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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话,他倒不如跳河自尽算了。
月兔知道他是故意提起什么救命恩人的,那不过是小事一桩,何必说得如此严重?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无论如何她是不会相信他会娶她的,只凭当初一句戏言?不可能!
他想玩弄她?
有可能。说不定还是为了报六姊当年甩他之仇呢!
“月兔,又在作白日梦了?”胤伦温暖的笑着。
“我是在想,你一定很恨六姊。”
“小兔!”
“我说得没错。姓朱的!这可不只值六十元,要是你以为一盒冰淇淋就能买了我的话,你干脆随便到街上再去买一个算了。”
胤伦打量她。
“你想起来了?”
月兔瞪着他。
“那年我未满二十,未经法定代理人的同意,我说的话一律无效。”
“我可是一点也不反对私定终身这玩意。”丁案缓缓开口道。
“爸!”月兔震惊的望着父亲。“你知道?”
“当年胤伦就向我报告过,而且我同意了。”难得丁案脸上有一丝愧色。“说起来,胤伦这个人我挺欣赏的,你六姊看不上他,是你六姊没福气;加上他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做咱们家的七女婿是最适当也不过的了。”
他没说出口的是,当年月兔就是一副丑小鸭的模样,她六个姊姊在十二岁的时候,后头早就有不少小男生当跟屁虫,偏偏他这七女儿不要说连一个追求者都没有,就连问她暗恋过谁、喜欢过谁的答案都是没有!所以他这老爸当然急了,担心他的女儿一辈子都是丑小鸭,一辈子都做老处女!所以胤伦一提出这个请求,他就忙不迭的适应了。虽然他挺怀疑胤伦的眼光,不过好歹女儿终生有了保障,他一颗心就完全放了下来。老实说,这七年间他还满担心胤伦上台北打拚会迷上台北漂亮的女孩子。以他出色的外表而言,就算多交几个女朋友都不为过。果真如此,他也就只有认了!没想到七年后这孩子倒是守信回来提亲,说什么他都比其他人开心,不过如今看了月兔的脸色,他开始怀疑当年是否自己做错了?
最近报上好像有登一条杀父的新闻恐怕以后他要多注意些了。
“爸!你甚至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胤伦这孩子哪里不好?要是你能说出个缺点来,老爸考虑为你拒绝胤伦。怎样?”丁案很得意,确定女儿提不出反驳。
他不爱我!
什么缺点她都可以接爱,唯独这点她无法忍受。说她傻也好,说她蠢也行,也计在朱胤伦的心里根本没有爱情的存在,但她可不一样。或许她貌不出色,但她也希望将来自己嫁的丈夫是爱自己、疼自己的,而胤伦只是想不费吹灰之力讨个现在成老婆而已
她不要!
她是没谈过恋爱,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想恋爱。管他是什么救命恩人?他不爱她,一切都免谈!
“月兔,这回你可挑不出胤伦的缺点了吧?”丁母也加入游说工作。“其实胤伦这孩子挺有心的,每年还不忘寄生日礼物过来,光看这点,就知道胤伦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现在这年头,别说打着灯笼,就算大白天里都不见得找得到像他这样好的男人。”
月兔气呼呼的盯着胤伦。
“你很得意有爸妈为你说项是不是?当年你根本是故意诱拐我,我没必要信守诺言。就算老爸答应你,我也不嫁给你。现在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我有自己的主见,我要谈一场恋爱!至于你,我劝你趁早死心回台北,娶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子,将来你会后悔的。”
胤伦盯着她。
“你想谈一场恋爱可以找我,不必这么快就答复我。”
“我可不想耽误你的‘青春’。”
“那就趁早嫁给我。”
“就算嫁狗、嫁猫都不嫁你。要是你真以为一盒冰淇淋就可以收买我的人生,那你可想错了!我要去找其他男人谈恋爱。至于你,老爸答应你的求婚,你就去娶老爸啊!”“月兔!”
