂的好。我仍然努力寻找一份工作,哪怕累点,脏点,待遇薄点,我痛苦吗?我快乐吗?我需要什么?我是个男人吗?我的未来是不是梦呢?我会永远是我吗?一切的问题只是问题,没有答案。
记得石评梅的一段话,母亲,我不愿追想如烟如梦的过去,我更不希望那荒渺未卜的将来,我只尽兴尽情的快乐,让幻空的繁华都在我的笑容上消失。我委实没有她那种潇洒大气,那种彻底的解脱,我依然走在路上,无数的人面——年轻的,年老的,憔悴的,漠然的,纯真的,羞涩的,凶狠的,温柔的,荒芜的——把眼睛晃动得眩惑起来,仿佛在风浪颠簸的海上,晕船的感觉。我该如何发掘出自身的圆滑,适应并融入这个社会,一想起今后的事业和结婚生子,我就感到一阵眩晕。
等待了44年,中国足球终于不是处女了。我不敢想象失去足球的日子,不再狂奔尖叫,不再酣畅地流汗,我是一个前锋,进球使我感觉到我的存在,我的价值,人的一生能真正热爱的不过几样东西,不要糟蹋了它们。
2001年10月7号晚上,看完中国队主场迎战阿曼的比赛,泪流满面的我在市郊的某处狂奔,敞开衣襟,滚烫的胸膛冒着热气
三
我的钱包里仍然夹着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合影,我有美好的回忆。
我仍然和母亲一起生活,我要好好照顾她,我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咸菜仍然大大咧咧地搂着我,侃大山,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我仍然疯狂地爱着足球,扯着大旗为它呐喊。
什么都不缺了,我很满足。我不相信爱情,这已经足够了。
我和咸菜又一次来到火车站。他说,你还是穿上那层毛绒绒的皮吧,裸露着身体面对生活会很痛苦的!我笑了笑,不用怕,我不是小丑吗?就算流眼泪也是一种快乐。那层皮是幽灵般永远缠绕的痛苦与无聊的锁链,我们需要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