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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里满是忧虑。
金缕看着他,忍耐着不露出半点痛楚,眼神亦无丝毫情意“大人,我与他再无关系,难不成你还想用他来威胁我?他所做的一切完全与我们金府无关。”
廖县令看着徐靖磊问:“金小姐说与你再无夫妻情分,你的所作所为和金府无关,你可同意?”
金缕别过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再无夫妻情分?!”
廖县令嘴角抽了一下“是啊,金小姐说已经与你离缘,从今天起你们再也不是夫妻,有这种妻子真是令人不胜唏嘘啊。”他故意说得这般不堪,就是想看看他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小缕,难道我不能陪你同甘共苦?”徐靖磊完全不理会廖县令说了什么,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金缕。
“没错,对我而言,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就不用留在我身边了,从今天开始,你我再无瓜葛。”金缕逼自己说出伤人的话,不可心软。
“你不相信我吗?”
“大人,他与我再无关系,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知道只要自己和徐靖磊划清界线,以金楼钱庄为目标的廖县令,矛头就会改而对着她,放了徐靖磊。他的家乡一定有人等他回去,她不能连累他为了徐靖磊的性命,她必须与他恩断情绝,让他死心回到他的故乡。
这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
廖县令哼哼两声,随即命人抓住金缕。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与徐靖磊再无关系,怎会抓着我?”她故作讶然的喊道。
“既然徐靖磊与你们金府再无关联,那么船上的米袋又与他何干?抓他又有什么用?来人,把金缕关进地牢。金小姐,难道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束手无策吗?也太小看我了,我正愁着没理由抓你呢,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岂有放走之理?来呀,把人带下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廖县令就是下了决心要定金府的罪,什么理由都编得出来。
“你这狗官!你关了我对你绝对没有好处!”金缕不甘心的吼声消失在门外。
处理完金缕,廖县令看着徐靖磊“徐公子,你这是幸运捡回一命,我这人也是有点慈悲心,既然你与金府再无关系,你可别再做一些蠢事,不然丢了性命可怨不得人了。来人,带徐靖磊出去!”
徐靖磊就这么被扔在官府门外,等在门口的常贵与青松急忙过来扶起他“姑爷!泵爷!振作点。”
“小缕、小缕”外头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姑爷,小姐人呢?”
徐靖磊来不及回答,人已昏厥过去。
两人连忙将徐靖磊带回金府,请来孙大夫照料。
徐靖磊伤势颇重,在床上躺了五天才清醒过来。
他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金缕。
“她在哪里?”
“小姐为了保住泵爷,她她人还在牢里。”方伯哭得老泪纵横。
徐靖磊闻言,眼神是未曾有过的冷冽“方伯,没事的,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小缕绝对不会有事。”
为了保住他,情愿假装无情地跟他斩断关系,情愿如此牺牲自己,那丫头怎能这么傻呢?
若她有一点伤害,他绝对要那狗官付出代价。
两天后,信田总算带回一个好消息。
原来廖县令之前在图凌县当县令,因为判了九嵩县曾县令的侄儿入狱,曾县令耿耿于怀,非报一箭之仇不可。
对徐靖磊而言没有所谓的好官,只有能不能利用的官。
他让信田再跑一趟九嵩县,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曾县令,同时也命青松去把当日看见官兵偷藏米袋的人找来。
与此同时,廖县令公告三天后便要升堂审问金缕。
为了救妻子,徐靖磊绝不允许有丝毫的错误。
第三天,廖县令升堂审问,外头有一群百姓围观,曾县令与陈州长也连袂出现。
伏阳县属于万里州,陈州长负责这一州,他听到曾县令所说有关廖县令的事,连忙赶来伏阳县陪审,最近皇上对于地方非常关注,他不希望自己辖下的县出了事,要不然他也别想安稳过完今年。
廖县令没想到陈州长以及之前有嫌隙的曾县令会出现,不禁感到沉重的压力,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审问。
“金缕,对于金氏商行的船上出现盖有官印的空米袋,你做何解释?”
金缕发现徐靖磊站在后头,见他气色不错,她放心不少。“大人,有人存心栽赃嫁祸,民女实在提不出解释,不过民女的人倒是找到人能证明那些米袋全是官兵故意栽赃。”
廖县令眉头一皱“既然有证人,现在在哪?金缕,你若信口雌黄,就别怪本宫对你用刑了。”
“民女所言不假。”
“好,此人在哪?”
徐靖磊连忙示意青松,青松立刻把站在他面前的人推了出去。
那个人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大、大人,小的叫王拓。那天小人确实有看见官兵们在登船前,将米袋塞入怀中。”
啪!廖县令重重拍了下惊堂木“大胆王拓,你确定没看错?”王拓不敢抬头,支支吾吾的,他本不想惹上官府,可是金府的人说要给他一千两当作酬金,这才大胆起来,不过这会儿跪在这里才觉得有些惊恐,要是县太爷存心要置金缕于死地,那他不就白忙一场还赔上自己的命?