胤伦专注的盯着她,缓缓开口:“除了我,你没有其它的选择。过去七年我不反对你交男朋友,我也说过只要你有知心男朋友,我可以成全你们,但你没有。这七年来你是一片空白,从今以后你就只能有我。”
“你”月兔被他狂炽的眼神给吓住了。
饼去追求六媲一个爱笑爱闹的男孩子,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却是十分认真,甚至称得上是拥有危险气质的男人。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那眼神里的认真,仿佛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忽地,她感受既怕又慌。
她不安地眨眨眼,那股奇异的心跳又狂烈的在她胸腔撞击。
“月兔,你好好考虑。”
“你你慢慢笑吧!”月兔迅速的站起来,一溜烟地跑了。她可不想再继续待在他的视线范围里,弄得她心荒意乱的。
丁案摇头叹息,拿起报纸看。
“月兔这孩子就是不知好歹。”
岂料胤伦非但没有担心的样子,还扬扬眉,一派的轻松自若。
“干爸,您放心。月兔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等时间一久,自然而然就能接受了。”
“但愿如此。”丁母为胤伦添了一碗豆浆。
“是啊!但愿如此。”胤伦意味深长的说,别具用意的微笑正从嘴角扬起。
足足响了三声敲门声,月兔才不情不愿的上前开门。一见来人,就忙不迭地要把房门关上,若不是胤伦眼明手快、力道够,只怕这回又要被拒门外了。
“这么晚了,你失眠啊?”
“丫头,说话恶毒可不是我欣赏你的优点之一。”胤伦走进来,小心地把门关上。
“你做什么?”
“放心,我不是大野狼。”胤伦好笑地望着她保守的睡衣,说道:“我只是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拒谈婚事,就连用八人大轿求我嫁你都不可能!”
“丫头,我没做什么让你这般恨我的吧?”胤伦实在有点疑问,他又不曾虐待过她。记忆所及,不是讨好她便是请她吃东西,怎么可能让她恨他恨到这种地步?
“是没什么。”月兔坦白承认:“你很好,是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婚姻。再说,将来如果碰上一个真正心仪的,那时怎么办?”
“不可能!至少我不可能。而你”他严肃的望着她。“一旦嫁给我,你就只能有我,你不会有机会喜欢上其他的男人。”
“为什么一定要挑上我?那时候不只六姊长得漂亮,隔壁的小美、福伯的孙子,她们都是上上之选,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为你介绍。”
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大步跨前,让她差点有逃走的冲动。看他的狠样,似乎想亲手掐死什么人似的!而她相信那个人绝对就是她,否则他不会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瞪着她。
“丫头,今天我是来和你寻求解决之道,不是来吵架的。”顿了顿,他坚决地说:“以后绝对不要让我再听到这种话。念你初犯,这回我暂时原谅你。”
“什么话?我说得又没错。”月兔不明白他干嘛这么火大?
他一把抓住她单薄的肩。“不准把我推销给别人!知道吗?就算你不想嫁给我,你都不可以把我介绍给其他女孩。如果让我知道你有这种念头,或者发现你付诸行动的话,你就要小心你可爱的小屁股了!”
“知道了啦。”
胤伦这才注意地点点头,正巧注意到月兔化妆台上的小珠宝盒。
月兔顺着他的眼睛看去,说道:“老爸说它是我被救回来时,手上抱着的珠宝盒。”
“怪不得很眼熟。”胤伦沉思的拿起它打量着。“你还是没想起那几个钟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这件事在小镇里可是广为流传。小月兔在被绑架的十个小时里记忆全失,到底发生什么事,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当初警察还调查过镇上是否有陌生人出入,可惜一点进展也没有,除了小镇上的熟人之外,那个冬天可没见过什么外人来到这里,所以绑架一词也未免太过牵强。但若有其他原因,却也不合逻辑,所以至今小镇上的人都认定是绑匪所为。
月兔摇摇头。
“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在前院玩耍,接下来就是老妈把我抱在怀里。”
“这珠宝盒就这样跟了你十五年?”
“我舍不得丢嘛。”
“有没有拿去鉴定过?”他查看那珠宝盒外的小锁。
“没有。怎么啦?难不成你以为那是宝物?”月兔不以为意。
“这上头的雕刻很精细,依这檀木来看,年代似乎很久远,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了。打开过它吗?”
