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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不大约一年前才在印尼认识。”郑逵安注意到她的怀疑,回答得非常小心。
只认识一年就放心將女儿嫁过去?
“你想知道什么?担心你父亲把你卖了?”郑逵安反守为攻,走回她身边,温柔地执起她的手“放心,嫁进郑家不会让你受苦的,你以为你父亲舍得他的独生女婚姻不幸福?我已经向你父亲保证过会照顾你一辈子,所以你只管安心地跟着我就行了。”当然,大前提是得乖乖听话。他在心里补充。
雪扬倏地抽回手,警戒地盯着他。
门外的守卫轻叩门,隔着门喊道:“少爷,婚礼要开始了,请进礼堂吧!”
“知道了。”郑逵安露出胜利的笑容,扶起雪扬,笃定小绵羊已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雪扬这时候才开始紧张,在疑点全部冒上心头的此时,她实在没心情扮演新娘的角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与郑逵安从电梯下楼,走向饭店内豪华礼堂的大门,她恍惚间有个错觉,只要进了那扇门,她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再过半小时,郑鸿达就会有个意外的惊喜了。”武步云等这个结果等得太久了。
“嗯,希望他心脏强一点,否则可能会需要一辆救护车。”林剑希嘴角噙着笑意。
“如果他知道他在东南亚的毒窟被剿,所有的毒品付之一炬,参加婚礼的兴致必定大减。”丁翊也对这次祥和会馆的反扑成功感到满意。
“再加上他手下窝里反,把与他们交易的几个名人的名单交给警方,这种刺激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来说是猛了一点。”沐浴推了推黑框眼镜,对手下近来的办事能力颇为激赏。
“哼!凭他也想和我们斗,早哩!”武步云傲然地抑起头,不屑地哼道。
“我想,最最让他意外的,可能是接下来我们要送他的礼物了。”江澄手拿录音带晃了晃,那是他从杜家云死前的通话纪录中截下来的,里头是郑鸿达约他出门的对话。
“还有这个。”林剑希把一份资料丢在桌上,那是一辆私家娇车的车牌号码,以及驾驶者的背景。祥和会馆已查出驾驶者是天鸿帮的一员,也是郑鸿达的得力手下。
“那么,是不是该出发了?”林剑希最喜欢看别人痛苦,尤其是敌人。
“等等,方腾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真的不去把杜雪扬要回来?”武步云搞不懂他,明明爱上了,却甘心在一旁看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滕峻已经去找他了。前天他似乎闯进杜家去,听说回来时肩膀受了点伤。”丁翊一提起他就皱起眉头,方腾最近的情绪太诡异了,他一向随兴洒脱,不受拘束,但这次面对杜雪扬,他却一再地表现得像个犹豫不决的男人,看得大家干着急。
“他会不会气咱们乱点鸳鸯谱,干脆来个置之不理,放弃了”武步云皱眉挤出几条抬头纹,担心会弄巧成拙。
“不会的,真正爱上一个人的话就不会轻言放弃。”江澄很有这方面的经验。他和方茵之间的追逐战还不是靠他的耐性才搞定?
“是吗?但这一次情况可不是那么简单,你们忘了,他得和他自己的心战斗。”武步云说得一针见血。
“你是说瑾之?”江澄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可不是?杜雪扬不是关瑾之,方腾如果没有理清这一点,就不会去阻止这场婚礼。”武步云耸耸肩。
“说得也是。”林剑希附和地点点头。
“那么,滕峻要如何说服他?”丁翊点上一根烟,叹了口气。
“滕峻绝对不会‘说服’他,你忘了,他那个人最擅长用‘激將法’!”江澄微微一笑。
“是啊,我都忘了,那小子是个心机颇深的人”
“不有阴险、奸诈、刚愎、小心眼、自以为是、难缠”武步云顺口补充一些比较贴切的形容词。
“步云,当心这些话让他听见,又要给你好看。”丁翊忍不住笑了。
“他现在人又不在,真听得见这引起话,我就跪下来向他磕三个响头。”武步云嗤笑一声,率先走出电脑中心。
“走吧!我相信当我们到婚礼会场时,滕峻已將方腾带到了。”江澄摇摇头,真不知道武步云和滕峻两人是哪一点犯冲。
“我已经等不及看他们两人打架的场面了。”林剑希老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清爽。
“别坏心眼,当心你会是滕峻下一个目标。”这次是方腾,下一次呢?丁翊暗忖。
“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林剑希倒显得很从容。
“谁说河水不会淹没井水。”江澄调侃地瞅着他。
“要不要走?”扯得太远了吧?林剑希赶紧岔开话题。他可没兴趣和滕峻玩游戏。
三人走出地下室,各自上了车,朝郑、杜两家的婚礼现场驰去。
至于方腾,当丁翊他们在谈论他时,他正坐在他自己的飞腾pub里喝着闷酒。这间清一色钢铁金属装潢出来的pub是他的私人天地,不属于祥和会馆,也不属于方氏建设,只属于他,每每心情好与不好之时,在这里一定找得到他。
白天时的pub通常大门深锁没有营业,但滕峻还是轻易地打开了方腾紧闭的门,擅自进入方腾的世界。
吧台边一个孤独的黑影静静地啜着酒,头也不抬就已知来人的身份。
“你来做什么?”方腾的头脑清醒,但心已醉。
“看看。”滕峻笑着在马台的高脚椅上坐下来,正好面对方腾。
“看什么?”
