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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真的好快乐,没办法拒绝恋爱,有时我知道我不应该太重视爱情,但就是没办法抵抗啊。”
崔蒂蒂瞪她一眼。“你是动物吗,发情就一定要吗?不能先把自己的理想顾好再去发恋爱疯吗?啊,不该跟你讲理想,我看不出现在你还有理想。”
“我有啊!”小美震惊。
“有吗?我是说除了恋爱以外,你有吗?除了找人结婚,还有什么抱负吗?除了把未来全寄托在男人上,还有什么梦想要去实现?”
“”她努力想。
“有吗?”
“”她很努力想。
“没有是吧?因为注意力全放在历任男友身上。”
“我想学设计,和蓝丽一样当设计师。”
“很好!”崔蒂蒂好夸张地鼓鼓掌。“你就这样想想想的想到八十岁,到时候你妈妈我已经死翘翘,你就继续在我坟前想。”
好冷一盆水,泼得小美胆战心惊。
今晚,崔蒂蒂没约会,要结算这个月的营收,于是让女儿留下来睡。
凌晨十二点,小美在沙发上辗转难眠。想着母亲的话,除了谈恋爱,这些年确实是一事无成,到最后连母亲都瞧不起自己了。小美认真地想着要何去何从?一世当个联想的客服?哪天联想收起来了,没一技之长,她又能做什么?心烦意乱,又思及前阵子蓝丽轻蔑的话语。
在别人眼中的自己,难道真的只会恋爱,没值得尊敬的才能吗?她越想越慌,发现自己真的没出息。现在去学设计会不会太晚了?那工作呢?工作怎么办?辞职吗?一想到辞职就犹豫了,马上想到晚上那个吻她的男人
黑暗中,蓝光闪起来,手机响起简讯声。季藏锋发简讯给她
睡了吗?
她捻亮台灯,逐键敲打
还没。
两分钟过去,蓝光闪。银色面板,浮现一串字
晚上发生的事,如果让你不舒服,请接受我的道歉。
道歉?她立即回讯
我没不高兴,你不用道歉。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很迷惘。
一分钟过去,蓝光又闪,小美感觉到自己的心,因期待而揪紧,忙看手机。
迷惘什么?
她瞪着这四字,又将刚刚他发的简讯重复一遍。她躺下,盯着天花板,瞪着天花板摇曳着的窗台花影。她心浮气躁,闻到从窗台飘进,茉莉花的香气,它在夜里特别浓郁,吸入肺腔,仿佛就在里面生出一朵茉莉花。这害她更难专注精神,很想浪漫一世。唉
她捞来手机,鼓起勇气,打出五个字,问他
为什么吻我?
手机沈默很久,久到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没收到?应不应该再重传一次?正打算这么做,蓝光急闪。他回复
很久没和女人聊得那么愉快,一时太冲动,请别介意。很抱歉。
像被子弹打中脑袋,像被雷劈中眼睛。她晕眩,握着手机发抖,愤怒又伤心。
原来是一时冲动,果然是寂寞太久,所以一时意乱情迷?把她当什么?因为她常发恋爱疯,就觉得可以随便吻吻,随便对她冲动吗?她还以为眼眶氤氲了,鼻尖酸,喉咙苦,泪落下来,她感觉被伤害。
扔下手机,她翻身,背对它。因为太沮丧,她不回讯了。妈说得对,一直都是她太容易被感动,真傻以后都不理他了。
蓝光再次闪烁,耀蓝墙壁。她翻身,看着手机,拿过来
我说谎,你可以笑我。实话是我爱上你。
手机在掌心里发热,她心跳怦怦,一直看着,看得陶醉了他是认真的。
又一阵蓝光,他又传来简讯
