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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戏剧化,但因为肖景云的整颗心都系在了齐硕的身上,所以他根本无暇去想为什么大内侍卫会出现,为什么他们要把齐硕接到宫里让御医救治。
他现在的大脑已经接近空白,只能呆滞的看着一屋子的御医围着齐硕团团转,他被迫站得很远,只能远远的看到齐硕一个苍白的侧脸。
太医们商量了一下,诊治过后又迅速的散开了,肖景云刚想走过去,就又被人拦住。
“肖景云?”有个太监过来看了眼他。
肖景云没说话,还是怔怔的看着齐硕。
“肖景云!”太监不耐烦的又喊了他一声,旋即一使眼色,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把他架住,太监尖声尖气的说:“皇上要见你呢,还磨蹭什么。”言罢,太监在前引路,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把肖景云给叉了出去。
肖景云不断挣扎,拚命转头往后看“我不要见皇上,让我去看她!”
“吵什么!激怒了皇上,脑袋都掉了还能看谁?”
“我”肖景云还欲张口,却被侍卫死死的捂住了嘴。
他被人带到了宫室的正殿,强制性的被按跪在地上,头被用力的往下按着,他什么都看不到。
身着龙袍的男人居高而坐,脸色发青,像是刚刚动了气,赫连息未难得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目光朝下一扫,沉声道:“朕不管公主是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散,朕只要她安然无恙!若是公主毫发受损,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
“是”御医刷的都跪下了“臣定竭尽全力!”
“从现在开始,把脑袋给朕系在裤腰带上,好好的救治公主。”赫连息未磨了磨牙,声音倏地又拔高:“还不滚下去配药,留在这里坐窝下蛋嘛!”众人浑身一抖,连滚带爬的下去了。
即位以来,赫连息未都没动过这么大的气,也从没这么粗鲁的骂过人,他一直都笑呵呵的,于是这一发火,他的贴身死士影都吓到了,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可谁知道这股火还是波及到了他身上,只见赫连息未目光一划“影!”
“在!”死士影扑通就跪下了。
“你是在干什么,竟然不知道那贱人在公主的饭菜里下了毒?”
“臣”死士影影有些无辜的说:“臣的人明明看到公主在试毒,便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等公主她醒了,朕自会教训,你,带上你的人,给我去领五十军杖。”
赫连息未训斥完,目光一转,终于注意到了被人压着的肖景云,他眯了眯眼,眸子中的戾气更浓,阴森森的笑了起来“肖乐师,好久不见了。”
听到赫连息未的声音之后,肖景云的身子骤然一僵,果然是皇上!
方才的气势消去了一半,当年在这男人的yin威下生存了多年,对他的畏惧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更何况这还是个喜怒无常、心理阴暗的皇上。
他被压着,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倒是赫连息未开口道:“都放手。”
侍卫瞬间放手,被松开箝制的肖景云下意识的跪倒了在了地上,然后揉着胳膊直起腰来。
“肖乐师,肖景云。”赫连息未磨着牙念叨。
“草民在。”肖景云低垂下目光。
“你知道偏殿里躺着的是谁吗?”没等肖景云回答,赫连息未就道:“是东夷国的三公主,是朕的妹妹!而现在在朕眼前跪着的这个人又是谁?”
他蹲下来,端起肖景云的下巴,目光阴冷“是一个愚蠢、多疑、冷血的混蛋!朕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筠儿被朕整了很多次,但朕是皇上,朕是她亲哥哥,朕喜欢怎样就怎样,你就不行!你有什么权利把朕的妹妹弄成这副死样子?嗯?”
“公主?”肖景云不可置信的重复。
“现在知道你自己多不可饶恕了吗?”赫连息未一甩手,把他甩到一旁,而后直起身“先打你五十军杖,在去牢里闭门思过几天吧。”
“不行!”肖景云下意识道:“我要陪着她。”
“陪着她?没有你,她还不会这样。”赫连息未哼了一声“还等什么,拉下去打!”
