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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他又关机了,没一个人知他身在何处这头牛,该不会是人间蒸发了吧!
方嫂从楼梯下来,见她在吃水果玉米,笑眯眯的问:“夫人,这种玉米很甜很好吃吧?”
“噢。对。”回神,见桌上摆了两条啃光的玉米梗,她手中拿的玉米已啃了一半,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她竟已吃掉两根半的玉米,可见她有多气。
“对了,少奶奶,你放在主卧房浴室里的那双丝袜有勾破,要丢吗?”感念雇主让她放长假,方嫂一回来就马上尽责打扫。
“丝、丝袜?”一脸不明所以。别说搬进这屋里她从未穿过丝袜,她长到二十三岁,穿丝袜的次数亦屈指可数。
方才她进主卧房见他不在,放下包包就出来,没进浴室去看,方嫂说浴室有一双勾破的丝袜,那意思是
心中警钟大响,那头牛该不会
“噢,还有,你在床上掉了一只耳环,我把它放在桌上了。”
耳环她在家从不戴耳环的!
懊死的铁沙掌,难道真的和朱秘书
心口涨满愤怒,可在方嫂面前她又不宜发作。也许方嫂也是婆婆的眼线,若她和铁沙掌吵架的事传到婆婆耳中,奶奶一定也会知道,她不想让奶奶担心。
“方嫂,谢谢你,丝袜等会我自己丢。”她一定要保留“铁证”才能质问他。
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的同时,她的手机铃声突地响起,她一直想找外加想狠狠揍他的那个人,终于从某个星球打电话回来给她了——
“他们已经搭机了我人在家什么,你、你在医院?”倏地弹坐起身,前一秒钟想揍他的心情,随着惊吓起身的动作被甩到脑后,此刻,她的心悬挂着“你怎么了?为什么人在医院?很严重吗?”
那头牛,若不是很严重,他绝不会进医院的。
心头涨满担心,火速冲上楼拿了钱包,但看见梳妆台上陌生的一只耳环,心不禁一沉。
终究忍不住将脚步移向浴室。果然如方嫂所言,一双被勾破的丝袜挂在浴白边,似嚣张的告诉她——“我来过!”
她知道那个“我”是谁,但前一刻的愤怒因听到他住院顿转为闷闷不悦,他住院的原因胜过她想质问他的心情。漠视那双嚣张的破丝袜,她要先赶到医院看他。
不知他究竟怎么了?心,悬挂在半空中,令她局促不安。
到了医院,发现他脚上裹了一大包,经他解释她才知,原来某天晚餐没接到他的电话,他就是在那天巡视工地时被一大落的砖块砸伤脚,本以为没事,只随便擦了药便回家休息,结果隔天脚肿了好大一包,神经大条的他还觉得它会自己消去,照常上班,直到中午痛到受不了才就医,结果就一直住院到现在。
他说,因为不想让三位长辈担心,也不想让她陪伴奶奶又挂心他,才没告知实情。
如果没发生嚣张的破丝袜事件,她一定会很感动也很不舍。
可是,看过那双破丝袜后,心中忐忑不安、胡思乱想的她的解读自然不同,他不想让她知道是因为她若知道他受伤一定会赶回来,那就一定会“打扰”到他和朱秘书的幽会。
是她傻、是她笨,看到报纸登出朱秘书进入他家,她还单纯的以为他只是一个人待在家无聊,请朱秘书帮他带消夜并且陪他聊天,或许还打情骂俏一番
是,他们的确有打情骂俏,不过不是在客厅,而是在床上,又是掉耳环又是勾破丝袜,打得颇激烈的嘛!
“妮妮,你生气了?”
“我当然生气!”纵使心头火很旺,看到他坐在病床上,她的心仍不由得软下来,想针对破丝袜事件质问他却开不了口。
因为来的路上,她突然想起自己曾对他说过她容许他去找别人,但那是因为一开始她认定是假结婚,并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老公才会说那种话,但后来、后来她已经愿意当他真正的妻子,他就该专心对待她,不可以和别的女人搞七捻三!
或许是他的脑袋直,以为她仍是一本初衷,容许他去找小三,好,是她之后没再把话说清楚,这回,她可以原谅他,忍痛忍怒不追究。
她从包包中掏出今天的报纸丢给他,佯装发怒,不,她是真的怒了“你自己看,看到这个我不生气吗?”
