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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时间,也许三五年,他等不了那么久。
“我不会说的!”杨霆还未来得及说话,柳依颜已抢先回答。为了义父,说什么她也不会透露义兄的下落。
“你”杨霆差点跳脚。“我好不容易才让庄主改变主意,你怎么又刻意点燃他的怒气?”
“不说?”阎鹰怒极反笑。“很好,我就看你能坚持多久。杨霆,带她回去!”
“啊?”杨霆愕然。“带她回去?这不好吧?”
“你说什么?”阎鹰沉下脸。他可以原谅杨霆一次的忤逆,但再一次就不值得原谅了。
明白自己过了头,杨霆不敢再多言,但望向柳依颜的眼中仍多犹疑。
“没关系的。”柳依颜突然冲他一笑。“我跟你走。”
“那走吧。”既然当事人都说没关系了,杨霆也就不再迟疑。
望着两人的背影,阎鹰嘴角不禁抿紧。
**********
“她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就是啊!也不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到了什么地方,竟然还能睡得着?”
两个尖酸刻薄的声音穿透沉睡的迷雾,唤醒了柳依颜,一时记不起自己身在何方,她愣愣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耳边又飘来那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我听说啊,里面这个女人就是把庄主母亲打死的那个凶手的义妹,还听说就是她拿银子去替凶手关说,才免去死罪,而改成流放边疆的呢。”
“什么?”另一个声音忿忿的接腔。“这女人太可恶了!”
“就是啊,要不是他们,庄主也不会这么痛苦,谁不知道庄主最孝顺了,他在关外努力了三年,为的就是想请母亲去享福,没想到却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庄主?阎鹰?
柳依颜猛然一震,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庄主真的好可怜喔,为了接母亲去享福,他每天努力工作,连那些上门来献殷勤的小姐他都不理,没想到现在却变成这样。”
“可不是嘛,虽然说庄主冷着脸的模样很严肃,但是那些个小姐们可是爱得很,尤其是王千金!简直想直接嫁进门了。”
王千金?小姐们?
柳依颜垂下眼脸,莫名所以的觉得失落。
想当然尔,他神情虽然严峻,可也一表人才,尤其浑身散发出浓浓男子气概,让人一见就觉得值得依靠,自然会成为女子倾慕的对象,加上关外民风开放,有女子自动上门追求也是很自然的事。
可只是这样想着,她心头竟会泛起些微的酸意,像是失去什么似的
“你就没看见,庄主刚跨进他家大门时的表情,连杨霆都说他从来没见过庄主那么高兴的模样,可是啊”声音顿了下。“也没见过庄主那么痛苦的模样,尤其是当他到了阎家祖坟,亲眼看见母亲坟墓时,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世界垮了,他恨不得自己也能跟着死去似的。”
如此生动的描述在柳依颜脑海里勾勒出一幅活生生的画面,她几乎可以看见阎鹰痛苦的表情,心头好似被狠狠的揪了几下。
她对不起他!人虽不是她杀的,但花钱替义兄开脱的却是她。认真说起来,夺去了阎大娘性命,抹去了阎鹰脸上笑容的罪孽,她也得负担。
不知道他笑起来是什么模样?那么严峻的脸庞多了笑容,会不会温柔点?
愧疚满溢心头,却在同时,也涌上另一股情愫,既似疼惜又似爱怜,让她心生渴望,希望能将笑容在带回他的脸上,希望能亲眼看见他的笑容。
“不知道庄主带她回来做什么?听说刚刚关外飞鸽传书来说,庄里出了事情,要庄主赶快回去处理。”
“那是说我们得马上赶回关外了?”
“就是啊。”
“那这个女人怎么办?”
“看庄主打算怎么办了。”
话声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四周又回复一片安静。
但柳依颜心中已安静不下来,想着方才听到的种种,及自己心头涌起的种种情愫,她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为什么仅只是听到一些描述,她心头就会产生那么大的波动?
对于一个初初见面,且又视她为仇人的人,她心中竟会心生怜惜?只因他的出现唤醒了她心中的梦想?
她该关心的不是那个坚强的男人,而是如何解决这个仇恨,好让自己可以顺顺利利的离开这里,到另一个地方去开创她的人生,不是吗?
“对!”猛然摇着头,她甩去心中所有不该存在的感觉。
既然阎大娘已死,她无法挽回,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
赎罪!
**********
“赎罪?”
她竟敢对他提出这样的建议?!杜家父子究竟给了她多大的恩惠,让她千方百计想替他们扛下这个重罪?
无来由的,这些疑问引来他胸口更甚于先前的怒火,阎鹰咬牙切齿瞪着眼前这个该死的丫头,心头怒火熊熊,随即恶狠狠的一把扯裂她的外衣。
“你想赎罪?行!就用你的身体来替他赎罪吧!”
“你!”柳依颜大惊失色倒退一步,立刻止住。“不可能!”
“是吗?”阎鹰残酷一笑。“你要用什么阻止我?”
“用”
用什么阻止他?是啊,不懂武功的她如何阻止眼前看似武功高强的他?
“嗯?”
“用”柳依颜深吸口气,仰起下颚。“用我的命!”
“你的命?”
阎鹰闻言,睥睨看她,正欲好好羞辱她一番,心神却叫那两潭澄澈愤慨的清潭给夺了去,心头也恍似被针给狠狠刺了下。
怎样的一双眼竟能澄澈如许?
如此清澈且饱含正义愤慨的眼光竟叫他心头产生些微罪恶感,仿佛他正压迫着一个全世界最无辜的女子,也仿佛错的一方是他,而非她!
最无辜的女子?
她哪里无辜了?一个会花钱买通官府,放纵杀人凶手的女子,其心可毒得很,何来无辜的说法?
阎鹰冷嗤一声,提醒着自己。可不能让那双眼睛给骗了。
“没错,就是我的命。”柳依颜深吸一口气。“我愿意替义兄赎罪,就算你要我当仆人也无妨。”
“仆人?”阎鹰冷笑一声,恍若听见天大笑话。“我身边的仆人还不够多吗?况且你认为当仆人多久就可以抵我母亲的一条命?”
“这”柳依颜一时哑口。
多久抵一条命?
提出赎罪这个想法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说对了,但他这么一问,突然让她觉得自己好幼稚。
人命岂是如此可以抵换的?
就算当一辈子的仆人,她也无法换回他母亲的一条命啊。
她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化解这个仇恨?
“怎么?知道羞愧了?”望着柳依颜因沮丧愧疚而低垂的脸庞,阎鹰毫不客气的耻笑。
自觉陷入困境的柳依颜闷不吭声,努力思索着是否有其他赎罪的方式,却意外听见头顶上扬起阎鹰冷冷的声音。
“好,我成全你!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用你的身体来赎罪;另外一个就是说出杜耀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