月兔摇摇头,对他的好奇颇觉有趣。
“这锁打不开。本来老爸打算敲坏它,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在我的坚持之下,老爸只好放弃。”
胤伦的注意力转向她。“你很喜欢这珠宝盒?”
“当然喜欢!这可是我保存了十五年的宝贝。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它,我就再也舍不得将它丢掉了。”
胤伦没说出他也有同感,只是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放下珠宝盒。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丫头,今晚我是来讲和的。”他坐在床沿。
“不谈婚事了?”
“不,我只是希望你能先收起有刺的舌头,好好的谈一谈。”
“想都别想。”
“丫头,我自认对你不错,跟我结婚真有那么难受吗?”
“我不知道。”月兔坦白道:“只是你把一生幸福就这么轻易的毁了,值得吗?你只不过一次恋爱失败,也没有必要把未来人生就这样放在一个不喜欢的女孩身上,很不值,而且很蠢!这种公式化的婚姻我没有办法接受。我甚至没有谈过一场恋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情,而你却要连我这种权利都剥夺了,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他盯着她。
“我可以当你的恋爱对象。”
月兔心又一跳。
“我才不要。”她故作随意,事实上她可是为他的眼神、他的话心跳一百。“你起码大我七岁,在我眼里已经是老头了的人物了,一点也没有恋爱的感觉。”她根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是吗?”他眯起眼,趁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一箭步跨前,抓住她的双肩,就是一个深吻。
对于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而言,不要说是接吻,就算是跟异性手拉手都不曾有过。所以胤伦这回可是占到便宜了,他很轻易地就趁着月兔不防,夺去她的初吻,宝贵的初吻!月兔还曾想像倘若将来嫁人,她的初吻便是献给她的丈夫,没想到倒让胤伦给占了便宜,而她甚至没有挣扎的余地,一时之间只感腿软手软,嘴唇还麻麻的,有些像触电的感觉
“拍”的一声,那唯一的一扇门反击到墙上又撞了回来。
“你们在干什么?”丁案的声音震醒了月兔。
“干爸、干妈。”只见胤伦像是在聊天气一般的自然。
“朱胤伦,你好大的胆子!我答应将女儿嫁给你,不代表你们可以在婚前乱来,瞧瞧你们这副样子!月兔还穿着睡衣”丁案不可思议的摇头,像是随时会昏厥过去似的。“时代就算变了,但我还在!我不准我的女儿大着肚子嫁出去的”
“爸!”
“你不要说话!白天你还誓死反抗嫁给胤伦,才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你就变了心意,就算要变也不必让这小子登堂入室吧?”丁案很惋惜的摇摇头。“看来,我们必须让你们提早结婚,以免你一时冲动作出有辱丁家祖先的事来。”
月兔睁大眼。
“爸,你在开玩笑!”
丁案根本不睬她,他转向胤伦。
“你跟我下去,我们好好谈一下筹备婚礼的事宜。”
“爸,你不是认真的吧?我并没答应”
“丫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会吻得死去活来?”
“爸!”月兔脸红了。
“现在我们男人在说话,没你开口的份。”
“妈,你劝劝爸”
丁母吧息的摇摇头。
“我无从帮起。”
“胤伦,下楼来,我们好好谈谈。”
“是。”胤伦站起来,很抱歉的看着月兔。“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了。”
然后胤伦跟在丁家夫妇后头下楼。
除了月兔苦着脸之外,那背对着她走下楼的三人可是个个怀着得意的笑。
那丁案甚至还在楼梯口,问胤伦:“我演得还不错吧?月兔这丫头让我吓得一愣一愣的。”当年丁案还曾想报名演员训练班呢。
“谢谢干爸,要不是你和干妈帮忙,只怕我费尽心思,月兔也不会点头答应。”
丁母掩嘴窃笑。
“该改口了。”
胤伦满意的笑着,望着楼梯旁月兔的房间,他转向丁案、丁母。
“岳父、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