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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啸天看着她因为不能挨到他身边而气到鼓起腮帮子的样子,唇角忍不住一扬。
才一笑,他刚硬的脸部线条软他了,冷峻黑眸有了光芒,望着她的模样就成了宠爱神态。
林萌移不开目光,捣着明知已不再跳动的心脏,感觉它在乱窜。
她一抓住他的手臂。“再笑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爆啸天望着她热烈期待的眼,他轻咳一声,别开了脸。
林萌看着他微红的耳朵,看着他刻意紧抿的唇,看着他刚毅的线条。
“我真想替你拍张照片,标题就叫阎王也会脸红。”她嘻嘻笑着,觉得自己的跟他又拉近了一些距离。
“吉力方才确实在片刻的悔改,但他猜忌的心强过一切,所以才会出手想要杀害你。”他说。
“你现在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吗?”林萌黑眸骨碌碌地盯着他,还是在笑。
“我只是不想顺着你的胡乱猜测起舞。”宫啸天把手背到身后,压抑着拥她入怀的冲动。
林萌脑中灵光一闪,笑咧着一口编贝白牙,得间地朝他逼近。
“那你发誓,你真的就是把我当成一般人当成一般鬼?你敢发誓吗?如果你敢,我以后就再也不问这一题。”林萌巴掌小脸有着不肯善罢干休的固执。
爆啸天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又叫又跳着,以前没怕过他,现在还是一样不怕他的小家伙。
“说啊说啊。”林萌催促着,就差没用头去撞他。
“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宫啸天脱口说道。
林萌眉头一拧,胸口一窒,他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开始让她难过了。
“是谁?”她瘪着嘴,哑声问道。
“你不必知道。”
“那她是你的什么人?”她皱着范,心里酸酸的。“是那个让你为她喝毒的女人吗?”
“我不需要一直回答你的问题你也没有资格一直逼问我。”宫啸天看着她藏不住心事的脸庞,心比她更痛。
他们—不该有关系的。她不该再来一遭的!
这事就像他明明决定要跟她划清界线,却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管不住私情一样地该死!
林萌怔怔看着他脸上的五味杂陈,知道他看的人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她的心都碎了,但她移不开眼,因为从他脸上看到了自己一直要逼问他的原因——
她喜欢他。
她看着他时,会移不开目光,就是爱挨在他身边,甚至让她整天不说话都可以。唉,想她竟然在死后才知道什么叫做“恋爱”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没有“白死”
“反正,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她嘲笑自语着。
爆啸天佯装没听见,指了指屏风上的显示萤幕。
“吉力往山上去了。”他说。
“这代表他悔改了吗?代表我成功了吗?”林萌冲到屏风前,看着正开车前往山上的吉力,她激动地拍着屏风。“做得好!我就知道你是有救的!”
爆啸天看着明明和吉力非亲非故,却是又哭又叫的林萌—果然是他的小萌儿啊,她一直都没变。
“他悔改了吗?悔改了吗?”林萌急着问他。
爆啸天叫出一个一个五角形图案,各角分别代表着良心、恶性等各种个性特质,图上显示吉力忏悔的良心比例正在改变,一抹橘红色的亮彩开始出现在上头。
“太好了!有救了!”林萌围着他开始绕圈圈,手舞足蹈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们以后一定要多多到人间去做这样的协助!你们之前到过人间做过几次这种差事。”
“不多。”
“为什么?”
因为上去人间一次,会耗损百年修行。他心忖道。
爆啸天按下真实原因不提,只是淡然说道:“吃力不讨好吧!”
“我不怕吃苦,以后就让我上去,我相信成效一定会很好的!”林萌连忙替自己挂保险。
“为什么你的成效会好?”
“因为我刚死没多久,人的七情六欲我都有,我懂得什么叫做感同身受,看我还会想替吉力哭,你就知道我有多投入了。”林萌擦去一颗眼泪,水汪汪大眼直瞅着他。“所以,我以后可以经常上去吗?可以吗?”
爆啸天不想泼她冷水,或者他只是不喜欢她每回总把对别人的好挂在第一位,于是他抿着唇说道:“你该知道你救不了所有人吧。”
“能救一个算一个。”她很坚持。
“你在人间时也是这样”他皱了下眉。“热心助人?”
“我不记得了。”林萌鼓了下腮帮子,吐吐舌头说:“不过,我可能原本就是个热心的人吧。搞不好因为遗憾以前活得不够久,现在才会什么都跃跃欲试吧!就像我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以为年轻还有大好时光,谁知道就这么咚地一声死去了,遗憾的咧”
林萌抿了下唇角,见他不接腔,自个儿乾笑起来,又自顾自地说:“你你刚才说那个长得像我的对象,你是在死前认识她,还是她死后才认得的?”
