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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忘了带的东西。”
司徒风头痛欲裂,看来得先报官,把这官印给寻回来。
“主子,我肚子饿了,好饿、好饿。”
看不出自个儿主子脸上僵凝的表情,小棒槌又再次喊饿,在他眼里,主子一呼百诺,要人送上饭菜不过是小事一件。
却没想到在这边疆,谁认得他是京城显赫有名的大王爷,再加上两人手中没有银两,就算要一杯水喝,只怕还会被人认为是不肯做 事的乞丐。
司徒风的确也又渴又饿,他一日未曾进食,跟个路人打听,他说官府就在这附近,他立刻向官府的方向前进,打算去见这儿的县官 。
以他的显赫地位,自然会有人接待,到时再要人搜捕偷去他们包袱的恶贼。
“再忍耐一下,听说官府就在这儿附近。”
然而,小棒槌实在忍不住了,越向市集走,路边就越多人在卖香喷喷的包子、热腾腾的烧饼,还有人卖米粥呢,那香味顺着空气飘 了过来,好香好香,香得他口水直吞。
见了这些吃食,他胃口更加大开,肚子一直咕噜咕噜的乱叫,越叫越饿,他眼睛开始乱瞟,口水滴到嘴角。
司徒风才走没几步,身后的小棒槌忽然不见踪影,他吃了一惊的回头,小棒槌已经咬着一颗馒头,口齿不清的在路边对他招手。
“主子,这里有好吃的,这位姑娘说不用钱就可以吃了,赶快来吃唷!主子,我把最大的馒头留给你了。”
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小棒槌用手抓起一颗最大的馒头,虽然刚刚自己就想吃这颗大馒头,但是他觉得主子一直对他很好,应该要 把最大的留给主子吃才行,所以拼命忍着要让给主子。
这世上岂会有不用银两的东西,司徒风于是快步拉起小棒槌, “走,别吃了,就快到官府了。”
小棒槌手里拿着馒头,死也不肯放的直摇头“这馒头免钱的,主子,还有热腾腾的粥可以吃呢,姑娘说只要我们到他们家去做事 ,这些就让我们吃到饱,我又不是没做过事,刚才姑娘叫我画押,我就画了,主子,我们都不用怕挨饿了,今天饿了一天,我怕死了。 ”
“你画押了?”
司徒风此刻不只头痛,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府里没有任何人敢靠近小棒槌三步以内,只是他该不会为了一颗馒头,连他也卖了 吧?!
小棒槌开心的点头“是啊,主子,幸好主子有教我写过字,要不然我还不会写字呢!”
此时此刻,司徒风终于知道什么叫搬石头来砸目个儿的脚了,纵然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被个小仆役给搞成这样,他再也忍不 住气。
他怒吼道:“你这笨瓜,究竟在干什么?!”
小棒槌被他一吼,眼泪立即挂满了两颊,主子该不会觉得这颗馒头太小,所以才骂他吧,那就换一颗吧。
“主子不喜欢这颗大馒头吗?那那边还有热腾腾的米粥,我端一碗来给主子喝。”
司徒风颓然的险些坐倒在地。真是秀才巡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只不过他不是一个这么容易认输的男人,他立刻走向显然刚才收了小棒槌画好的押书的青衣女子身前。
“姑娘,在下的仆役不懂世事,刚签了卖身契,麻烦你把它拿出来,他不是有意的,请交还给我好吗?”
青衣女子从心口喘出了一口气,天底下竟然有长得这么英俊的男子,见他说话文质彬彬,目如朗星的深邃眼眸像是可以迷尽女子的 芳心,更何况他一身的贵气凌人,恁是他说任何的要求,只怕只要是女子,都会答应。
她情不自禁的拿出刚才小棒槌签下的卖身契,还来不及交给司徒风,就被一只纤手给劫了去。
未语人先笑,只听这笑声轻轻脆脆的,相当好听,只不过不怀好意的成份多了八成,听来贼兮兮的。
“哎唷,我说这位公子,起手无回大丈夫,岂有签了卖身契,吃
了我们暖玉楼的东西,却说刚才是你的仆役搞错了,我可不是救济贫民的大善人,要拿回可以,我看一个人算上百两,两个人七折 八扣的,算上个一百八十两也不算过份。”
司徒风神色一沉,眼前的女子两眉弯弯的,嘴如樱桃,加上一点要笑不笑的风情迷媚,虽称不上天香国色,也是个小家碧玉,两颗 眼珠子灵活圆动,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的姑娘家。
她一身黄衫,俐落的衣服边还吊了软鞭,脸上抹了胭脂水粉,一时之间也猜测不了她有多少年纪。
只不过她那一脸贪财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再加上她竟狮子大开口的要了这么多银两,可见她的心如狼似虎。
“小棒槌不过吃了一颗馒头,竟然要价一百八十两,姑娘,你未免太贪心了。”
“公子怎么这样说呢?”
