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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及野之处是一望无际的黄沙,沙丘起伏连绵,轮廓被风削成锐利边沿。牧隽盘膝坐在沙丘上,垂眸盯着膝盖上的水袋,白皙柔嫩手指无意识的描摹上面云玉花,脑袋里一片混沌。识海里的记忆球三三两两的躲在角落,数量比以往少了许多,牧隽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
十日前,她闭关破心阶,通过那条漫长幽暗的心路时,两旁突显无数黑影怪兽,咆哮的伸出利爪想要拖住她。牧隽狼狈的侧身闪躲,终于有一只从黑影中冲出来,跳上她身后的路,裂开狰狞的大嘴,涎水从嘴角滴落,掉在心路上,瞬间腾起烟雾。牧隽回头盯着它,看它志得意满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她掉头朝黑暗中的尽头奔去。
奔了多久,牧隽不知道。她只感觉到累……很累……鼻腔干涩,呼吸急促,脑后已能感觉那黑影呼出的热气。牧隽奋力前奔,心头不停说: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黑暗仿若永无尽头一般,牧隽充满希望的心慢慢绝望,脚步却未停,机械的奔向前方。
或许是对生的渴望,黑暗的尽头终于出现光亮,牧隽麻木的心,突然鲜活,她拼尽最后力气,扑向那亮处。身体腾空急速,身后黑影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在回荡。牧隽睁开眼,看见青白的天,呼吸间是干燥的风,她撑起身子,手掌陷入砂砾中,隐隐刺痛。
盘膝而坐的牧隽,茫然望着这砂砾的世界,不明白为何一眨眼。世界就变了样。举起双手,白皙柔嫩。犹如婴儿般透明生机。神念一动,手掌空空如野。腰间没了储物袋,手腕没了陀蕴镯,身上没了云衣长袍,灵脉中没了灵力,中丹田没了玄幽灵种,下丹田没了幻生木,仿若她从未拥有过。
身侧静躺着一只水袋一把剑,牧隽盯了两息,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又重生了?抓起水袋。扭开瓶塞,扑面而来的浓郁灵力,让牧隽心神一震,犹如酷暑洗了一把凉水脸,说不出的惬意。
举起水袋,小抿了一口,熟悉的味道,来自荒隐谷中那口灵泉。牵起衣袍,普通的凡俗衣物。样式牧隽曾在胡杨城见过,算是荒隐大漠常服,可隔热透气。牧隽静思良久,脑海中闪过云霄的笑脸:“牧隽。作为筑基修士,你过得太悠闲,却让心魔滋生。太逊!”
牧隽挎上水袋捡起剑,撩起头纱裹住头脸。望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决定先找一个背风的地方。等待月升。她记得,月亮总是从荒隐山脉的北山升起,荒隐大漠正好在荒隐山脉的北面。今日正好十二,月亮升得早,到时以月亮为参照,奔向相反方向就对了。
牧隽在一座风化的沙丘背风处盘膝坐下,习惯性的凝神打坐,心神静了,却无一丝灵力游走。良久,牧隽睁开眼,望着夕阳西下,静等黑暗降临。月上中天,牧隽确定一个方向,但她没有动身。这修真世界的大漠,在月夜下可是危机重重,更何况她需要等明日清晨的朝阳,再确定一次。无论如何,她必须得回到荒隐谷,完成那里的任务,不管这是不是云霄设立的考验,路总得走下去。
虽然静坐,没有吸纳一丝灵力,牧隽却觉得这样做会让她的心安定。朝阳升起,牧隽站在沙丘上,看着朝阳跳出沙漠边际,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她举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拉长的身影在前面带路。
虽然没了游走的灵力,常年被灵力滋养的血肉,却展现难得的轻盈。牧隽根据在家族中所学的武学,凝气奔跑,累了喝一口灵泉,倦了便停下来休憩。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牧隽身影依然矫健轻盈,脸上却难掩干涩倦容,不过她的心却是从未过的平静,前世今生都未曾有过。
月影下,牧隽挥剑演练苍生剑诀,一圈下来,她竟出了一身汗,伸手在脸上抹一把,仰躺在沙地上,望着夜空发呆。身后的一缕头发艰难的从她背下拉扯出来,漂浮在半空,嫌弃的抖抖秀发上的沙粒。发梢凑近牧隽的脸颊,挑起一滴汗珠,轻抛半空,又旋转着接住,自个儿玩的不亦乐乎。
半夜,牧隽觉得今晚的大漠温度下降的厉害,她感觉到冷。头顶的风吹着沙粒,呼啦啦卷起阵阵沙尘,牧隽拉起头巾,握紧剑,身子埋首在沙地中。风呼啸的声音越来越大,犹如万匹龙驹奔腾而来,牧隽眉头微皱:今夜大漠起龙卷风!
半个时辰过去,声音越发轰鸣,牧隽神识蔓延出去,刚不到五十丈,便感觉到席卷而来的风团,忙退回神识,把身子埋得更紧。那旋转的风团从牧隽身侧不远处溜过,一道黑影紧随它之后,仿若是在追赶,又像是在跟随。
黑影路过牧隽山丘时,身形微顿,便从风团中退出来,朝牧隽这边奔了过来。牧隽神识刚探到风过沙停,伸手朝头顶开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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