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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嫁妆都贴着红喜字,其中有樟木箱子、镜子、盆景、座钟、幅筒、糖缸、粥罐、掸瓶、果盘、鱼缸、花瓶、茶具、煤油灯、四锦四盖、以及痰筒、恭桶(尿盆),还包括桌椅条案、梳妆台、书橱琴桌、连三银柜架几案等,足够三间屋子摆设的。
刘铭祺和秀娘当然是两位新人的证婚人,玉儿姐妹俩的父母过世的早,同时也代表着玉儿的娘家人,给她仗腰眼,以后张管家要是敢欺负玉儿,那就是不给娘家人的面子。张管家自然心里有数,别说欺负玉儿了,就是天天被玉儿欺负也是心甘情愿的。
虽然在府里办喜事,新娘子也是住在府上,但刘铭祺执意要按规矩办,八抬大轿不能少,大姑娘出阁哪能不坐花轿呢!怎能直接接入洞房在那里傻等着呢!
“吉时已到,新娘上轿!”随着主婚人一声高喝,新郎官张管家牵着红绸把新娘子玉儿送上花轿,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鼓乐喧腾,好不热闹,在京城里地转了数十条街,再返回刘府,算是把新娘子娶进门来。反正不能委屈了玉儿,做人嘛!做老爷嘛!可不能像大清的那些狗官们一样,拿奴仆不当人看,甚至连条狗的地位都不如。
婚礼当天的那个热闹劲就不多少了,反正看张大管家那表情就知道,都笑成大肚弥勒佛了,喜酒更是喝了不少,因为他是刘府金牌大管家身份,府内上下巴结他的人自然不少,左一杯右一杯,硬是把他给灌醉了,喜酒嘛!喝的人们是心甜肉甜。最可笑的是张管家醉酒发痴,净把刘铭祺认成了他早年入土的爹,还当着他的面一个劲的夸赞自己娶的媳妇有多么多么的好,搞的刘铭祺哭笑不得,也不好在大喜之日说骂他什么,只好临时扮演了一回张大管家的亲爹来安慰他,其实,张大管家的亲爹死了十多年了,又活活冒出个爹来。
闹腾了一整天,迷迷瞪瞪地张管家才被众人簇拥着送入了洞房,几个不省事的奴仆随后悄悄地躲在床沿下偷听里面的动静,也好饱饱耳福,过过色瘾。
“死猪,怎么醉成这样了?让姑奶奶在这苦等你半天,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门闩上。”房里传出女人尖锐的怨怪声。
没一会儿,便传出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痛并快乐着的呻吟声。
躲在墙根处的几个奴仆,屏住呼吸,吞着口水,无不垂涎三尺,欲火焚身
话说次日一早,刘铭祺因昨日多饮了几杯酒,正在床上昏昏而睡。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房外的奴仆慌慌张张的跑来禀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张管家连滚带爬的从新房里冲出来,在院子里又哭又闹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铭祺被惊醒后,懵懵懂懂的好生奇怪,昨晚入洞房不都好好的嘛?今儿这是怎么啦?不容他多想,来不及等奴仆为他更衣,起身穿整好棉袍大褂,加披了一袭大氅,迈开大步跟着奴仆匆匆去了前院。
出了房,还没走几步,便见张管家慌里慌张地迎面跑来,嘴里还不停地大喊大叫道:“老爷,错了,错了,弄错了”
刘铭祺神色一怔,疑惑道:“别急,慢慢说,什么弄错了?”
张管家跑到刘铭祺面前一拍大腿,哀声道:“老爷,媳妇弄错了!”
此话一出,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刘铭祺疑问道:“媳妇也会弄错?”
张管家一五一十地道出实情:“老爷,您有所不知啊,小人早上一觉醒来,您猜怎么着?睡在小人身边的竟不是玉儿?而是而是岚儿?我地娘呦!这到底是咋回事呦!”说着说着,张管家跟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起来,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此时的刘铭祺也是一愣一愣的,这都哪跟哪啊!全乱了套了不成,他猛然间想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满脸凝重地朝张管家问道:“那昨晚你和她那个了没有!”
张管家一时没反应过味儿来,哭哭叽叽地问道:“哪个?”
刘铭祺接着又重复了一遍:“就是你和她做没做那个事情?”
张管家这才明白老爷所说的意思,忙小声点头道:“做了!”
刘铭祺听罢,当即怒道:“啊?靠,你入洞房时,眼睛干什么去了?也不看清楚了后再!哼!如今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现在说错了,难道你还想换不成?”
张管家哭着解释道:“小人小人昨日饮酒过量,府里的丫环们小人看谁都长得像玉儿的模样,也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了?”
刘铭祺摇摇头,安劝道:“算了,算了,娶谁不都是你媳妇,别哭了,你又没吃多大的亏,有什么好委屈的。”
张管家抹着眼泪,很不情愿地道:“可是?”
刘铭祺微微一叹,沉声道:“如今事已至此,多说无意,你还是想开点。先去把夫人请来,老爷问问到底是咋回事?”