很久很久没再爱上谁。这阵子陪着你,我很开心。你如果不想回应,没关系。也许你还忘不了江皓东,我只是诚实地说出对你的感觉。勿困扰,就算不回应,还是朋友,还是工作伙伴。你可以假装忘记,我会谨守我的分寸,不要有压力,不要因为我是老板有顾忌。虽然常常质疑你的想法,但在我心里,你是联想很重要的一份子。我很肯定你的能力,即使不能成为情人,这点,绝不会改变。
从这简讯,她看到他的小心翼翼、上心忑不安,看到他的脆弱,表露无遗。告白的同时,又怕造成她的压力,暗示她可以拒绝,当作没这件事将简讯重复看过三次,尤其认真反复地看着两句话,他肯定她的能力,说她是联想很重要的一份子
崔美芝从沙发跳起,抓了外套,手机夹在耳边,边穿外套边叫计程车。
地震发生在之前六点五十分左右。震央是季先生的左心房。地震的原因是,两张嘴擦出的火花,美好滋味,教他心房震荡。糟糕的是,余震来了,事主之一逃离现场,匆匆走避的身影,教季藏锋彻夜懊悔,怪自己太冲动。
返家后,他便一直瘫在沙发上骂自己,怕失去美芝。他没仔细思量,就急急发简讯道歉。道完歉,又怕她会误会他好色,精虫冲脑对她乱吻,所以追加一封简讯告白。
然后,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很快地他发现做错,他们身分微妙,他是老板,她是雇员,这告白可能引起她的困扰,于是,又发简讯暗示她可以拒绝
马的,到此为止,季藏锋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么了。失常、焦虑、慌乱、忐忑,越急着补救,越错得离谱。冷静作废,理性崩溃,他失去聪明,这一通通简讯,只证明了一件事,证明他的矛盾和混乱。
我到底在干么?他用力抹抹脸,苦笑。
门铃骤响。是她?
开门,没看清来人,一个手袋已先呼向他,打中左胸,伴随一句怒吼
“你干么混乱我!”
季藏锋怔怔地看着小美,被吼得莫名其妙,而她,看起来真狼狈。头发乱糟糟,没化妆,没描眼线,面色苍白,年龄像小了三岁。白色外套里边,滑稽地穿着格子睡袍。她正瞪着他,没注意到自己细瘦的小腿下,还踩着室内穿的兔子毛拖鞋。她像刚从床榻醒来,该死地甜美诱人,看起来好可口。
季藏锋心悸身紧,好想将她拖入屋内亲吻,但不敢造次,怕又把她吓走。更何况她此刻表情激动,像是对他很不爽。
“季藏锋,你害我整个晚上没办法睡。”没有削尖的铅笔当武器,只好用手袋再打他一下,大吼:“都是你害的,我要自己的人生,我不要再爱得昏头昏脑,你你你、你干么这时候跟我告白,你知道我刚失恋没多久吗?你这样是什么意思?”她激烈吼完,胸腔剧烈起伏。
邻居开门出来探望,好奇着他们的关系。
季藏锋大手一拉,将小美拉进屋内,关门。
“你先冷静。”
“我要辞职。”在赶来的路上,她都想好了,也做了决定。
季藏锋震住了,松开她的手,目光一凛。“我不准。”以他的身高跟体魄,讲起“我不准”铿锵有力,可恨的是胁迫不了眼前矮小的女人。
“根据员工守则,辞职只要一个月前提起就可以了,我做到下个月十号。”
“该死的你做到下个月十号!”就这么恨不得远离他?就算不接受他的感情,也不用提出辞呈吧?
“对,就做到十号。”像是要给自己勇气,或是逼自己下定决心,她握紧双拳,胀红面孔,大声说出决定:“然后我要去香港,我要去念设计!”爽啊,她讲出来了。看看以上这段话,多么有魄力,有没有很有理想斗志?
他愕然,瞪着这根棒棒糖。是,鬈头发,身子瘦,一直以来,常取悦他的彩色“棒棒糖”就在不久前,尝到她的甜美,失控地沈沦爱里,她却说她要远离。没想到,表明心迹的同时,失去她。
“去香港”他苦涩地笑了。她辞职不够,还要逃到香港。“我这么可怕?”