君无戏言,肖景云被打了五十军杖,然后浑身是血的被拖到了大牢里面关着。
军杖比一般板子重得多,这五十杖下去,几乎要将肖景云打残,他腰部以下被打得血肉模糊,但还是咬着牙爬过稻草,趴在牢门上嘶哑的喊:“草民知罪,草民罪该万死但是请请让我再见她一面”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齐硕,他的多疑与愚蠢害了齐硕,现在,他已经要被自己的愧疚折磨死了,身上再痛,也抵不上心里的愧疚,那就像是被硬生生的在心窝上剖了个血窟窿,冷风还在不断的往里面灌。
“求求你们”肖景云喊了好久,实在是没有力气,一句话说出去,半句随着空气就散开了,喊不出来,他就用手去摇晃牢门。
后来不知怎的浑浑噩噩的就睡了过去,他睡得极为不踏实,准确的说,从赶走齐硕那一天起,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这一晚,他梦到了齐硕。
两人相处的种种,一幕幕的重现,她的冷淡、她的羞涩,她总爱揭穿自己,总爱满脸认真的说出让人吐血的话,这样一个好姑娘,她搅了他的婚宴,是因为喜欢他;强硬的住下来,是因为喜欢他;主动的投怀送抱,是因为喜欢他;假装的娇弱无力,是因为喜欢他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他又做了什么呢?
他疑她、赶她,还指责她
肖景云醒了,觉得喉咙哽咽得厉害,他用头撞了撞牢门上的栏杆,紧紧闭着的双眼上,眼皮在剧烈的抖动“那样一个好的姑娘那样喜欢我的姑娘我却”他说不下去了,有泪水滑了下来。
几日之后,赫连息未下旨将肖景云放了出来。
肖景云被人拖到了那间宫室中,虽然极为狼狈,但眼神却是喜悦的,他以为皇上消了气,准许他去见齐硕,去照顾齐硕,然而他没想到的事,皇上是让他来看齐硕最后一面的。
赫连息未高高在上的坐着,对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人,白布遮住了脸,肖景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而后瘫倒在地上。
“你不是要看吗?去看吧,看看那个曾经深爱你的女人。”
“不会的”肖景云立刻摇头,笑了起来“不可能,她没死!”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他迅速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而后又看向赫连息未,此刻那目光里连一丝二星的畏惧都没有了,只有慌张“你们在骗我,是不是?”
赫连息未看他一眼,别开了头。
肖景云短促的吸了几口气,然后唇瓣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不可能”他还是在摇头,他想去解开白布,那下面肯定不是齐硕。
可是他走不了,他连站都站不起来,肖景云艰难的撑起上身,用手肘蹭着地,一点一点的朝那个躺着的人爬了过去,他浑身都在颤抖,双目赤红,死死的瞪着那个人,他咬着腮帮,满是污垢的脸上有血、有汗,却没有泪。
他不能哭,他的姑娘还没死,他不能哭!
一寸寸的挪,一点点的爬,肖景云终于爬到了她的身边,他扒着床边撑起上身,将两只手叠了上去,他的呼吸紊乱,急促的好像要死去。
隔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露出了笑容,轻轻的伸手去拨弄了一下那个床上的人“姑娘,别睡了”那人毫无反应,肖景云有些着急的又晃了晃她“姑娘,该起床了,怎么还在睡?”
白布下的人儿一动也不动,肖景云的笑容僵住了,他揪住白布的一角,又往上爬了几寸“为什么要用白布遮住脸坏姑娘,要吓我是不是?好啊,你成功了,我现在怕得要死,不要再玩了,我很害怕,真的别再玩了行不行”
他攥着白布的手在剧烈的颤抖,鼓足了勇气之后,刷的将白布给扯了下来是她,真的是她!
肖景云怔住了,嘴巴张大,急促的呼吸着,却不发出一点声音,他的眉头在颤抖,唇角也在颤。
手一松,白布滑落下来,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五指用力的只顾泛白,他的脸憋成了紫红色,青筋从额角蹦出,眼泪一滴一滴的迅速滴落“姑娘别这样”
他另一只手在齐硕的身体上空悬着,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去叫醒她,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去靠近那已经没气了躯体,而是将另一手也扣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的双手紧紧的扣着自己的脖子。
肖景云爬起来跪下,跪在齐硕的床前,终于嚎啕大哭了出来,他声嘶力竭的嘶喊,愧疚与伤心将他席卷,使他几乎直不起来腰。
他弯腰下去,额头抵着地,眼泪滴落了一地“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皇上”老太监有点看不过去了,他看着肖景云啧啧了几声“够了吧。”
“不够。”赫连息未白了痛哭的肖景云一眼“把我的妹妹害成这样,这点怎么够?”
又过了一会儿,老太监又开口了:“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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