“我不想回答。”宫啸天别开眼不看她。
“小器鬼。”她咕哝地说完,决定要找别人探问八卦。
胡黎南是她的“姐妹淘”一定会很乐意和她分享这些事情。
“我要走了。”林萌拉长尾音,动作慢吞吞地往前走。
真没用啊,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会多在他身边停久一点的吧。
“你”宫啸天脱口说道。
林萌马上停下脚步,带故意摆出一脸“有事快说,我很忙”的表情才回头。
“有事吗?”
“你刚才在吉力面前说的,她认为他若杀了人,他的妹妹会比他更伤心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他记卦着这事,非得弄得一清二楚不可。
“我是将心比心啊,如果我亲爱的人因为我而受了杀人的苦,我只会比他更苦。”林萌老实地说道。
“但你不会让他知道你心里比他还苦。”宫啸天嘎声说道。
“那是当然的啊!”林萌望着他突然迷蒙的黑眸,她胸口有胎记处也霎时一疼。
她不自觉地捣住胸口,脱口问道:“为什么我的胎记一直会痛?为什么?”
爆天啸天看着她的动作,想起她的死。
“即便转世,重新组成的灵魂细胞仍会残留着前世记忆。这种会有特殊感应感应的胎记,通常是前世让你致命的原因。”他从齿缝里迸出话来,颈间青筋暴露。
“是喔,那我应该死得挺精彩的—胸口正中央呢!”见他脸色铁青,她连忙陪上一朵灿烂笑花。“你别那么紧张,我没事啦。”
她的模样,让宫啸天想起这千年来,她在地狱里陪伴他的笑颜—她知道他为她许下恶愿,知道他留在地狱所受的苦,所以她从不哭喊,只是摆出一副把地狱当成天堂一样的开心笑容。
“你没事吧?没事吧?”林萌见他一脸悲恸,忍不住凑近小脸,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只是又想起那个让你饮毒的她了?”林萌把手搁在他的手臂,苦着脸问道。
爆啸天抿紧唇,却止不住双唇的颤抖。
“她如果知道你这么思念她,她一定会很感动的。”她皱着鼻子,想哭。
“真的吗?”他嘎声问道。
林萌用力点头,然后赶在泪水要夺眶而出之前,她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啊我忘了问你,我如果在人间度化了一个坏人,让他懂得悔改,在活着时候就受完所有业报,那我有没有奖励?”她问。
“我可以帮你加薪到原来的两倍。”
“耶—那我很快就可以买到那对小翅膀了。是谁发明这些东西的?如果拿到人间铁定大卖啊!”“在地狱久了,又有什么事是不能发明的呢?”那些铁浆咽喉的夜里,他必须强迫自己想些事情、找些事情来做,否则他会更痛。
“不会吧!那些翅膀也是你发明的?”林萌双手合十,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爆啸天知道自己不该跟她有任何碰触,但他阻止不了自己伸出的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揉着她的发丝。
她愣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睛笑着。她笑得那么灿烂,灿烂到他不得不逼自己移开手。
“好了,快点去转换室告诉他们你做了什么。”宫啸天别开头,怕自己就在要她面前崩溃。
“好。”林萌露齿一笑后,脚步轻快地走向门口。“我晚上再帮你送酒来喔。”
门,打开又阖上。
爆啸天坐上长榻,用手蒙住脸庞。
天啊,为什么还有一个月,他才能离开这里,才能再也不看到她?
不能在一起,就不该再动摇、不该再煎熬的。
爆啸天放下手,瞪着发抖的手掌。
若他有法子那么潇洒,当初也就不会为了她而许下恶愿在这地狱里辗转千年了
或许,他该当她这回的出现,是上天送给他的一份回忆大礼吧。
她什么也不知情,而他可以拥有她的陪伴一个月,即便不能再将她抱得死紧,也还算是个不太差的决定吧。
爆啸天心里这么一转念,心情便豁然开朗了起来。
他决定再也不抗拒她的接近,决定好好享受有她陪伴的时光。
面对她再也不记得他们之间的心头煎熬—
他,决定忽略。
就这样,林萌身兼“特使”与宫啸天身边打杂的“鬼侍”二职,已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白天,宫啸天处理公文,查看各地地狱是否有异状时,她就站在一旁跟着看着问着。而巨雷鬼王交代给她的工作,她也没闲着,只要一观察到人间哪个恶人有悔改之意,她一定马上提出申请。
然后,她就会在宫啸天或巨雷鬼王的陪伴下到人间执行任务。当然,这样的机会不多,因为恶人的善念显现,机会是微乎其微。
对林萌来说,在辛苦一天之后,最期待的事就是见到宫啸天。
因为每晚都端酒去给宫啸天,她甚至已经炼就了穿着地长袍跑步的异能,而且总是在送上毒酒时,笑嘻嘻地祝他修行愉快。
而林萌的到来,让向来寂寞的地府变得热闹了许多。
有她的地方,就是鬼厮们聚集之处,大夥儿会闲聊着近来经手事件的惊恐度,聊着“百宝苑”近来又进了什么新玩意儿、猜测着人间的变化、八卦着哪些鬼厮一声不响的离职
偶尔有几名鬼王见着林萌的脸时,会微愣一下,但是林萌身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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