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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白种人的血统。
杨得意似乎跟刘彻说了什么,刘彻挥了挥手示意杨得意闭嘴,分别就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陈珏暗想刘彻的骨头也不知道轻了几两,他坐在马上,目光扫见门口处一个神色凄苦的青年,陈珏眼睛一转便计上心来。
酒肆中,刘彻惬意地饮下一杯酒,调笑道:“你不饮一盏?”
那胡姬就在汉境,虽有胡人血统,实则与汉女无异,她见了刘彻这样的英俊少年心中也欢喜,倒也不客套,接过刘彻的酒盏便一饮而尽。脸蛋微晕。
胡姬抬起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嫣然笑道:“你信不信,我比一般地男人还会喝酒?”
刘彻目中兴味一闪,哈哈笑道:“伙计,酒来。”
“好嘞。”
胡姬的职责本就是劝酒,伙计难得见豪爽地客人,当即兴高采烈地搬酒,杨得意欲哭无泪,这么一回去。天子必定有皇后娘娘呵护备至,他未能及时劝阻陛下,最后的结果就不好说了。
正在刘彻和那胡姬饮酒之时,刘彻忽然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儿不对。他敏感地朝街对面望了一眼,但却不见一个人影。
正在这时,门口进来了一个年轻文士,他神色凄苦。望见刘彻这边的时候眼前一亮,蹬蹬蹬几步上前,拉着胡姬的手泣道:“纳雅,我对不起你。”
胡姬纳雅猛地一愣,连手都忘记从文士那里拉出来,呆呆地看着文士转脸面向刘彻,痛悔地道:“就是他吗?”
纳雅啊了一声,就要收回手,文士痛心地对摸不着头脑地刘彻道:“你能跟我保证。一辈子对她好么?”刘彻皱了皱眉,心说什么一辈子不一辈子的,他才要说话,那文士已经又自顾自地说下去。
“唉,从前我高堂父母不肯接受你,我只得痛恨世间没有双全之法。既能无愧于双亲,又能不负于你。”文士痛心疾地说道“若是你生我的气才亲近他,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这般。”
刘彻闻言,跟一边护主心切的杨得意齐齐脸一黑,心中怒气渐起,这人把一朝天子当成什么人了?
纳雅已经呆了,文士又对刘彻道:“若你是出于真心,嗨。你可能明媒正娶纳雅。跟她一辈子不离不弃吗?”
刘彻听到这里终于受不了这人的胡搅蛮缠胡言乱语,他的正妻只有阿娇一人。跟这个酒肆中地胡姬有什么关系?
“杨得意彻怒不可及,再没有心情猎艳。
陈珏端坐在马上,心情因为一个小恶作剧好了不少。
时值正午,春日的时候也有些轻微的炎热,陈珏微微感觉到热气,便四处张望起来,想要寻一个乘凉地地方。
两排杨树,青石铺路,这地方在陈珏看来说不出地眼熟,陈珏无语地看向太阳底下显得有些金光闪闪的“大农”几字,休沐之日,闲逛逛到官署来地第一人说不定就是他。
“陈中丞。”二十来岁的小吏李真看见上官,兴奋地行了一礼,陈珏依稀记得,这次休沐似乎是他和另外几人值守。
那小吏滔滔不绝地道:“陈中丞是来理事地吗?正好我现在去买些酒菜,稍后一起小酌如何?”
正好想起昨日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陈珏沉吟了一下,索性一口答应那小吏,随后下马入内。
陈珏推开房门,只觉一阵清凉之气袭来,他甫一进门,便听得门内有人道:“怎么才出门就回来了?”
陈珏顺着声音望去,正好跟说话人的目光对上,陈珏惊讶地道:“文中丞!”
