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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风寒罢了,娘娘莫要乱想。那陆小官人是大户人家,想来也可托附终身。”
张氏道:“要是做了那姓陆的妾,就是得他宠爱,你又是个没心眼的孩子,没些个手段,难保长久。他那大娘子又是做官人家出身,准不会给你好日子过。除非养下个儿子,才有出头日。”
言毕,自个也觉茫然,反怕了起来,想道:“女儿年纪小,我两脚一伸,去得轻松,她将来能靠谁?那负心汉就是不扶正那小贱人,也必会娶个新妇,做我儿的后娘,到时作践我儿,我哪只眼能看见?罢了,罢了,我无论如何都得好起来。”
想到这,勉强笑道“说你是个傻孩子呢,我让你爹爹找户好人家做对正头夫妻不好?我儿长得这般的好,何愁没有好人家上门提亲?”
拉着林碧玉的手说了几句闲话。一番话勾得林碧玉心事重重,又不好现在脸上,少不得顺母亲的意说些不着紧的话。回到绣房内哭了湿了几条绢子,略作梳洗便又去母亲房中和她说话解闷,夜间和她作一床歇息。
又过了十几日,张氏的病渐渐好了,见女儿整日整夜的陪伴,累得脸儿无一丝血色,抚着她的脸道:“晚上有珠翠陪我就行了,你守着我十几日,晚上就不用过来了。”
林碧玉笑道:“我陪娘娘也是一样的。”张氏也笑道:“我知道你孝顺,如今我也大好了,你爹爹睡了这么久的书房,也该让他进房睡了。”
这些日子林朝英去完铺子就回来看张氏,晚间在书房睡,也不去韩爱姐那,爱姐儿派人来催请过几回,又送来几件亲手做的衣裳和念物儿,林朝英只推事忙不肯去,张氏听说后倒心宽了些。
是晚,四儿服侍林碧玉睡下,自己也在外间的榻上睡着了。林碧玉躺在绣床上,想道:“娘娘今夜不知怎样地快活?爹爹的大jī巴我是领教过的,能入到人心里去的。
他每捅进来一次,我都快要昏了似的。说什么他们都是我的爹娘,干那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呷什么干醋呢?爹爹不去外边了,娘娘病也好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想起父母的好处来,又想起自己做的种种不肖事,早已珠泪流满面。
林碧玉思量终身结果,更伤心难过,想到:“为着我一人,爹娘日日生气操心,我又没些用处,只懂落泪。”
将往事一一过目,实是自己惹出的烦恼,怨不得人,不由又哭了一场。又不好拿绢子来擦眼泪,免得早起时眼睛肿得像桃儿般。正自怨着,听到远处隐约传来吵杂声,脚步声,林碧玉心下不安,唤道:“四儿,四儿!”
小丫头四儿睡得死沉,唤了好几声都唤不醒。林碧玉只得摸黑走到外间摇醒她。四儿从梦中惊醒,睡眼惺忪道:“姐儿,咋啦?可是渴醒了?我点了灯,给你倒茶去。”说罢,就要下榻。林碧玉忙道:“四儿,我不渴,你听外面。”
四儿也听到了从前院传来的喧闹声,道:“姐儿,别怕,我去打听看看。”四儿点好灯,打了灯笼就往前院去。这里林碧玉坐在灯前,忽然有个人窜进绣房,吓得她快厥过去。那人道:“妹妹,莫嚷,是我。”那张清秀的脸儿似识非识。少顷,林碧玉方定下心神,轻声道:“可是何家哥哥?”
这人正是何江。原来他哥哥何湛已把林碧玉的脉相告知家人,何夫人本就不情愿娶个不清不白媳妇,只因爱子何江软磨硬泡,才勉强应承。
此时听到大儿何湛如是说,怒骂道:“不要脸的烂货娼妇,都和人做出来了!我们何家如何容得她!便是生下个种,也指不定是谁的呢!”又埋怨何厚山道:“这便是你说的好姻缘,这不是误了我儿吗?”
何厚山不作声,何夫人又念叨道:“人若生得太好,就是不去勾汉子,汉子也会来勾她。她年纪小小就给人做坏了身子,难保来咱家后不养下私汉子,到那时才跳脚有鬼用哩!”
言毕,立逼何厚山找媒人上林家退亲。也不理何江的哭闹,哀求,只道:“咱找个好的娶。”何江无法,见此事已成定局,便生一计,偏这晚林家前院没人提防,就放火烧起柴房来,自己趁乱到后院的绣房找林碧玉,要和她私奔。
几年未见,何江模样没大变,只长高了些,他见那林碧玉脸廓未改,故而认出,又见她果有国色,证了众人之口,心中大喜,道:“妹妹,和我走罢。”林碧玉疑道:“走?走去哪?”
何江道:“林妹妹,我不是负心的人,是我娘执意要退亲的,我一心一意爱着妹妹,只盼能和妹妹双宿双栖,长久相守。”待要上前搂住那嫋娜的身儿,又怕唐突,道:“我有个有钱银的知心好友在邻县,我们投奔他去。”
一双星眸脉脉地望着林碧玉。林碧玉瞅着他,发了会子呆,道:“何哥哥可知我遭人拐了去的事?”何江道:“我晓得。”林碧玉道:“那你,那你可知”她面上作烧,说不下去。何江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介意。”
见她脸染桃花,垂首坐着,越性隐忍不了,抱住她放在膝上,林碧玉羞得不知所措,又推不开他,又不敢乱动,又不好嚷人来,只得道:“何哥哥,你放我下来,这成什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