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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烟却是一醒道:“你看我糊涂的,都忘了来找夫人的主要原因。我和水寒就是想要离开五彩城,但鲛人在水寒身上加了禁制,我和水寒都解不开。夫人知道我们的朋友不多,我此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问问,夫人能不能帮水寒解开禁制。”
彩衣笑道:“只要我能办到,当然没有问题了,不过我要看过水寒兄的情况才能确定。是不是我现在就和你一起去找水寒兄?”心想现在去的话众人一定会知道,那么银星熠也就知道了,云淡烟也不能怪她让银星熠知道。
谁知云淡烟摇头道:“那太谢谢夫人了。不过我不想让星熠知道此事。今夜三更,我和水寒会在玉屏峰等夫人,就是星熠斗赤蛤服食兰苓草的地方。星熠他们大概快回来了,我告辞了,晚上再见。”说完之后,急急地飞走了。
楚平和银星熠又回到茅草房中坐下。江泽滔汩汩的泪水早没有了,只是在那里干嚎。他见楚平和银星熠返回,知道自己胜利了,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明他刚才的嚎啕大哭的确是真假参半,而且是假的成分更多。
银星熠坐下后苦笑道:“江前辈知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那知不知道下一句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呢?”
江泽滔哈哈大笑,恬不知耻地道:“我老人家以前是知道的,可今天忽然又忘记了。那是什么意思?”
银星熠看了楚平一眼,对江泽滔的赖皮作风颇为无奈,摇头道:“江前辈要晚辈做什么,先说来听听。”
江泽滔再笑,谄着脸道:“我说了以后,你可一定要帮我。”
楚平忍不住气道:“前辈,你老太罗嗦了。星熠既然回来了,就已经决定了要帮忙。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怎么帮忙却是我们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帮你去向鲛人报仇的。假如事情涉及云姑娘,不管前辈再哭多少次,我们也不会管。”
江泽滔似乎是放心了很多,整个人轻松下来,看着银星熠又笑,道:“原来云淡烟是一个姑娘,那小兄弟这一身充沛的真气是从云姑娘那里得来的了?那天见到楚公子和易水寒一起下来,我还以为是得至易水寒呢。顺便问一句,易水寒以前不是叫舞沉么?他什么时候改名字了?云姑娘和以前的飘沥是什么关系?”
楚平对江泽滔的轻松颇为不解,一愣道:“原来前辈果然是认得易水寒的,可易水寒并不认识前辈啊。易水寒是刚刚才改的名字,飘沥也改了名字,就是云姑娘。”
江泽滔非常奇怪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以前的名字用得好好的,他们为什么要改?”
提到改名,银星熠心下黯然,不禁要猜想易水寒和云淡烟的近况,不知道他们找到回去的方法没有?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楚平知道银星熠不愿意谈论目前的话题,笑道:“江前辈,不要总是岔开话题,你究竟说不说你要我们帮什么忙?”
江泽滔忙道:“说,说,怎么不说?其实我要你们帮的忙很简单,就是想让小兄弟帮我疗一下伤。”
银星熠又看了楚平一眼,沉吟道:“可是我不会医术。说到疗伤,师傅可比我高明多了,为什么前辈指明要我?”
江泽滔神色一黯,缓缓道:“这就要从我的伤是如何来的说起了。”他一直都是乐呵呵的,就是在嚎啕大哭之时悲伤之情也不重,此刻提到自己的伤,却显得十分悲痛,可见此事一直是他心目中的恨事。
江泽滔沉重地道:“刚刚楚公子说得没错,我虽然没有见过飘沥,但的确认识易水寒,而且易水寒也见过我,但现在却认不出我了,因我受伤以后,外貌变了很多,再没有当年的影子了。我以前身材十分高大,比你们两人都要高,但在受伤后一直靠菩提子才保着了性命。是药三分毒,菩提子虽然是好东西,可我吃得实在太多了,以至于每年都要缩小一点,才成了现在你们看见的样子,甚至还被楚公子当成了菩提树精,你们说,我能不伤心么?我不要你们帮我报仇,因为我要自己亲自去报仇。”
楚平皱眉道:“江前辈。”
江泽滔一醒,笑道:“你们看看我,又岔远了。放心,伤我的人不是易水寒,虽然和他有很大的关系,但我看他的处境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从来也没有怪过他。”
楚平听他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正题上,忍不住又叫道:“江前辈!”