“对。”
季藏锋凛住脸,寂寞的眼瞳深处,像燃烧着两簇黑火。瞪着她,他无话可说,却非常生气,气她回得这么干脆残酷,身体像被凿穿大洞,空虚乏力。他原以为经过这阵子相处,她会有点喜欢他,晚上他们聊得那么开心,昨日看电影她那么高兴她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现在,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真的很可怕。”她说。
随即他惊讶地看她蒙住脸,忽然哭了。
小美缩肩,抹泪,抽噎道:“你帮我,一定要帮我”她抬头,泪汪汪地子他。“我喜欢你。”
这句话,猛地将季藏锋拽回光明世界,阴郁的眼神瞬间黝亮,凿空的心口,霎时被蜜填满。
“你喜欢我?”怕听错,他急急确认。
“嗯,很喜欢。”小美用力点头,面颊酡红。“是不是是不是太快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容易喜欢人了?”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但我是真的喜欢你。”
老天,他吁了口气,抚额,笑了。该死,这家伙讲话颠三倒四,他骇得似脱去一层皮。
“我不明白。”他笑着,啼笑皆非地望着哭泣的崔小姐,那含笑的眼眸,瞧得崔小姐意志软弱。他用一种很温柔的口气问她:“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辞职?”
她跳脚,激动起来。“你要帮我!一定要帮我,这次,我不能再爱得昏天暗地,我好怕,万一又没结果我会恨死我自己。我都二十七岁,不可以再这样下去,我不想到最后一事无成,瞧不起自己,我要去香港的设计学苑进修,一定要拿到证书才回来。你可以等我吗?”
季藏锋想掐死她,又想将她拽过来狠狠亲吻。
憎她颠三倒四的陈述,教他胆战心惊,思绪起伏跌荡。又爱她这混乱模样,令他明白,她同样为爱挣扎,也因为他,内心冲突,受着煎熬。
“如果我不想等呢?”
嗄?“不会吧,课程排密一点,大概两年”
“两年?”他走近一步。
“太久?”对,太久,他会不会爱别人?她马上改口:“课程排密一点,搞不好一年半或是用功一点,说不定一年就可以拿到证书。”
“一年?”他又近一步。
“还是太久?”她犹豫着,爱情跟理想在拉扯,好难,好难啊!“算了算了,不念了”说完,她又跳脚,对他叫:“你看!你看你看,就是这样,很讨厌,我就是怕这样,你别害我。”
他哈哈大笑,想抱她。
“我话还没说完,我们要好好讨论。”她伸出双手挡他,不准他靠近。
季藏锋一把抓住挡他的双手,俯望那张明媚小脸。
“台湾也有设计学苑”他又想吻她了。这一想,身体因为渴望而紧绷。
“闭嘴闭嘴,别过来,我要保持理性!”小美推开他,往后跳开,手往前划出一道隐形的线。“站在那里,不准再过来你听我说,香港的设计学苑都是请国际性大师讲课,当然要去香港念。如果在台湾,我会忍不住想跟你在一起,我不会专心念书,我的意志很薄弱的”她低头,颓丧地吁口气。“我好想为自己做一件了不起的事,认真地完成一个目标,但是每次一恋爱,我就忘了该做的事,刚好江皓东还我一笔钱,我想拿它去念书。”
“你不是害怕一个人?还要跑那么远?”
“但是如果知道有人等我,也许我就会坚强起来。”
“而且假如那个人很凶,能督促你完成学业,那就更好了。”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她咧嘴笑。
“看样子,我任务重大。”不理那条隐形的线,季藏锋走向她,抓住她的手腕,扯入怀里,热情地俯望着那双泪蒙蒙的眼睛。
她红着脸,问:“你会帮我吧?”
“这个我帮你,你也帮我。”
“帮什么?”