“是!”张管家低着头答应一声,耷拉着脑袋,毫无精神的朝后府走去。
刘铭祺在心中暗暗思索着,难道是这姐妹俩被人为地调包了?这其中必有缘由。刘府还净出些稀罕事,姐姐不愿嫁,用妹妹来顶替,真是越想越令人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就算是有意调换,也该事先跟张管家说下吧!这下可好,喜事办了,洞房也入了,张管家才发现自己居然娶了不是自己要娶的人,你说郁闷不郁闷?张管家啊张管家,你的命也是够苦的了。
过了半晌,秀娘挺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在玉儿的搀扶下大腹便便地缓步来到刘铭祺的书房,跟在身后的张管家还是不死心,有一眼没一眼地盯着玉儿的脸蛋不放。
秀娘见老爷一脸的怒气,先开口道:“老爷?都是秀娘不好!玉儿岚儿姐妹俩一直跟在我身边,女儿家的心思秀娘了解的多些。本想跟老爷说,可又担心老爷不同意,所以才”
刘铭祺抢过话头,怒斥道:“所以才私自做主,把他俩调换掉?哼!瞧你干的好事!”要说这也是刘铭祺第一次朝秀娘发火,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来红红火火的一场喜事,搞得如此不圆满,一个小丫头本来就够倔得了,这又多出个秀娘在一旁鼎力支持!连同自己商量也不商量一下,就把事瞒天过海地给办了,不但把张管家给忽悠了,连同自己也给忽悠了。
见老爷正在气头上,秀娘不敢顶嘴,稍稍抬起光滑尖削的下颌,粉色的嫩唇微微张启,欲语还休,欲说无言。
玉儿见夫人被老爷训斥,突然战战兢兢地跪地承担道:“老爷,是玉儿的主意,不关夫人的事。”
刘铭祺腾的一下火冒三丈,道:“那关谁的事啊!你一个小丫头,量你也不敢!咳咳咳”玉儿泪流满面地道:“老爷要怪,就怪玉儿吧!要打要骂,玉儿决没有半句怨言。”秀娘也在一旁泪眼汪汪地在偷偷哭泣,她怎么不知道玉儿的苦衷,她和玉儿虽是主仆,但也情同姐妹,那晚凤凰山上发生的事,玉儿偷偷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相告,秀娘虽说当时听得心里酸溜溜的,不过想起那时那刻,若不是玉儿挺身取义,老爷纵使有三条命也保不住啊!
本想等过了年后,和老爷商量商量,把玉儿也纳进门来,谁料到老爷不明不白地便答应了玉儿和张管家的亲事,所以才想出来这么个不是法子的法子,硬撑过去。
刘铭祺哪晓得这其中的缘由,见她俩一个哭得是梨花雨,另一个哭得是愁断肠,反倒感觉自己跟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似的。
刘铭祺把肚子里的火压了压,目光流离一闪,道:“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再怎么责罚你们也无济于事,但玉儿与张管家之间,总得有个了断吧?”其实,刘铭祺多少也有为张管家出口气的念头,毕竟伤了张管家的痴情,也坏了府里的规矩,总不能不了了之吧!
接着,刘铭祺又朝张管家询问道:“张管家,老爷我来问你,你到底是想娶玉儿还是岚儿,当着夫人和玉儿的面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张管家看了一眼秀娘和玉儿,自觉有老爷给他撑腰,有恃无恐的道:“小人要娶的是玉儿,并不想娶岚儿。”
话音刚落,房外霍地传来一声怒斥:“张小宝,你你说什么?”
众人寻声望去,见岚儿气势汹汹地在房外恨恨地怒视着张管家,一改往日之怯,迅速升级为霸道9。0版,无不令人大吃一惊。
张管家一见岚儿,大惊失色,语气声调同一时间发生了质的变化,宛如吓蒙了一般,磕磕巴巴地慌道:“我我,我,我,我,我说什么?老爷我刚才说什么了我啊!”怎搞的?这岚儿一来,张大管家跟见了鬼似的,连刚说过的话都忘的精光。
岚儿进房,施礼见过老爷夫人后,伸手把张管家的耳朵狠劲一拧,怒道:“以后你在敢老爷夫人姐姐面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走,回房去!”
张管家疼得龇牙咧嘴,苦声哀求道:“不敢啦,不敢啦!岚儿,不要不要啊!”边大声求饶边随着岚儿走出房外。
经过岚儿这一番搅和,张管家顿时变得同霜打过的茄子般要多蔫有多蔫,大气都没出一声,就乖乖地被岚儿拧着耳朵带回了房。
见此情景,秀娘和玉儿你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噗哧一声,破涕为笑。刘铭祺当然也只好作罢,无可奈何地跟着两位俏佳人苦笑起来。
一场闹剧如此匆匆收场,正应了张管家说的那句话:有心摘花花不落,无意插柳柳成阴,时也命也运也,非岚儿莫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