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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视的坚定。
“是吗?”她咬唇喃喃低语。其实,她心中也很茫然。早在她跨入清玉楼,默默接受他给予的一切时,她小小的傲气,便渐渐被丢到了一边,心里没有了守护自己的屏障,她也不安啊!
“难道你真的还没动心?”再沉寂一刻,那声音不死心地再问上一句。
“呵呵——”阿涛摸头傻笑。说实话,有一个“绝世珍品”喜欢自己,她感觉岂会普普通通?小鹿乱撞、小小的得意自是少不了的!
再说,大公子这个人,真的真的很不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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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一无所觉,回神后便拖著狐皮大氅跑向正在寻她踪影的人群的小小背影,原坐于阿涛身后的两名男子,依旧坐在原处,久久无言。
“天哪!真被她骗过去了!”过了半晌,左侧男子才摇头叹笑“大家竟全看走了眼,没有一个人瞧出她也是一只小狐狸。”甚至可以说是一只奸诈不输于他聂二公子的小妖狐!
“别讲得那样难听。”右侧男子也哼声叹笑“阿涛只不过性子懒散些罢了。”
懒得去费心思、懒得看看雕玉以外的世界、懒得重视——他的真心,所以才竖起那块“迟钝”的幌子,想贪得轻松。
“对,她只是懒散一些而已。”不赞同地撇撇唇,聂箸文啧啧有声“平日大家都以为她少言平实、性子单纯,可你听见了,刚才她的自言自语——不是精明是什么?”简直是扮猪吃老虎!
“唉——”聂修炜叹笑,无尽的宠溺尽付于轻轻一笑中。
对这小丫头,他心中又有了新认识。她看似单纯迟钝,其实也是鬼灵精一个呢。
看来,他以后要万分小心了!
“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已。”他仰首轻喃,不再一厢情愿地认为他的情路顺畅至极。
“大哥,你要多多保重啊!”伸手轻拍老大的肩,聂箸文假意安慰,但精光熠熠的眸子中却含满了看好戏的欠扁眼神。
“是啊!我是要多加小心了。”聂修炜叹息地垂首轻笑。他也极度渴望知道,那个蛮横地霸占了自己的心的小丫头,会出何招式来对待他。
“其实”聂箸文好心地奉上计策“以大哥你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一口将她吞吃入腹、快刀斩乱麻,不就成了?”
在这时代,别说肌肤之亲,单是女子被血亲以外的男子不小心瞧到了一丁点儿衣物覆盖下的肌肤,便是名节不保。若不想嫁这男子为妻为妾,就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出家为尼,一辈子长伴青灯古佛;一是自尽,以保清誉。
看得出那小路痴也并非真对老大无意,只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明说而已。那如果老大真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她不嫁也不成啦!
“胡闹!”没好气地瞪了乱出点子的弟弟一眼,聂修炜低斥“亏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净出这种歪主意?阿涛才多大?我岂能对一个稚龄少女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来!”可偏偏,一点渴望闪在眸中,瞒不过旁人的鹰眼。
“大哥”聂箸文著实佩服老大还能坚持住,要换作是他,找到了这辈子可以交付真心的爱侣,一定先吃乾抹净了再说。“她不小啦!你看看咱们大明朝里,女子十二出嫁,十三当娘的例子有多少?十四岁,不再是什么稚龄少女,早已有成为女人的资格了!”
“不要再说了。”若真喜欢一个人,那么就要给她最真的尊重。他要阿涛的心,可一定要正大光明地取得,即使心中极度渴望拥有她,渴望到心都紧揪在一起了,他也不会贸然唐突心中小人儿,除非是心中小人儿心甘情愿的。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活动活动手脚,聂修炜站起身来。御寒保暖的狐裘大氅给了小丫头,少了遮风之物,任是铁打钢铸的身子,在这天寒地冻里,也撑不上太久。搓搓手,他笑着结束这次的话题:“奸冷!随我回清玉楼喝几杯,如何?”
“不去。”聂箸文也站起身,整整衣衫,他挑眉嘲弄“大哥,你何时变得优柔寡断了?你现在不将她吃了,小心将来情路不顺喔!”
爹娘那关便不太容易通过。从小就是完美典范的心爱长子舍弃了无数佳人,偏偏挑上了一个小丫头,这对他们的打击一定很大。
他懒懒地再加上一句“大哥,再提醒你一句,她年纪虽然才十四,可这里——”他比比脑袋瓜“可一点也不小喔!”
“我岂会不知?”笑睨弟弟一眼,聂修炜再邀“真的不去?”以往大年夜,兄弟二人都会一块畅饮一番,平日各忙各的,鲜少有机会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不去不去。”聂箸文挑眉一笑“我才不想去插花!你自个儿去和那个小路痴默默相望吧!”他才没那么不识相加不知趣“有机会,就多多展现一下你的真情挚爱啦!”
他还是回他的美人坞赏美人图比较好。即便打从心底认了那小路痴是未来的小嫂子,但爱美胃口,不是说变就变的,容貌尚称清秀的阿涛,可得给他一点时间才能习惯。
“那是当然的。”聂修炜也挑眉笑笑。从今而后,他必须更加努力,让小丫头早日看清他的真心——那绝不是儿戏!
只是,千算万算,他更加努力的成果,偏被他完美的性子一时不察地——丢了出去!
而拥得佳人归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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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是聂修炜的二十岁生辰,行弱冠之礼的日子。
不谈登门祝贺的富贾钜子、朝廷官员们,只需看一眼为此特意从关外赶回来为大儿子庆生的聂老当家及其夫人,便知聂府是何等重视大公子的成年之礼。
“祝贺大公子成人之礼。”
“祝贺大公子福寿齐山。”
“祝贺大公子二十弱冠。”
微笑着周旋于前来赴宴的各家商场夥伴中,聂修炜俊秀儒雅的脸庞上,带著一丝几不可见的无奈以及厌恶。
商界便是如此,不管你如何讨厌他人,笑着应对、虚与委蛇,是不可少的。
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是抛下众人,去见他的小丫头。
自大年夜后,阿涛对他虽一如以往,照样与他争论“她该做之事”请教雕玉之技;可,偶尔望向他的眼神中,硬偷偷多了一丝属于女儿的羞涩,而这,已让他心喜不已了!
昨天,他曾问她,他的弱冠之礼她会不会送他礼物?阿涛竟脸红了!一手便将他推出门,在合上门板之前说了一句:“明日你就知道啦!”
为此,他几乎一夜无法成眠,所有的心思全都在那句笑语中。
小丫头会送礼物给他?她会送他什么?送他礼物,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大公子,笑得这么开怀,一定要多喝几杯。”
他笑,仰首不假思索地灌进一杯。
“大公子,年少有成,真令我们汗颜呐!来来,我们乾一杯。”
他笑,仰首又是一杯辛辣之物下肚。
“大公子,年方弱冠,便可独力承担起一府重任,真是厉害哪!”
“大公子”
他依旧扬著笑脸,盘旋在挤满商贾巨富的大厅里,耐心应对,不见一丝轻慢,可一颗心,早已飞到清玉楼,飞到他的小丫头身上。
阿涛到底要送什么礼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