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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就考虑真的把你给赶出去了。”她拉过他的颈子,恨恨的咬着;但她嘴里尽管说着要胁的话语,可她的眼神却很媚。
何宇墨吃痛,眉一紧。“那可不好办。”于是他再度吻住她。
他的颈上浮现一道鲜明牙痕,那是她给他的赠礼,他乐于收受;那样的痛,仿佛代表了她对他的在乎。
这一次他不再有礼,也没给她任何犹豫或挣扎的机会,就像一开始,他是以那样不容置疑且蚕食鲸吞的高姿态,理所当然的走入她的生活,而在一年后的现在,他更不打算让自己客气。
现在,他已做好了准备──
你打算怎样接招呢?我的亲爱的。
历经一番翻云覆雨,睡在床上的人嘤咛一声转醒,她眨了眨惺忪睡眼,觉得好痒,忍不住想揉一下,却在下一秒忽然叫出声“哦!完了!”
她忘了卸妆!
“怎么了?”在另一头坐着的何宇墨问道。
任倩羽没胆开灯,尽管他早见识过她的素颜,但眼下这副模样远比她卸了妆还可怕忙转身以luo背面对他,恨恨的警告“不许开灯,不许看过来!”
何宇墨一愣,不过他一直都是懂她的,所以很快便知晓她这样反应的理由何在,笑笑的摆出投降姿势“好,我不开灯、我不看,你快去处理刚好,我想去买些吃的,你要不要吃什么?”
这男人!“我什么都不要,你去吃你自己的!”因为不敢开灯,她摸黑走进浴室,把门关上。
浴室内的灯一亮,任倩羽看到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真正最糟的一个状况!
她脸上妆容在方才的行为下早已糊成一片,更惨的还是她的眼睛,睫毛膏不但晕成了熊猫,假睫毛还掉了一边她真想哭!
还好在过程中她很坚持,不许他开灯,而何宇墨也很了解的配合,尽管他也不是没看过
吐了一口气,任倩羽开始卸妆,于是白天本来明媚的五官在卸妆油的溶解下逐渐变得朴实,她的长相普通,谈不上美只有嘴唇厚薄适中,不点而朱,算是她不惊人的相貌中唯一一个值得夸耀的地方。
汲水冲去脸上脏污,任倩羽看着镜中映出的模样,是的,这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任倩羽。
这样的她任倩羽始终不懂,何宇墨又不是缺女人,怎么吃得下去?
“唉!算了。”想到限制级,她轻叹一声,汲水洗脸,藉此洗去脸上的红晕。
趁着她在浴室里清理的空档,何宇墨套上衣裤,准备出门采买食粮,他打开衣柜,满意的看到了在属于他那区的位置上,所有的东西都还在。
她化妆台最左边的小抽屉里也依然保留着属于他的东西,拿起一罐胡子水,标签注明早已过期,她却没扔,一如一年前般稳稳安置在那里。
何宇墨不禁勾起唇角,把自己探索过的地方再布置成没人碰过的样子,出门而去。
等任倩羽走出浴室,他也刚好回来,朝她提了提手上的塑胶袋“我买了一些吃的回来,太久没吃台湾小吃,不小心买多了,帮我吃一点吧!”他笑得温和无害,好像他的本意就是这样。
可任倩羽知道不是──这男人肯定知道她嘴硬,就算肚子饿也不肯吃他买的东西,才会使出这一招。
在尝到那碗辣油和椒盐加得足以辣死一头大象的蚵仔面线时,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臆测,因为眼前的他可是连一点辣都不吃的。
两人闷头吃着,忽然何宇墨一笑“小倩姊,你头发湿了。”
“啊?哦!”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拿走她肩上的毛巾,掩在刘海下的眸光温柔的闪耀着“我来吧!”
