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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還是老的辣,這話可真不是蓋的喔。所以我說,中華民族博大精深的就是體現在這,短短數字的諺語就充分地表現出人性的醜惡呀。唉唷,你看喔,那個父子組的那倆人,喔,不就是借他們組的車一用而己,他們居然要求六十歐元的比賽資金交換。」
從剛才上車開始,夏亭便開始碟碟不休地嚷著。
每組只有分配一台車,他本欲借用我們組的車,卻發現漢特早己外出駛用。
漢特他,該是去找蕾拉了吧。
「還有,在這樣危急的關頭,那個攝影師居然還想尾隨我們攝製,太過份了吧,但我還是很有禮貌把他請出去,這就是臨危不亂的風度,風度。」他特意在語尾加強了語調,手一個不著意地配合,拍了拍方向盤,響亮的喇叭聲把他整人嚇得在座位彈了起來。
說是「請」攝影師出外,這話著是有點失實,就在攝影師正要上車的時候,夏亭二話不說就按了自動關門掣,火速地發動引掣,險些就傷了那人。而他口中的「風度」,大概是指後來擲下的一句星味甚濃,架子十足的話:「對不起,事態緊急,現在沒有拍冩真的空閒。」,留下氣得直蹬腳的攝影師在原地。
這本該是有點好笑的,但我卻有點出神,只沉靜默看待。
並不討厭叨叨絮絮的夏亭,甚至該說,覺得他很有親切感。
雖然只相處了很短的時間,但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彼凡的身影,率直,也十分真性情。
「節目組剛說了,蕾拉駛的車子環球定位在舊城靠左邊圍的這附近消失了吧。該死,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夏亭咬牙切齒地說,很急燥。
「明白了,謝謝。」我按止手提電話的通電。
「你致電誰了?」他問。
「節目組,確認一下蕾拉的位置而己。」
說實話,我並不怎麼擔心蕾拉,布拉格的治安很安全,更何況剛才致電一下節目組問了關於漢特剛才最後環球定位的位置,也在蕾拉的附近。
漢特他該是與蕾拉在一起了吧。
而且節目組對參賽者員的安全很著緊,之所以會讓我們去找蕾拉,除了是節目考量的一部份外,也意味著蕾拉她該是安全的。
但讓夏亭知道,也只會讓徒增急燥,況且在確認情況前,還是親自去找一下比較穩妥。
「蕾拉她可能是因為沒有汽油才把汽車停泊在一旁吧,這麼冷待在沒有暖氣的車上也不是辨法,她大概去了舊城那邊,這麼晚了,只有酒吧在營業,我們去找找吧。」我把安全帶的扣子解開,對夏亭說。
*****
綿綿絮絮的雪終於細了下來,我打開大巴裡昏黃的燈,清除了座位的車廂顯得空蕩蕩的,雖然隨歲月侵蝕而變得暗黑的木地板看起來還是很破舊,但原有霉印己經清洗掉,角落也是一塵不染的,空氣洋溢著淡淡的清潔劑的味道,四處都是漢特打掃過的跡。
四個大木箱上鋪了一塊的絨布,權作臨時用的桌子,本子打開擱在桌上,記著密密麻麻的測量數字,我彷彿看見他拿著尺子再三確認尺寸的認真模樣。
筆記本還是亮著的,漢特做事一貫很慬慎,總會在離開前先把圖檔存好,是因為匆匆離去的關係吧,為了蕾拉。
我跪在地毯上,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羊毛披肩,很香,有漢特的味道,卻又很冷,不留一絲餘溫,我瑟縮著身子,再把披肩裹緊一點,身子慢慢和起來。
我和夏亭幾乎找遍了所有酒吧,而在某間酒吧裡,我看見漢特擁著蕾拉,他的頭枕在她的肩膞上,蕾拉用手撫著漢特的腦枕,像哄小孩似的,舉止間看得出他們很親密。
堆
至少在我的面前,漢特是硬朗的,強大是他的盔甲,淡漠是他的偽裝,直到我發現他在蕾拉前展現的軟弱時,我才發現自己心一直在奢望他有天能卸下武裝。
所謂的奢望,是了解到自己是貪念,不切實際吧。
我隱暪了夏亭,與他一直繼續找至天亮,一部份是怕他難過,另一部份也知道他若沒有親自找到蕾拉,也一定會鍥而不捨地找下去。
我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滑動屏幕,只見一張三維圖已然成型,尺寸計算得十分精細,仔細地劃分為數部份。
漢特對手製藍圖有種近乎固執的偏愛,可以說是他的底線,每次比賽或者設計都定會用上,但這次卻因為時間的原故而將就於三維圖,可見他真的十分重視這個比賽。
我重斂心神,收起徒勞的思緒,把專注力重新放在圖上。
我們的預算不太足夠。
只剩下三千歐元,由於大巴原本不是露營車的原故,工程上需要更新一個新的發電機和能源系統,也需動用一千歐元,剩下二千歐還要購買材料,預算著實有太緊。
可是,大概別的參加者也預算不夠吧,這樣說來,接下來的中途賽,應該會增設奬金或材料方面的資助吧。
我邊想邊看出窗外,在有點遠的那邊發現了一輛斜泊在路邊的車,一道人影伏在方向盤上,我顧不上穿上鞋子,趕忙朝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