铁沙掌把报纸拿过来看,看到记者错把朱秘书当他的秘婚妻,他为之气结。
“这是谁写的?光看到朱秘书去家里帮我拿东西,就说她是我老婆,我老婆明明是你,怎么会是朱秘书呢?”他大为光火“妮妮,帮我把手机拿过来,我打电话去报社要求他们道歉并更正。”
“我不要,不需要特意去做这种事。”她把报纸给他看的用意,是要让他知道她在意他和朱秘书之间的暧昧关系,至于谁是他的妻子,身份证的配偶栏已有明确答案,无须多此一举的公开。
有些事她不能大刺刺的说,说出来不仅彼此尴尬,而且倘若他认为自己没错,又或者表面认错却暗渡陈仓,那她该如何是好?狠踹他一脚,潇洒离开?不,她做不到。
别说奶奶正高兴的飞往加拿大准备帮她张罗喜宴,现在要她离开他,她真的做不到,她的心和人都离不开他。
她相信,这件事还可以沟通,只要她退一步,忍一忍,端出真心诚意,就算他真的是头大笨牛,也该知道要珍惜。
“你不要我去向报社要求道歉和更正?”他苦思无解,反问她“既然这样,你在生什么气?”
“我”居然还给她装傻!“我希望你行得正、坐得直,不要让报社记者有机可乘。”
她的一番话,让他眉头不禁紧蹙“我铁沙掌不管做任何事都是行得正、坐得直。”他坚定的表示。
又气又无奈。看来他真的把她当初说的话当真了,认为他和朱秘书搞外遇,是属于行得正、坐得直那一类!
钡通、沟通,你需要和他沟通!
深吸一大口气,但她快气死了!不能对病人发脾气,还得把像气球般一直涨大的怒气塞在肚里,她快气疯了!他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含意?不,他一定懂,只是在装傻!
和他对视片刻,她直截了当说:“从今天起,我不希望朱秘书进出我们家。”这样够直白了吧!
“为什么?她不过是去家里帮我拿东西。”他和朱秘书又没什么暧昧,只是普通的上司下属的关系,她反应也太大了。
听了瞠目。她都把关键人物点出了,他还要继续装傻!“我每天在家里进进出出,为什么记者不写我是你老婆?她‘不过’是去家里帮你拿东西,记者就认定她”分明就是他们有做会让人这样理解的事!
他定睛看着发怒的她,嘴角陡地上扬。
“你笑什么?”她都这么生气了,他还笑得出来。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拉到床上,锁在他怀里。
“铁沙掌,你干什么?”她气得管不了他是伤患,猛捶他。
她捶得越用力他越高兴“在意就在意,我们是夫妻,你承认你吃醋、在意,这有什么好难为情?你放心,我保证明天的报纸一定会登出你才是我黄金铁牛的正牌老婆。”
“我”话题怎又兜回原点?这个大笨牛,若不是装儍,就是笨到听不出她话中有话。她是要告诉他,倘若他和朱秘书没有“偷情”记者怎会认定对方?但他却以为她在乎
厚,她被他气到无力了,直接瘫软在他怀中气死算了。
“妮妮,你刚才说那些话的含意”他陡地语气低沉,神色凝重,一副认真思忖的模样。
她眼巴巴仰望他,以为他要面对错误,真心忏悔。
“你说你常在家里进出都没有记者拍你,她不过这两天去了几趟家里帮我拿东西,就被记者拍到你该不会是以为那些记者是朱秘书特地叫去拍她的吧?”他摇头“朱秘书不会这么做的,那是因为刚好这阵子有记者守在家门外,这是意外被拍到的。”
晕,给她挪一张病床吧,她也需要静躺一下。
她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没想到这点他倒是和她心有灵犀。
“你看!”他兴致勃勃把笔记型电脑拿到两人的面前。
“看什么?”要是再让她看有关他的秘婚妻是朱秘书的电子报新闻,她一定当场打晕他!无精打采的瞥了一眼,见到熟悉的画面,讶问:“干么点我的拍卖网?”
“有人下标了。”
她定睛细看,真的有人下标,而且要订购一百顶手工水晶皇冠。“这个买家帐号我没印象,第一次买就要一百顶该不会是诈骗集团?”
“不会的,那是”他点到问与答“人家说了是社区妈妈舞蹈班,而且是对方付钱给你,又不是要你付钱,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买家没看过成品,第一次就订这么大的量,会不会太信任我的手艺了?”总觉得怪!
“那是因为你的手艺好,还有”他自鸣得意“我有帮妻运。”
她啼笑皆非。他想说的只有这个吧!