王拓还在犹豫,又有三个人分别走出来跪下。
“大人,草民叫许虎。草民兄弟三人平日就在河边卸货,那天草民确实有看见一名官兵的怀里露出一个印有宫印的米袋,嗯就是值,我看见的就是他!”许虎随手指了站在左前方的官兵,那人闻言脸色发白。
“不不是我!是郑亲随指使我这么做!我不是故意要陷害金府!”
郑亲随脸色跟着大变,忙不迭地澄清“别听他乱说,我才没有叫他做这种事!”
曾绵令开口问:“假若不是你指使,他怎会无缘无故说是你,所以肯定是你指使,是你想陷害金府商行,是不是?”
郑亲随知道事情严重,连忙跪下,摇手否认“不,不!真的不是我指使,是大人、大人要我这么做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郑亲随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看往坐在堂上的廖县令。
廖县令脸色惨白,陈州长喝令手下将一干人等全抓起来,这时曾县令趁机将他拿到有关廖县令要底下人收贿的证据交给陈州长,这下人赃俱获,陈州长立刻宣布释放金缕,并还给金氏商行一个清白。
金缕在徐靖磊的搀扶下离开公堂。
“瞧,我不是跟你说要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去了?若你肯信我,也不会在里头吃了苦。你呀,要对你夫婿有信心。”
“我就是有信心才让他们抓我,免得你真被他们整死了,好歹我是女人,背后还有爹撑腰,他们至少还不太敢对我动刑。”
“傻丫头,万一他们不对你手下留情呢?你可有想过这点?”
金缕摇头,她一心只想救出徐靖磊,压根没想到那么多。
“所以切记,往后不许再莽撞了,这样只会让我担心。”
“我明白可是靖磊,你怎没回到你的故乡?”按照算命师的说法,前几天她那样绝情的与他断绝关系,应该会让徐靖磊死心返回家乡才是,莫非是时机未到?
徐靖磊没有回答她,而是牵着她的手来到他最初来到这里的那条巷子。
“记得这里吗?”
她点头,他上回带她来看过。
“这里就是我来到宋朝的地方。你看,我此刻站在这里,却没有发生什么事,也没有回到我的故乡,那样的事毕竟是种奇迹”他握住她的手不敢放,其实他心底也害怕真的会回到现代,那样他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他只想和她相守一辈子。
不愿离开她。
“奇迹?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你难道一点也不害怕?”
“起初会,因为我习惯掌控一切,可是后来我认识了你,就很庆幸自己来到这里,因为我在这里找到你,我此生的最爱虽然我很想称赞你勇敢,可是你那时的表情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是宁颐牺牲自己也要保住我,你怎么能这么傻呢?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
金缕投入他怀抱,声泪俱下地说:“我不也是吗?要是失去你,我也不知怎么活下去了,而且你比我聪明,放你出去必定能想到更多办法,这次就是因为你在外头运筹帷幄,事情才能顺利解决,所以我的决定没错。”
“我辩不过你,不过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这种伤害自己的事绝不能再有下次,懂吗?
“懂。对了,青松说只有找到一名证人,那许虎三兄弟又是怎么找到的?”
徐靖磊莫测高深一笑。“此乃天机,不可泄漏。”
即使他不泄漏,金缕也猜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以后不许你去算命,与其相信上天给予的命运,我宁愿相信自己。纵使算命师再如何神通广大,终究不可与天斗,他仍会有算错的时候,就像我还在这里,还好好地在你身边,所以别再将无稽之谈放在心中了,只要记住我仍在你身边,懂吗?”
“遵命,老公。”
徐靖磊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傻丫头,你我已离缘,我还是你老公吗?”他忍不住调侃她。
“呃”对喔,情急之下,她用了离缘的方式逼廖县令放走徐靖磊,真糟糕“不然,我们再成一次亲好了。”
“傻丫头,只要我们不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知情。”
“那你刚刚还闹我!”她佯装气呼呼质问。
他捏捏她的鼻尖“为了让你记住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便离缘。”
她一脸讨饶地笑“再也不敢,这辈子绝对不敢了,你这么好,我才舍不得把你让给其他女人。”
“知道就好。”
“金姊姊!金姊姊!”巷子的另一头,铁儿正朝他们招手,然后往前指了指,似乎是示意要金缕过去,他自己也往前走。
“铁儿喊你,过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金缕说了声好,松手放开他转身往回走,不知怎地,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地连忙转身,然而她身后竟空无一人——
金缕倏地全身发冷。
怎么回事?!
她只是转个身,走没几步,怎么再转过来就不见他的踪影?
金缕不敢置信地在巷子里来回走了十几趟,却始终一无所获,连徐靖磊的背影也没瞧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靖磊回去他的故乡了?!
他回去了,所以她再也不能见到他,是吗?
果然如那位算命师所言,他真的有可以回去家乡的机会,所以她手一松开,便彻底矢去他。
不——她不想失去他,一点也不想啊“靖磊!靖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