“看一个人折磨自己。”滕峻自动地替自己斟上一杯酒,品尝着。
“好看吗?”这家伙永远都是这副欠揍的模样。
“不太好看,总觉得少了点血腥,我这个人嗜血,看不下无聊的文艺片。”
方腾慢慢坐直身子,定定地盯着他,半晌才笑出声“你很奇怪!老是用与众不同的方式表达自己。”
“这样才叫独特。”滕峻的嘴角扬起笑意。
“太独特是标奇立异会遭白眼。”方腾吐噜地又仰尽一杯酒。
“白眼又瞪不死人,倒是若因身份非凡又举目无亲,被陷害的可能性就大了。”他话峰一转,直切主题。
“你想说什么?”方腾明知故问。
“郑逵安的目的快达到了,只要杜雪扬进了郑家,他有得是方法逼她吐出那笔庞大的财产,例如杀了她!”滕峻把玩着酒杯,没忽略方腾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怒。
“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与我无关。”那个笨女人决定要嫁给姓郑的,那是她的自由,他找过她,也表达过心意,偏偏她还误解他,宁愿自动跳进陷阱,面对这种呆子,他还能干什么?
“真的与你无关吗?”滕峻倾身向前,细长的眼睛里全是促狭。“或者是关瑾之的阴魂在引导着她走向毁灭”
“胡扯!”方腾心中一凛,马上驳斥他的无稽之谈。
“她知道她和你心中那个女人的影子很像,认为你只是在利用她思念关瑾之,偏偏你自己又不能分辨清楚心中存在的俪影到底是哪一个人,才会逼得她离开你,所以严格说起来,这婚姻是你间接造成的。”
“你”要说他料事如神,还是能看透人心?方腾被他说中心事,心口又被螫痛。
“我不与你虚与委迤,杜雪扬嫁不嫁人才真的不关我的事,你要她就自己去抢,不要等到来不及了才后悔莫及。如果关瑾之的前车之鉴还不能让你学乖,那么,你就等着再一次失去所爱的人吧!”字字铿铿有力,正中靶心,滕峻偷偷翻了白眼,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口才。
滕峻的话如同醍醐灌柄,让方腾心思乍明,他明明知道心中的人影早已不是模糊不清的关瑾之,而是明亮鲜活的杜雪扬,为什么还要因她选择了郑逵安而在这里借酒浇愁?
老天!他才是真正的蠢蛋,要是雪扬出了什么事,他的心负荷得起吗?
都是爱情让他变得糊涂退缩,以前的他随心所欲,只要想得到的,从来不会跟别人客气,但这一次这一次他到底在凡么神经哪!
霍地站了起来,他伸手爬梳着垂肩的长发,带上黑手套,拎起外套,毫不迟疑地走向门口。
“喂,你上哪儿去?”滕峻跳下椅子,整好身上的长袍。
“去把我要的女人再劫回来!”沉猛的眼神,刚毅的表情,那个豪迈不羁的方腾又回来了。
“不介意让我搭个便车吧?”很好,他似乎又搞定一只麒麟了。
“上车吧!就当作是你点醒我的回报。”方腾撇撇头,示意他跟来。
“很公平。”滕峻低头笑开了嘴。
方腾则没多说话,此刻,他全身又充满了强劲的势力。杜雪扬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谁也别想碰她。
这一次,他將不仅是去“劫婚”而已,可能的话,干脆一并“结婚”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