陈珏口中的文中丞,正是大农令韩安国属下除陈珏之外的另一位中丞,姓文名党,仔细论起声望名头,他的名气比陈珏还响亮几分。
文党揉了揉眼,见是陈珏微微一愕,道:“原来是陈中丞。”
陈珏目光往下一扫,见文党手中还握着笔,案上摊开了许多纸张文书,敬佩地道:“文中丞兢兢业业,陈珏敬服。”
文党呵呵一笑,道:“陈中丞未冠之龄,又喜得麟儿,竟然能顾不亲眷来此,我才敬佩你。”
陈珏坐在一边,再厚的脸皮也说不出口他不过是凑巧进来避太阳,陈珏只得嗯嗯答应了几句,眼神黏在文党手中的一封文书上不放。
文党察觉到陈珏的视线,爽朗地一笑道:“是我疏忽了,陈中丞既然勤奋如此,总不能在这里干坐着一个午后。”
文党说着,不由分说地递给陈珏几封文书奏报,倒把陈珏弄得微微有点措手不及。
文党其人。陈珏接触并不多,只知他在景帝驾崩那年,半该因为官员轮替出任蜀郡太守,因缘际之下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就失去了一个动位置的机会。
“李真方才去寻酒菜,你不若歇口气再做。”文党好心提醒道。
陈珏微微苦笑道:“不必了,调职几月,我不过今日才”
文党笑笑,他一心用事。对朝局关注地不多,开始只以为刘彻派来陈珏,无非是让韩安国和文党漏给他一点功劳,好让陈珏仕途顺利。只不过陈珏随后就一点点扭转了文党的印象。共事几月虽然接触不多,文党已经颇为欣赏踏实的陈珏,今日陈珏主动加班,文党对他地好感更是急飙升。
陈珏嘴角扯开一个笑容。认命地翻开文书,第一份是类似于报表的记录,陈珏看着仍旧有些费力,便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陈中丞且耐心一些。”文党和气地道“陈中丞上月所言录账之事,大农令与我皆认为子瑜的记录方法不错,再过些时候,韩大农便会凑请天子,命天下各地实行新账。”
陈珏看文党神色诚恳。笑道:“多谢文中丞。”
文党笑哈哈地摆摆手,示意陈珏不必介怀,陈珏亦是展颜一笑,转而翻开另一封文书,看着看着,陈珏地神色也渐渐地严肃起来。
大农令。并不只是负责大汉的钱袋子,这钱怎么花,又该不该花,全部都是陈珏等人应该决定的事情,若不是最后仍然要以天子的利益为准,倒颇有一点宏观调控的味道。
文党这会儿又写完一张纸,他看了看陈珏手中的文书,笑道:“为难了吧?”
“不错。”陈珏拿起手中的文书,弯起食指和拇指弹了弹。正色道:“水利之事。关乎民生大计,我等自然不能轻忽。”
文党道:“我方才也看过那文书。自李冰修都江堰之后,蜀郡沃野千里多赖其福,如今已有年久失修之位,这份钱必须要出。”
“还有河水隐患。”陈珏补充道,黄河时时有泛滥地危险也是一个原因,黄河河道漫长多折,汉朝又常常在黄河两岸征战,于险要处修水利的事早就已经被提上日程。
“谈何容易啊。”文党忍不住重重地叹气了一声。
陈珏一边往下看那封文书,一边道:“修渠筑堤虽好,其所需地钱粮也甚为可观,再工匠难寻,须知茂陵正是初期工程最要紧地时候。”
陈珏说着说着,对上书地那人多了几分欣赏,蜀郡都江堰、关中郑国渠,五一不是耗时耗力万千所成地惊世之作。
提起郑国渠,陈珏心中一动,叹道:“当日韩国无力抵抗强秦,竟然以水师郑国出秦来疲秦,徒耗秦国人力,谁知最后的结果却是除关中沃土之外,前秦大获丰收。”蜀中也渐渐有了天府之国的样子。
文党接过陈珏地话头,看着一脸平静的陈珏,务必严肃地道:“成败二字,端看我们如何选择。”
陈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文党的话,同时在一张白纸上匆匆写画着什么,这国库的钱怎么花在刀刃上,这才是韩安国和刘彻稍后要研讨的东西。
老老实实地在官署中忙活了半日,陈珏送走了培养他责任感的文党,这才在斜阳西沉的前后赶回家中,安慰妻儿不提。”
休沐日的大好时光,陈尚自己斟了一盏酒,感慨道:“你们还小,在外的时候也不知道思念长安,还好这次我们一家人终于能够重回京中,便是最大地好事。”
陈举微笑着的神色一收,悻悻道:“太中大夫不过是小叔叔几年前的官职罢了。”
陈尚笑容一僵,不得不承认他被陈举的话刺了一下,他做郎官的时候陈珏还是一个忙着读书识字的小孩,转眼间他成了太中大夫,他和陈珏之间地差距却是一点都没有缩小,陈珏还在不断地前进。
陈举嘴一撇,一脸不以为然地道:“我就不明白,窦家那么多人在朝为官,怎么小叔叔就那么冷淡,从来不想着为阿父谋划?”
陈尚听得一怔愣,脸上怒色一闪,脸上转成砖红色,他猛地一拍案,手上青筋毕露,道:“孽子休得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