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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竟然是这样阴险歹毒之人!
“瑾儿。”门吱呀一声打开,老教主进门。脸上有些许倦意。眸光又恢复了一贯地仁慈“醒了么?”
“爹爹。”怀瑾记起那日父亲严厉阴暗的目光。心里陡然有些怯意。
老教主走到床边,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脸上是浓浓的悲伤的神色:“瑾儿,好些了没有,爹爹那一掌,那一掌差点要了你的 命。”
她蓦地发现父亲温和的眼神里漫起一层雾气,悲伤而自责。
“爹爹,是瑾儿不好,瑾儿差一点害了您。”眼泪从眼眶溢出来,她的心如同被割裂了一般,渗出血来。脑中蓦然出现那一张少年的脸,她一向敬爱地大师兄,竟然竟然如此对她!
“告诉爹爹,那个术法是谁教你地?”老教主言辞温和,怜爱地看着女儿。
怀瑾眼中忽然涌起一股浓浓的恨意,心头苦涩难当,口中却道: “是瑾儿自己学来地,瑾儿无意中看了黑香秘术便学了这个小小地法术,想让爹爹开心。”
纵然她恨大师兄,却依旧不希望他死,如果将此事告诉了爹爹,那么大师兄必然难逃一死。
“撒谎。”老教主眼神忽然变得犀利冰冷,如利剑一样射在怀瑾脸上,怀瑾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父亲看着她,目光忽然又变得柔和, “那样诡异的术法,若不是爹爹从前”老教主忽然住口,神情变了变“爹爹恐怕也活到现在了。”
“爹爹,真地是女儿自己学来的。”
老教主哀叹一声,低声道:“你不愿说就罢了,爹爹心中有数。你慢慢把身体养好,虽然武功全废了,以后也不能再练。但是你的医术和毒术天下已无几人能敌,用来防身,武林中也没有多少人能够伤到你,我总算对你有个交代了。”
怀瑾微微一愣。父亲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出了房间。
看着父亲离开,心中蓦然难过起来,以后,以后再也不能习武了。
大师兄,一切都拜他所赐!然而她却狠不下心来要他死。
第二天午夜,睡梦中朦朦胧胧听到纷乱地嘈杂声。她惊得坐起来,门吱呀一声被撞开,璞罗教弟子慌乱地进来:“小姐,教主,教主兵解了。”
她手脚瞬间如冰,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可能爹爹在哪 里?”
“在大师兄房里。”
她几乎要惊呼出声。 大师兄,大师兄是他杀了爹爹。
顾不得穿鞋,怀瑾赤着脚冲出门,奔向那个人的住处。
屋外已经层层叠叠跪满了人。她穿过众多地弟子终于靠近了那间屋子,推开门的瞬间。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下意识地看一眼指甲缝里几乎看不见地粉末。
屋里只有他一人,怀瑾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的父亲,七窍流血,死状惨不忍睹。
“你杀了爹爹?”她的声音颤抖地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然而她看到面前的人毫不掩饰地点头,冷俊的唇边有一丝快慰冰冷的笑意。
她全身因为怨恨止不住地颤抖,手指握紧。再松开,无色无味的细微粉末飘入空气中,无知无觉。 那么,你就去陪葬吧!
她微微闭上眼,在心中诅咒。
“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少年看着小女孩充满地恨意的面容,心里忽然刺痛了一下。阴暗的眸中闪过一丝怜惜,淡漠地开 口“你父亲五年前就死了,躺在你面前的是你父亲的大护法,五年前他用黑香秘术杀了你父亲,自己登上了教主之位。所以那一日,你在他面前再一次使出这样的法术,他才能够逃过一劫。他也深谙其 道。”
怀瑾蓦然睁开眼,地上躺着地明明是父亲:“你胡说,大护法五年前就死了。你杀了我爹爹。是你杀了我爹爹。”
少年蓦地冷笑起来,讥讽道:“瑾儿。五年前死去的才是你爹。你那个时候才多大啊,三岁的小娃儿能懂什么。”少年忽然弯腰。伸手撕去老教主的面皮“看一看,你还记得这位大护法么?”
怀瑾忍不住惊呼。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已逾不惑,灰暗病态的脸色看得出来他的病经年累月无法治愈。 “看清楚了么?”少年冷笑,神情淡漠地仿佛天际地浮云“要不是他命不久矣,也不会急着让位,如此我还能让他多活个几天。他这样的人还算有几分善心,瑾儿,你说是不是?他对你倒还真有几分慈父的样子。”少年目光落到怀瑾脸上,唇边的笑意若有似无。
“当年他杀你父亲地时候,我可是有幸将一切尽收眼里了。”少年眸中闪过一丝嗜血地残忍“所以今日,我才效仿地如此天衣无缝。说到这儿,我倒是记起来了,你父亲临死前还惦记着你呢,我想他一辈子没求过人吧,最后竟躺在自己的大护法面前求他照顾自己地女儿,呵 呵瑾儿,你真是好福气呢!怎么说,我也算是为你报了杀父之仇 了。”
怀瑾听着这一切,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她心上,疼得她无法呼吸。她忽然用力地握紧双手,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面地粉末早已经飘散的无影无踪。
她抬头看向面前地少年,眼里的悲伤和绝望源源不断涌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对不起”她喃喃低语,瞥见少年眼中陌生冰冷的神情,心里陡然起了一阵寒意。他不会放过自己的,他会把自己也杀了。
“你不要恨瑾儿。”蓦地,她慌乱地说出这句话,慌不择路地往屋外奔出去。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五脏六腑忽然涌起剧痛,如洪水一般吞噬他的神经。
她对他施了毒!
望着她渐远的背影,他的眉头蹙起,想要唤她回来。
“瑾儿”只要她回来,解了他的毒,他就会原谅她。可是她就那样狠心决绝地走了,那样猛烈的剧毒,竟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蓦地对那个背影伸出手,缓缓地,死死地握紧,仿佛要将她捏碎在手里。
几年前,他的力量就足以让他夺取教主之位。然而他却等到了现 在——退无可退的时候,才做了这一切。他只是想尽最大的努力不去伤害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让她尽可能多的去享有父爱。然而,她,那个他极力去维护的女孩,竟然剥夺了他到手的一切!
那一刻,无穷无尽的恨意从他心底泛滥。疼痛穿透了他的四肢百 骸,心底一个强烈的念头一遍一遍呐喊:如果可以活下来,如果可以,他一定要她百倍偿还!
天际的云浮浮沉沉飘着,黄橙色的孔雀草在风中眨着诡异的眼睛。记忆穿透了二十年的光阴在他面前绾起了面纱。邱匀天望着渐落的夕 阳,白玉面具后阴郁的眼神有复杂的神色。
二十年了,她都已经长那么大了。在他的记忆里,还一直保留着那个八岁小女孩的模样,乍一看见她,他几乎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