他扣住她下巴,提高。热情地,子她眼睛,哑声道:“这个月都给我。”侧首,覆住红润的嘴。
她震颤,怯怯后退一步,背撞上墙,才发现已退到无路。
他的左手顺势揽住那圈软腰,紧锢身前,右手稳稳地抚住她的右脸,贴近了,以舌撬开软唇,同时左掌提起娇躯,更深入占有了柔软的嘴巴内部,热烈地放肆探索
她闭上眼睛,膝盖发软,脚趾兴奋地曲起,站不住,软靠着墙,背触到电灯开关,喀,熄灯。客厅暗下,她不怕,因为被浓郁的男性气息包围。他就在身边,他因欲望而热烫的体温,让她胄部兴起甜蜜的騒动。她好热,软绵绵地,很想沈沦,让他为所欲为,让他占有。昏沉沉地感觉着他在她唇内移动,辗转亲昵,尝遍每一处,与她纠缠,濡润的触感,教她亢奋,颤栗。
他不再只满足于她的嘴,她抱起来真柔软,尝起来像蜜。
她双颊绯红地感觉到了,他身体勃发坚硬,他吻过她的颈、吻过肩胡髭刺在皮肤,呼出的热气,唤醒每根毛管
左掌粗糙的抚握她的臀,右手温柔但坚定,一一解开钮扣,彻去睡衣、胸衣幽暗中,嘴觅到了圆润的胸,当她呼出兴奋的**,身体便润泽如雨,怪那湿热的嘴,含住敏感的娇点
他们在黑暗中造爱,从墙前厮混到地板。太激情,甚至等不及到床上,就在地上赤裸裸缠绵,疯狂造爱。
她喘息不休,攀着强壮的男性身体,感觉勃发的肌肉,在掌心发烫。在他身下,汗湿,身热,昂头,被他巨大热烫地充满,一次次粗暴地袭击到底。紧攀住满布肌肉的背,当她觉得再也承受不住,他即时撤出。当她松了口气,但又感到空虚时,他便再次凶猛地填满她
属于恋人的默契,难言告的私密,交换彼此汗水,空气充斥性感气味。季藏锋失控地要她,有时她尖呼,他以为弄痛她,但撤出美丽湿润的身体,令他太难受他贪婪地把这些年囤积的寂寞,全发泄在她身上。对爱的仿徨,以不断、不断地占有她,来消灭心中恐惧,直到他们交缠,一起到最高处,在那纯净空白的,极致快乐的瞬间,他们身体没空隙,连结一起,颤抖着,被快乐吞噬
好吧,虽然她要去香港一年,事情不尽如意,但至少他们的未来值得期待。
缠绵过后,相拥而眠,季藏锋思索着之前的对话。
美芝满足地枕在他的胸前,她筋疲力竭,但快乐满足。
“明天起,搭我的车上下班。”他要霸占她去香港前的每一天。
“可是万一大家知道我们在交往,好像不大好。”关于他们天雷勾动地火,或是一不小心的擦枪走火,不管什么,光想到要怎么跟大家解释他们如何化敌为友,如何爱上对方就很头大,还要被亏,眼红的会嘲讽她爱慕虚荣,跟老板恋爱。还有,一向爱慕季藏锋的孔蓉,若知道了一定很崩溃。
“我会被亏死,说我刚失恋没多久,马上又跟你恋爱。”她叹息,深感不妙。
“嗯。”季藏锋也有他的顾虑。“但是住在一起还要分两边上下班,太愚蠢了。”
他也想着,自己的难处。过去和美芝争执,他不知讲了多少次鄙视爱情的话,瞧他现在搂着谁?呵,自打嘴巴啊,这有损老板的威严。所以,季藏锋决定了
“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发现。”还是坚持一起上下班。
“我可以自己搭车啊”“就这样。”他翻身,吻她,结束对话。
她在他嘴里笑,抱他。
虽然过去的失败,让她不敢对这段感情有太高期待,但此刻,快乐的感觉太真实,要不是之前已经很气魄地挑明要去念书,以她软弱的意志力,还真想算了。
紧紧地,紧紧地回抱他。甜蜜地,甜蜜地感觉到他身体,又有了爱她的反应。唉,有这么棒的情人依赖,谁还想去到更远地方?全都怪她恋爱大过天,但扪心自问,假使不是爱太无常,谁希罕那些伟大理想?在恋人怀里,这地方,对小美而言,已经是最棒的理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