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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交谈着离开了这里,砰的一声,厚重的门关上了,空旷的大堂里忽地一片寂静,我抬起头来,试图坐起身,但几次都失败了,身体像是被千斤铁链绑住似的沉重麻木,根本无法移动。
“哎”轻微的叹息声,我警觉地瞪大了眼睛,感觉有人从台阶上慢慢地走了下来,站在了我的身旁,他的影子映在我的身上,既使背光,我还是认出了他迪威。
“对不起,”他说道,好象满怀歉意“我想你刚才也听到了,是我提供的情报,你现在很恨我吗?”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就好象我还没有完全清醒。
“但是我必须这样做,即使将来他也会恨我。”男孩低垂着头,前额柔软的银发遮住了他那蓝湛湛的眼睛,白晰的手紧握拳头,看上去竟是如此地无奈和脆弱。
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他举手打了个响指,厚重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冲进了四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我不能让你连累他,即使要我杀掉所有人,我也会照做,很抱歉我是如此地自私!”迪威抬起头对那几个男人命令道:“带他走!”
手和脚都被人粗鲁地架起,我就像是货物般被人抬着赶出这个空荡但华丽的房间,回头瞥了一眼迪威,我的眼神冰冷而满怀恨意,可却惊讶地发现我心底的愤懑全然没有我表情上的那般深刻。
为什么?我不是因为他的情报而被捉的么?我被强暴了,他不就是那个间接的凶手么?到底是我太过宽容,还是太过懦弱?
水声吱嘎作响的通风扇的声音铁链拖过地面的声音忽强忽弱的警笛鸣声,斥骂声,呻吟声,呕吐声,还有温柔地询问的声音,我募地睁开眼睛,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像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泛着黄色水渍的天花板,铁栏杆加固的墙壁和一个女孩?
我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反射性地想坐起身来,但那女孩抢先一步地将我按回床上,急切地劝说道:“你还不可以起床,肩膀上的伤才刚有点起色,啊!别动!万一残废了怎么办?!”
这样男性化的嗓音难道我更是惊讶地望着他:“你”“我?啊!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卡雅,今年18岁,来自卡塔亚星系。”他微笑着补充道:“我是个男孩哦,”
“对、对不起,”我困窘地移开了视线,卡塔亚星系,是那个以残酷的奴隶制度而闻名的星系吗?一张如此可爱又纯洁的脸庞竟然是来自那种地方,这个世界还真是呜!肩膀好痛!
我突然被强烈的疼痛震慑住,对了,拉赛缪尔家族!我复仇失败,被他们抓住,乔又因为我而遭毒手后来“如果你是第一次,那就屏住呼吸吧,因为我可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的呢!”
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我下意识地咬紧牙关,尽量抑制住继续回忆下去的冲动,我果然太天真了吗?呿!赫希玥,你这个没用的混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怎么可把你的朋友卷进来?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啊!啧!你这个胆小鬼!为什么你还活着?该死的不是你吗?!你怎么不这样干干脆脆的死掉算了!
我狠狠地咒骂着自己,耳边却忽然回响起一个冷冽异常地带着嘲弄的声音:“那么把他丢到midden去好了,垃圾就该去垃圾的地方!”
垃圾?哼!还真是个贴切的形容词,现在的我的确和一袋垃圾没什么两样,衣衫褴褛,伤痕累累,那么,这里又是哪里?midden吗?可是为什么感觉那么奇怪,好象周围的一切都在缓缓地移动着
“你能醒过来真的是太好了,坦白讲,有一阵子我还以为你没救了呢,浑身是血,又整夜地发着高烧,很多人都以为你得了什么奇怪的传染病,连靠都不敢靠过来呢。”
卡雅径自地解说道,打断了我的思索。“很多人?”我疑惑地问道,我明明只看到卡雅一个人啊。
“唉其实你不知道会更好一些,”卡雅为难地说着,移开了一直遮挡住我视线的身体。视野一下子变得宽阔起来,我首先看见的是一扇幽暗的铁门,几盏呈条形的橘黄色萤光壁灯被嵌在钉满粗铁丁的门框上,铁门看上去既肮脏又沉重。
不知是血迹还是铁锈的大面积污渍使它看上去就像是好几百年前的沉船遗物;铁门两边的墙壁就像是我刚醒来看见时的那样,涂着一层凹凸不平的灰色水泥,被手腕般粗细的铁栏杆加固着,唯一不同的是那两面墙上有一排狭长的作通风和透光用的窗格。
正是透过那几束灰尘扑扑的光线,我看见了一团又一团地蜷缩在墙壁阴影下的物体,那些物体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起,披着灰黑色的粗麻布,很有默契似的隔离着我和卡雅,所以,我刚才只看见了卡雅和他身旁的那片空荡的半圆。
在我望着他们的时候,有几双眼睛也同时从那破旧的粗麻布下打量着我,发黄的眼珠子瞪得滚圆,似乎马上要从那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脸颊上滚落下来,我立即移开视线,捂上了嘴
“这些人是在我们上船的时候就在那儿了,好象是某个星球的能源开采工人,那个星球上的能源开采完了,他们也就没用了,但是随便地杀了他们的话,一定会被政府追究,所以就把他们扔到这艘囚船上来,和船上的其它犯人一起流放到midden去自生自灭,很可怜吧?”
“他们都是从7,8岁的时候就开始工作了呢!”卡雅说着,望了他们一眼,又回过头看着我。
“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从7岁和8岁开始吗?我突然回忆起十年前的那个酷寒的冬天,那天天色很暗,可是没有下雪,一切都是干冷干冷的。
稀薄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味,高楼林立的街道诡异非常,所有的大楼都没有灯光,看上去就像是掉光了枝桠和树叶的裸木;没有行人,没有喧闹,到处是一片战后似的灰白和寂静,我穿着染血的睡衣,抱着才两岁的亚罗,打着赤脚,艰难地走在在这座我曾经是何等熟悉,如今又是何等畏惧的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