把心头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她希望他珍惜两人的感情,同样的,她也该珍惜,看他这么介意她说的话,也就表示他有将她放在心上吧?好,从这一刻起,不管他过去犯了什么错,抽刀一划,不去计较,从这一刻起,她会好好管住他,要他只认她是唯一的另一半。
盯着萤幕,认真看着拍卖网有无其他人下标和询问,突然,脖子一阵冰凉,她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一条闪亮亮的项链贴在她颈上——
“妮妮,生日快乐。”他帮她把项链戴上。
“生日?我的生日是下星期三。”她惊喜地回头看他。
这头牛居然记住她的生日,连奶奶那头牛不是,奶奶怎会是牛厚,她太感动了,脑袋无法正常运作。
总之,奶奶大概一心只想赶快飞去加拿大帮她筹备喜宴,完全忘了下星期三是她的生日,不过,不只奶奶,若他没提,她自己也没想起。
“我知道,我只是想提前送你。”他从她身后环住她“你不在的那几天,我好想你,心想你生日快到了,我就提前买礼物,等你一回来就送你。”
低眼看着闪到令她眼睛刺痛的项链,听到他提到她不在的十天,感觉突然有点消退,她闷闷的想,这是表示他的“歉意”吗?因为他和朱秘书在家幽会,因为良心不安,所以特地买这条项链假借礼物之名,提前送给她
不!不是说不要计较了吗她要往好处想。这是她的生日礼物,不管它包含着什么意思,这就是她专属的“生日礼物”至少,他对她还有心,才会记住的她生日,至少,她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
“怎么不说话,不喜欢我提前送你礼物?”
察觉自己的心情有点沉,她试着努力让气氛愉快些。“不是,我觉得这条项链有点眼熟,你该不会是从我的皮箱中偷拿一条出来送给我的吧?”
铁沙掌爽朗大笑“原来你皮箱中有?早知道,我就去皮箱中拿就好了,不必请”他突地顿住话语。他学聪明了,女人是善妒的,包括他眼前这位女士,在这个非常时期,他绝对不能再提朱秘书。因为他脚伤,这条项链是几天前他请朱秘书帮忙买的。
“不必什么,为什么不说了?”她斜睨他。
“我是说,不必花大钱去买。”他随口说了一句搪塞。
她光看也知这条项链所费不菲,但和他斗嘴岂能输“其实这个只要有材料,我也能做得出来。”瞎掰无罪,嘴上赢他最重要。
“真的?需要什么材料你开出清单,我马上请人去买,我出钱你出力,我们来合开精品店,一定会赚大钱!”他一副认真无比的模样,真的吓住她了。
“我、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干么认真”
“我说真的!我出钱,你来当精品店老板娘,这样你就不用一天到晚跑给警察追。”原本他想她什么都不用做,在家当贤妻就好,不过这样她可能会太无聊,她好像对做这小饰品有兴趣,不如在背后支持她,再说开精品店可以请店员顾店,她爱去不去都行。
“可是,仿冒人家的货品会吃官司的。”她拉着胸前的项链,一副为难样。
见她难得傻气的模样,他陡地笑出声“我什么时候叫你仿冒人家的东西,既然要开精品店,就顺势推出自己的品牌。创立品牌,当然要有自己的风格,就算材料一样,也可以创作出不同风格的物品。”
当总经理就了不起呀,居然在她这个手工饰品达人面前说得头头是道,不过,她真的有输给他的感觉,连感情上都被硬生生摆了一道。
气得捶了他一下,他作势躲她,身子一移,她发现他身后有个小盒子——
“枕头后怎么会有个盒子?”
她伸手欲取,他一看却迅速地用枕头压住它,愀然变色。
“这没什么。妮妮,我好渴,帮我倒水好吗?”
他笑得勉强,明眼人都看出来他神色怪异,但既然他不想说,也明显不让她碰那盒子,那她也就不追问。
是要给朱秘书的吧?否则没必要对她遮遮掩掩的算了,她会把那小盒子归类于她不愿再计较的“之前”现下她该学会的是对“之前”的人事物视若无睹,对他和她,都好。
“没水了,我去倒水。”她笑,带着一丝苦涩。她毕竟不是圣人,此刻需要一个人静一下。
看着合上的房门,铁沙掌拿出盒子,盯着它,想起里面的卡片上头写的文字,本因她的到来和吃醋而欣喜不已的心情,此刻全被妒火所吞噬。他内心五味杂陈,愤愤地将其实是某人送他老婆的小盒子又塞进枕头下,用力地深呼吸,他,也需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