言香儿眨了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手指按着手中的纸张,对于钱,她可从没有少赚的。
“来我们暖玉楼喝一杯水酒低则一两,多则百两,外头一杯水酒才多少银子,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客官甘愿花下百两,喝这一杯水 酒呢?还不就是因为那是暖王楼的水酒,而这馒头既然也是暖玉楼的,当然价格不菲,不是吗?”
几句话堵得司徒风无话可说,他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姑娘。暖玉楼不就是谢波的女儿当花魁的那座青楼吗?
“请你把卖身契还给我,我绝不许小棒槌到花楼做事,司徒某改日定会致谢。”
司徒风横下了双眸,他已经略感不悦,暗自猜想眼前这个嘴巴似刀的女子,一定就是暖玉楼的老鸨。
对着这个逼良为娼,还敢不放人的老鸨,他忍不住眼里多了几分的鄙夷。
“这位公子,卖身契上面没写小棒槌的名字,倒是写了个司徒风,这司徒风不知是谁啊?”
言香儿咯咯一笑,对着卖身契明知故问的问司徒风,毕竟刚才这人已经说了他,自己是司徒某,可以想见这张纸上签的,就是他的 名。
司徒风吃了一惊,原本还以为只是言香儿的谎言,但是仔细一瞧,卖身契上竟然真的写上了他的名字。
小棒槌被他的眼色吓得直打哆嗦,小声呐呐道:“因为我不会写‘棒’跟‘槌’所以就先写了主子的名字,主子的名字比较好写嘛 。”
喔,他真的会被小棒槌给害死,该不会他堂堂大王爷,落得个到青楼里当小厮、仆役的命运吧!
“小青,刚好楼里缺了个洗衣的小厮,就把这司徒风给带回去吧。”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竟然以一颗馒头,就要他到青楼里为奴,这个老鸨好大的胆子。
司徒风以冷如冰霜的语调道:“慢着,我堂堂的徽钦王爷,岂会到青楼这种下三流的地方,当个任人使唤的仆役!”
小青率先发出了一声惊呼,望着浑身贵气凌人的司徒风,这才知道原来他是王公贵族,怪不得气度与常人不同。
言香儿原本带笑的面容忽然冻结,她慢慢的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没有表情的冷言冷语。
“哎,失敬,没想到是个官爷,只不过卖身契既然已经签了你的名姓,你还是得跟我一起走。”
她言语中好像表露出恭敬,其实装满了刺,结论更是不敬至极。
“大胆”
司徒风语未尽,言香儿一条软鞭甩来,画过他的脸面,若不是他问得够快,只怕那条软鞭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一条红痕。
不过虽没有甩到他的脸,也在他脖子上画过一条长长的血痕小棒槌见血,吓得站在原处不敢移动。
司徒风贵为皇子,也学过武功防身,虽然称不上是一流武艺但保身绝无问题。
见那鞭子像蛇般的咬过他的颈项,他吃痛之余,将那软鞭用手捉紧,眼里爆出了熊熊的怒意。
他竟然像个卑贱的奴役被鞭打,这个女人简直是向天借胆,竟在得知他的身份后,还敢用鞭子鞭打他。
“你知不知晓冒犯王公贵族该当何罪?”
言香儿冷冰冰的脸上,堆砌出充满寒意的笑靥,衬得她竟像寒冰里的玉石般冷冽。
“王公贵族?哎,这里哪有什么王公贵族,只有我们楼里要洗衣、挑粪的奴才,再说那些王公贵族,个个都在京城里吃香喝辣、美 妾艳姬左拥右抱的,看不顺眼就落井下石,害人满门抄家,哪里会到这边疆里吃得满嘴风沙。”
听她说得又酸又辣,司徒风一时怔了住,总觉得这个老鸨肚里,似乎对他这个当官的充满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