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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对往事的不平及怒气仍未平息:“我现在有点身份地位,在范家眼里不算什么!看来也没有我可以为孩子们做的事!反正范家都安排好了!”
心艳的眼眶红了起来,小吉不知所措的看着妈妈。只有小仙握着我手说:“爸爸!不要生气!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最好的爸爸!”
一向就是如此,在妻女的眼泪和撒娇下,我毫无抗拒之力。我站起来走到心艳旁,轻拍她颤抖的肩膀:“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这些年辛苦你了!”
咽然欲泣的心艳在我安慰之下,猛然扑到我怀抱放声哭泣:“你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都知道!你受的委屈!你受了委屈!”我抱着心艳安慰,孩子们也都红了眼眶。
我可以想见她这些年在范家抚育儿女的委屈,心艳一向是贤淑识大体,我的家人及我八年前过世的父母都对她赞不绝口。
她是那种把父母家庭放在第一顺位的传统中国女性,总是委曲求全的周旋在两方亲戚之间,永远不会忘记任何亲族的生日,永远言语得体礼数周到。
她是父母眼中完美的女儿或媳妇,比较起来我就像不懂事的野孩子!只是身为她另一半,也要随着她委曲求全而委屈,我当年常常怀疑我在她心目中排行顺位可能是最末位仅稍高于她自己,这些痛楚,是她自己才能够挣脱的求全枷锁,我当年帮不了她,现在也帮不了她。
当年心艳就常在我肩膀这样哭诉着。我曾经气愤的问她:“没有人规定你要做一百分,你如果不甘愿就不要做得这么周到,不要和姐妹抢着做家事,然后又觉得委屈对我哭诉!”
心艳总是边哭边甩头:“你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家庭教育已经把她定了型,她这一世注定要为别人活着,从不为自己打算任何事。
这一生唯一的一次挣扎,就是不顾家人反对与我结婚,终究以婚姻失败为结局。如果她四年前肯坚持抗拒她家人的意见,或如果四年前我父母还在世,她或许会尊从我父母的意愿而“委曲求全”
继续与我撑下去。但是我家庭里以没有长辈,而她因为已经为自己挣扎过罪大恶极的第一次,她不敢再有第二次,所以我们的婚姻就这么结束。
心艳终于停止哭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上楼去一下。”我与小仙小吉闲谈功课学业,小仙与小吉很快就放开生疏的感觉,围着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心艳再从楼梯下来,坐在小吉旁边。我不用看也知道她像已往一样能迅速的掩饰脸上泪痕,现在围着茶几一角说话,有些一家人热络的感觉。
心艳说:“小吉的功课从没有让我操心,学力测验过了,语文测验也过了,九月底就可以进那里秋季班读八年级。小仙我就真拿她没办法!家教也请了好几个,没有一个测验能pass我想让她过去先读语文学校。”
小仙在一旁嘟着嘴不说话,心艳责怪的看我一眼。“那时候我们常吵架,她国中就没好好读过书,搬到这又三天两天跟她外公呕气,关在房间不肯出房门考高中的时候,她外公外婆顶着大热天,就是要去陪考她还不当回事!结果高中没考好,勉强混个商专读着!”
心艳一向在哭过后心情会比较好,话也会特别多。“她姑姑说商专四年级也可以转入美国大学读书,小仙现在要升三年级,她外公外婆很希望她留下来,后年再送她去美国”
“小吉看起来长得高,身体就不知道为什么常犯病,他大舅妈说他表哥小时也是这样,后来朋友介绍一个药方”
心艳话匣子打开,就这么话起家常来,小仙小吉间或插几句话,虽然外公。舅舅这些人我听来有些刺耳,但谈起来都是儿女的生活琐事,我也就津津有味的听着。说话间我注意到时间差不多了!我看看时间再看一眼心艳。心艳会意,顿时间原本热闹的屋子安静下来。
心艳幽幽的说:“你搬了家!去年我们去美国前没找到你,我会要孩子们这段时间常去和你聚一下!你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小仙小吉这些年常对我问起他们的爸爸!”
我强忍住心中痛苦,笑着对小仙小吉说:“爸爸前些年没有照顾你们!将来可能也没有太多机会!”我又对心艳说:“多年夫妻,我拜托你最后一件事!”
我从皮包里拿出信封交给心艳,里面是台币三千万元的台银本票:“这笔钱请你为孩子们开个账户存着,等孩子们成年后给他们,我知道你不缺钱!joe也不缺钱!我是希望这笔钱能够帮助孩子们长大后,不受控制的做他们想作的事,成为他们自己想成为的人,不要被家庭尊长摆布操纵。”
走出金华街我心头依然沉重,但心底纠缠身心多年的心魔终于去除,阴霾尽去的思维再活泼起来。我不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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