江泽滔面色凄然,终于揭晓谜底道:“伤我的是易水寒的老相识,鲛人大将军兰典。”
银星熠松了一口气,因他知道兰典现在已经离开五彩城了,不管江泽滔要怎么报仇,也不会影响到现在居住在五彩城的云淡烟和易水寒。可是楚平却失声道:“前辈说是谁?怎么会是兰典?”
江泽滔非常奇怪地看看楚平,又看看银星熠,愕然道:“为什么不能是兰典?他和易水寒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楚公子不会想维护他吧?易水寒是公子的朋友,难道兰典也是?他和易水寒可不算是朋友,还一直都在利用易水寒。公子那么精明,就一直没看出来?”
楚平知道江泽滔误会了,摆摆手道:“我们和易水寒的关系比较复杂,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以后有空的时候再告诉前辈,前辈还是先说您是如何受伤的吧。”
江泽滔又看了看楚平的脸色,才道:“说来其实也瞒简单的。我以前不住在天山,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家,喜欢四处游荡。一次,我来到一个叫生花峰的地方,无意中发现那里的杜鹃花树下长了几丛泣血。我知道泣血的危害极大,又不容易根除”
楚平担心地打断江泽滔的话,道:“前辈说泣血不易根除是什么意思?”
江泽滔道:“就是不易根除的意思。泣血让人中毒的是它散发出的粉末,对非人类的修道者的危害极大。那些粉末其实是泣血的种子,在你们尘世中被叫做孢子,会在中毒者的身体中繁殖,然后被中毒者带去各地,遇到条件合适的地方就会繁衍成又一丛泣血来害人。尤为可怕的是,中毒者自己并不觉得,只是行为会变得残暴,外人也不会察觉,还道他是突然变坏了,也不知道要去治疗,致使泣血到处都传播。幸好泣血的生长条件及其苛刻,还不太容易泛滥成灾。我当时发现了泣血,没有急着去根除它,而是想找出一种能辨识中毒者的方法来,以便以后遇见中毒者能够及时给他们治疗。于是我在生花峰上住了下来,也见了几个中毒者,找到了一些规律,但始终没有重大突破。就在我还想继续研究的时候,兰典带着易水寒来到了生花峰。”
楚平道:“我知道了,那时兰典正好在给易水寒找住的地方,他们相中了生花峰,所以与前辈起了冲突,逼得前辈不得不离开,对不对?然后兰典给易水寒建造了一个隐秘的居室。由于在建造中使用的符咒,在法力的作用下,泣血开始大量的繁衍,成为无形的杀手。”
江泽滔点头道:“基本上是差不多。假如当初我不是想研究泣血,而是一开始就烧光它们,就不会有眼前的局面了。所以我一直在暗中用菩提子抑制泣血的魔力,前些年还基本上能控制局面,但这两年我中毒日益严重,易水寒和鲛人的活动又频繁了很多,我要避开他们,很多时候力不从心,泣血也越来越猖獗了。”
楚平道:“这也怨不得前辈,都是天数使然。要不是有前辈暗中操持,泣血为祸还更加严重。”
江泽滔苦笑道:“不管说什么也还是我的过错,我也只是稍尽人事罢了。这也怪我过于托大,当时见兰典并不是我的对手,就没将他放在心上,没想到他却使奸计用一种古怪的掌力伤了我。幸好有易水寒在暗中助了我一臂之力,我才逃得性命,然后一直靠菩提子坚持到现在。此后我多方调查才知道,兰典的那种古怪掌力还是来源于易水寒。这中掌力的性质非常特殊,有一种让人下坠的力量,发作起来甚是难受。菩提子虽然能保着我的性命,但却无法去根。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想要根除这中掌力,还是要易水寒才行。所以我好了一点以后,就出去打听情况,知道了不少易水寒和鲛人的事情。也了解到易水寒生性懦弱,又受到兰典的控制,竟不敢违抗兰典的任何话,我也不敢贸然去找他救治,就一直拖到了现在。那天我一见银星熠小兄弟,就知道他也是拥有那种特殊力量的人,应该可以给我解毒,所以才开放山谷想让小兄弟下来,可小兄弟却直接走了,反是楚公子带着易水寒来到了山谷。”
银星熠听他讲完一愣,皱眉道:“这么简单?前辈是不是还有隐情?”
江泽滔摇头道:“没有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的。我从生花峰逃走后,就来天山隐居,一直住到现在。我这人生性好动,这一隐居就是几百年,可把我老人家给憋坏了。问题是我又不敢让人发现,连一个说话的朋友也没有,实在是凄惨啊。所以今天你们来了,我的废话多了一些。现在我的情况你们都了解了,小兄弟能不能帮我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