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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微冷的眼神,不觉朝刘嫖身边蹭了蹭,呐呐着道:“侄儿平日里一向有分寸,只是那人穿得又不起眼,我哪知他姊姊是个王后,这才”
“你还敢嘴硬!”
陈须在一边听着,闻言一下子跳起来打断陈弘地话,一巴掌煽在陈弘的左脸上,厅堂中回响着“啪”的一声响。
陈弘被陈须一下子打蒙了,他人虽小,却也知道分辨形势,眼看情形不妙,陈弘连忙捂着脸朝刘嫖怀里缩,微红了地眼不断看向母亲周氏和芷晴。
刘嫖心疼孙子,抱住陈弘说道:“那人重伤后不是醒了吗,他家再不满,我亲自找他们说去,你们打阿弘算什么本事!”
“阿母。”陈珏唤了一声,刘嫖轻叹一声,侧头对陈弘道:“你也记得,以后不能这么做了,知道不?”
陈珏目光望向陈须,陈须看了看陈弘,眼中不忍之色一闪而过,旋即决绝地道:“阿母。阿弘不小了,先是陈举再是陈弘,我们再不管管,早晚这些孩子要闹出人命来。”
刘嫖迟疑了一下,道:“难不成要阿弘受家法?”
陈须摇头道:“他们从小受的还少吗?那不过是一时之用,我想过了。岁之后索性把阿弘送到外地去锤炼一番,待懂事了再接回长安来。”
陈弘一听,离开长安这花花世界那还得了,他当即求助地望向刘嫖,刘嫖却从没见过陈须和陈珏这般严肃,收起了轻松的心态说道:“这事至于吗?”
陈珏将许昌的事说与刘嫖,又看了一眼陈弘道:“阿兄与我商量过,不妨送阿弘去蜀郡理念一番,那文太守是我故交好友。阿弘去那也能有个照料。”
刘嫖神色大变,道:“不行,我还当你们要送阿弘去洛阳等地。蜀郡那里穷山恶水,万万不行。”
陈珏还未说话,陈须率先说道:“我听人说蜀郡各族杂居,又有各类人等混迹中间,最是锻炼为人处世之道。”见刘嫖还要再说,陈须正色道:“阿母,阿弘将来还要袭堂邑侯,绝不能无所事事,这不是心软的时候。”
刘嫖和陈须不停说话间。陈珏看着陈弘一脸惨白、受惊过度的样子,微微地笑了笑。即来。
这日陈珏一家人早早入宫,芷晴随着刘嫖和阿娇去迎窦太后,陈珏的责任在今日却宣告结束,不必再因各事繁忙。
时辰还早,但诸王、列侯、公卿都已经候在指定的位置,安静地等着天子御驾。彼此之间最多有些眼神间的交流。
趁着等待地时候,陈珏往四处看了看,不经意间瞥向自己前两年时地位置,不想正好瞥见司马相如在太中大夫队列中昂然而立,思及杨得意的提醒,陈珏不由地一笑,他倒要看看司马相如能献上什么惊世之作。
吉时将至之时,刘彻和窦太后终于姗姗来迟,陈珏清楚地瞧见窦彭祖松了口气。便不觉微微莞尔。众臣参拜过后,窦彭祖以太常身份主持了开宴。宣室殿上这才热闹了起来。
陈珏跟家人一起往前移了些,正好坐在离天子案极尽的位置,阿娇和刘彻低语了几句什么,便笑着起身替精神许多的窦太后倒了一盏茶,刘彻则取了一盏酒,当着众人的面在窦太后面前行了半个大礼。
陈珏心中微微一讶,刘彻作为天子,除去祭祀宗庙等少数场合早就不必向谁行礼,此举倒是让人颇为意外。
窦太后看得一怔,她本因许昌之事有些不快,刘彻今日这样表现,她倒不好如何生气,窦太后接过阿娇那盏茶后便点头笑了笑,浅浅咽了一口,权当接受了刘彻的心意。
刘嫖看得高兴,张罗着让众人热闹起来,陈珏笑了笑,看着司马相如大礼参拜着称颂天子仁孝,陈珏仔细听了听,那场景正是方才地情形,司马相如果真是奇才,这一手几乎已不逊曹子健了。
刘彻哈哈一笑,依例下了赏,司马相如却不满足,拜伏道:“陛下,臣有一赋,一画并百诗献上。”
刘彻笑道:“朕且一睹为快。”
陈珏闻言定睛瞧了瞧,只见几个小黄门捧出一幅巨画,却未曾展开,司马相如朗声诵过新作建圆赋后,殿上才安静了几分,静等着司马相如的百诗。
“咚!咚!”一阵低沉地鼓声响起,灯焰之中,一片浅色浪潮从殿门口涌来,陈珏眯眼看了看,依稀看清那是他参与过设计的太学学子衣饰。
陈珏心中了然,轻笑道:“百人齐诵,倒也称得上是百诗。”鼓声越来越急,陈珏轻松地一转头,忽地觉窦太后和随侍的宫人不知何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