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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星熠愈打愈急,眼见着佘念堇已经被雪蚨完全覆盖了,变成了一个白色的雪人,自己又无法援手,不禁万分着急。人急智生,他忽然想到雪蚨未必会土行术,一边挥动吹雪,一边沉入地下。
雪蚨果然无法追来。银星熠立刻来到佘念堇的脚下,将她也拉进了泥土中,总算将佘念堇也救了出来。不过佘念堇已经失了不少血,虽然没有太大的关系,又惊又怒下,却也无心再战。银星熠一时也没有想出对付雪蚨的办法,道:“我们出去养足了精神再过来。”
到了这时,佘念堇当然知道银星熠的功力已经在她之上,她又失血又失面子,窝囊兼气恼,感觉疲惫虚弱,连带原本精湛的土行术也大打折扣,移动得甚是艰难,可银星熠居然就是一点也不帮忙,让佘念堇恨得直咬牙。
好容易快要离开仙女崖的范围了,银星熠忽然停了下来,原来他发现易水寒就在外面,旁边还站了一个他从来也没见过身穿灰衣的男人。
那男人的灰衣质地及其轻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易水寒的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银星熠还是察觉出他心里不痛快。他旁边的那男人更是紧握双拳,一副怒气冲冲地样子。
银星熠心中一动,暗忖易水寒守在雪莲洞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在等这个男子?看这男子年纪在四五十岁之间,身材修长,可面目狰狞,一脸横肉,配合着一对阴森恐怖的三角眼,实在是与俊秀无缘,与他身旁易水寒完美无瑕的容貌一比,让人生出不忍卒睹的心情来。
不过银星熠却没太注意这些,只是想到易水寒原来在仙界并不是没有一个朋友的。银星熠知道不对,他们在这时候出现,肯定是冲这自己和佘念堇来的,只是由于仙女崖的雾气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们而已,忙利用他心通的法术道:“易水寒在外面。我们先回去。”说完掉头又朝仙女崖深处移动。
我的!”便边说便缓缓地抬起双手,正要用摄法弄它一大片小草给银星熠看看。
银星熠忽然回头道:“别用法术!你忘了易水寒在外面么?”说完又埋头继续挖草。
佘念堇一警,这才醒起使用摄法会使外面的易水寒察觉他们的位置。土行术和刚才银星熠给她布下的防护罩都属于护罩一类的防护性法术,收而不放,本身就具有隐蔽的作用,不虞有有人察觉,但所有攻击型的法术都劲力外放,很远便会使人察觉。摄法虽然不是攻击法术,但也要外放劲力,且要作用在地上,真的很容易使精通土行术的易水寒察觉。
不过佘念堇虽然明白了,却并不服气,尽管放下双手,还是气鼓鼓地道:“你既然知道有易水寒窥视一旁,还要在这里做这种无用的事情!我们要么出去对付他,要么就该去采摘菩提子。”
银星熠停下手中的工作,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望着佘念堇,研究了半天,却没出声。恨得佘念堇直咬牙,正要抗议的时候,忽然看见银星熠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眯起漂亮的凤目,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慢悠悠地道:“阿堇,我算是服了你了,认输了。你放过我好么?不要处处和我作对了。”
佘念堇没料到银星熠会忽然这样说,不觉愕然。歪头打量银星熠,一副懒洋洋地得意样子,双手叉腰气道:“是你和我作对还是我和你作对?我怎么和你作对了?”
银星熠拍拍身边的草地,笑道:“过来坐下再说。”
佘念堇见银星熠出奇的温和,又是一愣,依言坐到他的身边,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低头不发一言。
银星熠笑了笑,看着佘念堇柔声道:“我这人脾气古怪,又向来任性,加上朋友又都让着我,不觉习惯以自我为中心,很少替人着想。阿堇,你是我的好朋友,又比我大了至少一百岁,怎么说人生经验也比我丰富,也让着我一点好不好?”
佘念堇听得着实一呆,实在弄不清楚银星熠这一番话究竟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她,也弄不清楚银星熠是在求饶认错还是在示威训人,愣在那里想不出该如何接下去,只有闷头不言。
好在银星熠也没想让她搭言,微笑着岔开话题道:“阿堇,你发现了没有,刚刚我们发现菩提树的地方并没有这种小草生长。根据生态平衡的原理,自然是一个完整的整体,不容许有任何一种东西泛滥。雪蚨那么厉害,却只在菩提树旁边才有,我们在雾气中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没有发现一只雪蚨。所以我猜想,这种小草正是雪蚨的克星,而菩提树又是这种小草的克星。”
佘念堇的心思也转到他们的任务上来了,接口道:“所以你才在这里挖这些小草。”
银星熠俯身又开始挖掘,露出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道:“对啊!你也帮我一起挖吧,但千万别用法术。这种草的根系对付雪蚨最有效,挖的时候,一定要尽量保留根系。”
佘念堇也到一旁折了一根树枝来挖草,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根系对付雪蚨最有效?”
银星熠指着一旁淡淡道:“一大群雪蚨我应付不了,但一只两只还是不成问题的。我刚才离开的时候,顺手牵羊捉了几只带着。在你调息的时候,我拿出来研究了一下,发现它们到了这里都是昏沉沉的,完全失去了威风,所以才联想到这种尖叶的小草散发的水汽是雪蚨的克星。然后用这种草的各个部位试了一下,很容易便知道了。”
佘念堇顺着银星熠的手指望去,发现几只让她吃足苦头的雪蚨僵硬在草地上,很觉得解气,不由放下了对银星熠的脾气,到有些佩服他了,然而依然不觉得他好相处。这个银星熠实在太骄傲了,就算是低声下气贬低自己劝说别人的时候,也不忘绵里藏针地刺一刺人,比起来张虎要好相处多了,但也无可否认,他的魅力真是很惊人,有一种带着忧郁的傲气,与白俊有些窝囊靛贴,楚平有些霸道的温和一点也不一样,可同样也很吸引人。
彩衣目送楚平走远,很想跟着楚平一起去,可在情在理,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在这时候撇下云淡烟不理,只得在心里暗叹一声,笑了笑对云淡烟道:“云姑娘,这里到处脏兮兮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我们算是熟人,你不请我去你家里坐坐,顺便等候楚平的消息么?”
云淡烟收回望向天山的目光,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楚夫人请跟我来。”没入地下。
彩衣紧跟着也来到地下。这次她和云淡烟一起行动,愕然发现云淡烟的土行术和他们很不一样,竟然在将自身变成一种没有体积的烟云,泥土对她的阻挡便像是沙子对流水的阻挡一样没有任何作用。她的整个行动都好似以无有入无间,十分轻松,他们用常规的方法当然发现不了云淡烟的行踪了。
不过她没惊奇多久,又发现一个更让她吃惊的事情,在经过他们开始知觉不能透入的浅浅的土层后,下面竟然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的入口有很多交叉援引的符咒,相互作用下使得甬道成了隐性的,让他们在地面察看的时候,茫然不知道地下还有这么一条甬道的存在。只是用符的人终究还差了一点火候,很怕这些符咒的功效不显,施用的符咒作用稍微霸道了一些,一些多余的法力渗入了泥土,使杜鹃显现出异样来,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想来这里的杜鹃比别的地方开得早也是这个原因,泣血也因此得以在此大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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