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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厢房后,楚庸突地一声冷哼。(。
关天养打量着他,怒道:“谁又惹你了?有气外面撒去,别冲我来!”
楚庸扭头看着他,颇有些不解地道:“你不觉得,梁师曾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么?”
“再高明与你又有什么相干?”关天养怒目迎着楚庸,心底竟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子绝大的恨意,恨不能一拳递过来,将楚庸那张英俊的脸砸成烂酱铺子。
楚庸看着关天养那恨极了的眼神,很是有些惊愕,暗道:“他是在恨梁师曾,还是恨我?”却也拿不准,就别过脸来,盯着摇曳的烛火,嘿嘿地道:“随意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被玩弄者反而还心服口服,这样的手段我还是头一回见着!”
“被玩弄的又不是你,你生哪门子的气?”
“我只是替陈朔感到不值!”
“不值?”关天养跳了起来,近乎咆哮地吼道:“我却觉得值得很。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懂么?你懂么?”
楚庸全然无视关天养的愤怒,既似自言自语,又似不经意地询问“若是换成是你,你会甘愿就这样加入玄武宫么?”
关天养一愣,心中想道:“是呀,若换成是我,我绝不甘愿这样加入玄武宫的。说来梁师曾的手段虽然高明,但用心却太教人心寒了。在他的手中,还有什么不可以利用的呢?哼,这就是玄武宫么?这就是天下第一大派么?”嗤的一声冷笑,道:“我愿不愿意又关你什么事?”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就睡了。
楚庸也没再理他,坐下养神。
第二天一早,关天养就被陈朔叫醒了。
“这么一大早的,什么事呢?”关天养从床上翻起,见陈朔神情郁郁,就道:“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陈朔道:“不,不是。天养,今天下午我就要跟张师兄一道回玄武山了!”
“今天下午?”关天养大惊道:“这么快?”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下来,差点就要哭了。
自打七岁认识陈朔,几乎是天天都在一起,从来不曾分离过。乍一想到这一分别,就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相见,关天养心中又是酸又是痛,若非强忍着,早已经掉下了泪来。
陈朔也不敢正眼看关天养,只是盯着脚尖,颤声道:“越快越好越早到达凝神境我就越早下山!”
关天养咽了一口唾沫,才发现鼻涕已经流了下来,用衣袖抹掉后,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陈朔吸了口气,强行驱散了离愁别绪,强笑道:“你要尽快找到交易所的陆子风,把合作的生意理清楚。重极门那边委托的物资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关天养果决一挥手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完得成也好,完不成也罢,我总归有办法向重极门交差的。除了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说到后来,声音已经渐哽咽了。
陈朔点着头,眼神却已经有些迷乱,半晌才想起要交待的事,道:“还有就是嗯,帮我找到柳妹,这是最重要的,拜托了!”
“我拜托你,别再拜托我了,好不好?”
听他说得这样饶口,楚庸顿时笑了。
突如其来的笑声如针一般扎疼了关天养,也让他心中酝酿的情绪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当下怒骂道:“笑个屁。出去!”
楚庸当真转身走了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陈朔目送着楚庸离去,道:“楚大哥是个好人,以后你对他客气些。”
关天养不耐烦地道:“说正事!”
“再有就是我来不及向柳大叔一家辞行。他们现在在商县朱家巷,你有空就代我去看看他们!”说着拿出一只钱袋,道:“这有钱些”
关天养道:“收回去,钱我有。还有其他的事么?”
陈朔咬着嘴唇不言语。关天养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妈了?说话呀!”
陈朔这才道:“若是你找到柳妹,她还活着的话,你就告诉她,我,我对不起她”
“你没有对不起她!”关天养很是有些不耐烦,焦躁地道:“一大早的,你怎地这么多废话?就没句实在的?”
陈朔道:“还有就是,你自己要保重。其实我知道,师父之所以收录我,有多半都是看在你的面上。你虽然还不是修行者,但能量远比许多修行者都大。你,你以后别太刚愎自用了,遇到事情要冷静,要多思考”
“我知道!”
“还有就是待四丫好点!”
“四丫是我妹子,我当然会待她好了!”
“不,你怎么就不懂呢?”
“我还有什么不懂?”
“唉算了,将来你会明白的。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还有要说的么?”
关天养把着他的肩膀,用力地捏了一捏,道:“我要说的就是:努力,努力,无论如何都要努力。玄武宫的本事绝不是浪得虚名。不管你是怎么上的山,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自己都要努力。记住,你陈朔不是孬种,你将来总会成为修行界的一号人物!”说到这里,又猛地拍了陈朔一掌,大声问道:“记住了吗?”
陈朔全身都在颤抖。
说到底,他又何尝舍得关天养?可他最是一个理智的人,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怎么做才能获得更大的好处,机会一旦降临,他从来都不会错失。从小到大,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钱,通过钱来做他想做的事。至于修行,在他的梦想排行榜上反倒不靠前。随着形势的变化,在没有别的更好选择的情况下,他非常清楚拜入玄武宫门下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不但可以改变命运,甚至还能载着他的梦想起飞,所以即便他有千般万般舍不得离开关天养,但还是毫不犹豫地作出了选择。看着关天养那血红的眼神,他道:“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平庸之辈,从来都没有!”
关天养哈哈地笑了起来,强行将心中的悲伤压了下来,顿时显得意气风发起来。他道:“好,那就最好。你、小白,还有四丫,你们都有了去处,我也安心做自己的事了。。 。 十年,我们也来约个十年,十年后再回九夏城,我们重聚。好么?”
陈朔别过脸去,望着窗外在风中萧瑟的秋树,却是毫壮地一笑,道:“十年,那时候小白兴许也学成下山游历了,四丫也是。好,十年就十年,十年之后我们在九夏城关帝庙再见!”
关天养伸出手,直视着陈朔的脸:“不见不散!不来的就是龟蛋!”
陈朔伸出掌去,与关天养的紧紧握在一起。深深地看了关天养一眼,突地大笑了起来:“好,不见不散!”说完,扭转身去,拉开门就跑了。
关天养的手兀自还保持着紧握着姿态,显是没有料到陈朔会走得这么突然。怔怔地盯着门口,双瞳已近深红,苍白的嘴唇哆嗦着,显是到了发狂的边缘。楚庸走了进来,看着他,关天养像是被一把刀子捅进了心窝子里,猛地一抖,手臂像剑一般指起,咆哮道:“出去,滚出去!把门关上!”
楚庸没有跟他唱对台戏,果真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关天养的泪水像断线珠子一样滚落,顷时就溅湿了胸前的衣衫。他趴在桌沿上,喃喃地哽咽道:“小白走了,四丫走了,你也走了,都走了,都走了”然后死死地抱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哭了半晌,又哽咽道:“都走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走了,我也走。可是,我去哪呢?去哪?”
想到自己生来就是孤儿,关帝庙、九夏城就是自己的家,如今九夏城被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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