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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关系倒好,赶鸭子上架这样地俏皮话也能说。”
过了一会儿,陈珏又答过了窦太后的几个问题,这长信殿中的话题便转往轻松地方向,陈珏选了些近日坊间的趣闻说与窦太后,直至伺候着的太医明示暗示窦太后应当休息了,陈珏等人这才退出来。
陈珏前脚方走,宫人们后脚便服侍窦太后歇下,窦太后半靠着,眼前浮现出一个温和青年的形象,还有些唯唯诺诺的感觉,那是她眼睛未盲之前见过的堂邑侯陈午。
一晃当年的年轻人也能做御史大夫了,窦太后半睡半醒间莫名一笑,她那乖孙还是心野了,更像一个大汉天子了。只盼望陈珏一家人和王孙明智些,莫要让刘彻吃的连渣子都不剩。架子上还摆着一架稍显破旧的琴,那琴虽与室中或华贵或雅致地摆设不同,却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显然就是主人心爱之物。
卓文君素手抚琴。目光痴迷般地落在琴弦上,轻声道:“我们的约定,你还是忘记了。”
司马相如面色连变,半晌才道:“你在家歇着,我觐见天子归来再说。”
卓文君抬起眼帘,眼中一片空明。幽幽地道:“你我之间,相识相知于一瞬,又曾同受磨难,你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呢?”
司马相如思及妻子在皇后面前尚有一席之地,还是强忍着不耐道:“我最喜欢你洒脱不豁达,不似一般女子的黏腻劲,你又何必非要小心眼?”
话一说完,司马相如的衣袂已经从门角处消失,一边的亲信婢女啜泣着上前。道:“您怎么不把写好地诗给他看呢?”
微风拂过,案几上镇纸压着的几张白纸簌簌作响,卓文君飘忽地一笑。道:“我想通了,风光情浓时我已经叫天下人都知道,如今黯然收场,我又何必以诗求他垂怜,徒让后人耻笑?”
卓文君说着,纤手使力,写满娟秀隶书的白纸帘散成漫天雪花,这世间谁能跟谁白头呢?
好半晌,一脸疲色地卓文君才出一个灿烂些的笑容。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道:“你去准备准备吧,等几日我们回蜀中。”
几日之后,当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分飞地消息传开,陈珏顿时一怔,道:“这么快?”
李英不解地扫了陈珏一眼,道:“公子的意思是?”
陈珏摇头笑笑,道:“好个目光短浅的司马长卿。”顿了顿,陈珏霍然起身,道:“李大哥。你赶快带人去拦下那卓文君。”
郭远神色大变,道:“公子,那卓文君一嫁再嫁,万万配不上你啊。”
陈珏呆了一下,这才失笑,他哪是对卓文君有心,陈珏看重之人实是卓王孙,那个蜀中第一的铁商。
邑侯陈午迁御史大夫,田迁御史中丞。出户众人意料的是。一向不显山不水的武强侯庄青翟竟然得了几位老臣地联名推荐,坐上了少府之位。一跃位列九卿。
一连串地人事变动虽让人眼花缭乱,但仍然隐有规律可循,许昌坐在御史大夫府中,就听得身边众人议论道:“陛下这是在提拔外戚呢。”
又有一中年男子接着道:“谁叫你我既没有嫁进天家的女儿,也没那好命尚一位公主,只能一步步向上爬。”
“尚公主,你也不怕成了受气地窝囊废?”
一个年轻人向往地道:“御史大夫虽说尚了馆陶大长公主,但这几日来,你还看不出他是个大有决断之人?”
许昌越听越气,冷冷地哼了一声,霍地站起身来。如今名为一主两副,但陈午和田表面敬他,实则无人把他放在眼中,大权握在他二人手中,陈午当然有决断。
这会儿田正好走过来,他看清许昌的表现,不由地嗤笑了一声,径自朝陈午所在正堂走去。
陈午一脸笑意地亲自起身迎了田,旋即客套了好几句,田见他这般看重自己,只觉心中大快,酣畅淋漓地将许昌倍受轻视的窘迫状说了一番。
许昌谋算爱子陈珏地仇陈午还记得,他暗道了一声解气,随后笑道:“田中丞近日辛苦,但眼看就是岁,各地簿记将至,你还得能多劳。”
“不辛苦,不辛苦。”田一双小眼都笑成了一条线,他当日的选择可没有错,跟着平阳那丫头胡闹一事无成,还是在朝堂上站对了边最实在。“哦,险些忘了一事。”陈午站起身来,从红木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罐,对田道:“犬子陈珏这几日寻了些蜀地新茶,特地托我送与你。”
田本不好清茶,但陈珏送的东西意义大于实际,他还是笑脸接过来,道:“真是劳堂邑侯和武安侯废心了。”
半晌,陈午看着田提溜着一罐子新茶,昂挺胸地走了出去,不由心道:若非我一家不愿锋芒毕,哪轮的上这么个浅薄之人走上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