“咦?等、等一下──”任倩羽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就被他拉到他的腿上坐下。
他以柔软的毛巾细细擦过她湿润的头发,五指的力道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像是要透过她的发,探触到她的灵魂
太温柔了,任倩羽闭上眼,眼眶隐隐泛着一股酸涩,可她硬是忍住。
何宇墨边擦边以一种感叹的口吻在她耳边询问:“为什么剪了头发?我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若是长发,他也可以擦得比较久。
她只是因为不甘心而已,自从他离去,再也没人会像这样替她服务,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剪了头发,这样既省了麻烦,也省得触景伤情,看了心酸。
他的动作依旧轻柔,在他的身上有股专属于他的香气,那是他惯用的香水,就像是个记号。她贪婪的汲取着,浑身开始隐隐泛热,仿佛想起了刚才她是如何被他所拥有。
“倩羽,这样可以吗?”
“我”
他的询问再次把她导回现实,任倩羽一愣,不自觉的望着他,眼神显得很迷离,嘴唇也颤抖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何宇墨没催她,就这样淡淡的勾起唇角,耐心的等待着。对,还差一步、只差一步,他会要她放下一切,坦承对他的渴望
“告诉我你要什么?”他就像是恶魔,是伊甸园里引诱夏娃堕落的蛇,他的一字一句都极尽柔情,没有人可以抗拒他这样温柔的毒。
可这一刻,任倩羽却像是大梦初醒,明白自己是在玩火──藉著“再一下就好”、“再一下就好”的自我安慰,把自己往没有结局的道路上推。
“我吃饱了。”搁下筷子,她连忙起身避开他。
差一点。何宇墨暗自叹息,算了,他又不急于一时半刻,便转而一笑“我出国前的那些东西,你还留着吗?”
任倩羽呛咳一声,别开头“我全扔了。”
“啊!你丢了吗?糟糕,里面有件衣服我很喜欢呢!”他表面上一派困扰,内心却是好整以暇──她扔了他喜欢的衣服,这下她要怎么办呢?
看见任倩羽的眼神游移,一脸说不出口的表情,他猜测肯定是因为她无法告诉他其实她都留着,甚至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吧?
“我我想到了,你的衣服我没扔,我、我本来是打算寄去你家的,只是太忙,找不到时间”可恶,分明不是这样啊!
任倩羽在心中暗恨自己的没骨气,不是都已练习了一年──一等她看到他,马上掉头就走;假设他追上来,她就要一脸决绝的昭告两人的恩断义绝
结果现在,她不只让他进了屋,还让他上了床,甚至她现在还坐在这里乖乖吃着敌人送上门来的“粮食”
唉!她真恨自己的意志不坚。
“是吗?太好了。”何宇墨表面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内心却思忖着,在他面前的她好透明,他只消一眼便能看透她的所有打算。“至于那些保养品,扔了也好,都隔了一年,我想肯定过期了。”
他的眼一眯,笑着说:“麻烦你了,小倩姊。”
叫唤方式的改变就像是一种仪式──每当他这样的呼唤她时,他就像个总是笑着关心她、照顾她,对她无微不至的好朋友;然而当他换了另一个称谓,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他会成为一个蛊惑着她,用尽一切诱引她一次次堕落的可怕的男人。
“今晚你睡客厅。”她走到房间,拿了一条薄毯出来。“明天一早你再离开,至于衣柜里的衣服,记得统统带走。”撂完话,像是不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她起身走进房间,把自己闷在棉被里。
“小倩姊。”何宇墨跟了进来。
在床上缩成一团的任倩羽浑身一颤,却没搭理他。
他走过来,靠近她的床边;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可脸上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快走啦!她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任倩羽抵死不肯承认自己和这男人共处一室时究竟有多紧张
他只轻吐了一口气,笑说着“谢谢你,我一年没回台湾,还是只有你最好。”
他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充满了感情,逼得任倩羽的眼泪差点就要喷出来,可她强忍住心中那股酸涩的感觉。
她一直都不懂,自己这样的感觉究竟是所为而来?但或者其实她是懂的,只是在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说不说得出口。
对这个男人,她
“我之前留下的衣服,隔天我会记得带走的。”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走出房间,还体贴的关上房门。
独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被无止境的烦恼给围绕着,几欲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