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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请天清清、二请地灵灵、三请四海五路众神明,急急如律令急急到坛前何方妖魔还不现形”
东街的黄衣道士比较像被鬼煞到般,拿着桃木剑四处跳脚作法,随行的徒子徒孙在他喝令下,同时高撒纸钱!身后跟着一排拿香齐拜的民众。
“南无阿弥陀佛,何方妖、何方魔,我佛慈悲,佛光普照三千,化戾气为祥和、化干戈为玉帛,超渡众生离苦得乐,阿弥陀佛!”
西街的光头一局僧慈眉善目,梵音高扬,身后的小沙弥敲着木鱼高诵怫号,洒着净水,两旁民众皆双掌合十,务求以祥瑞的圣洁来感化恶鬼众生。
“叱、叱、叱,本元帅在此,所有妖魔鬼怪速速退离,三昧真火烧你个毫不留情叱、叱、叱”
南街的大男人穿着一件童肚兜,走路摇摇摆摆,细锐拔尖的声,极力喊出威严,左右护法开路,随行民众扶老携幼居多,皆高喊:求元帅作主!
“炮竹一声除旧岁,秽气退掉灾星离,祥龙献瑞福泽广纳,招财进宝庆吉祥。”
北街舞龙又舞狮,沿途敲锣打鼓鞭炮声放得轰隆震耳,另一派民众显然较相信以喜气消霉气,干脆提早过年,鞭炮放的价天响来个除旧布新。
面对鬼妖肆虐,边城古渡口的居民,各自抬出镇妖法宝,在这一片混乱中,三辆大马车进城,似乎也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你的家乡看来信仰浓厚!”看到这等阵仗,云天骄不禁惊叹。
“多年没回家,没想到连这个季节也这么热闹!”都已深秋,不是该准备过冬了吗?
“几年前在这时候来,也没见这种疯狂场面。”
“你来过边城古渡口?”
她一笑。“你莫忘了,半月是你陆家庄的人,就算她隐藏身分多年,思亲、思家的心是不变的,多年前,我们四个都来过这。”
“思亲、思家。”陆丹风轻喟。“牙儿依然不愿意以自己真正的身分回家来吗?”说起那自幼因灭门家变而饱受折磨的侄女,他的心总泛酸,为她受过的一切苦而心痛。
“再给她点时间,毁容并不好过,更何况一个女孩子,与你相认,她都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再与其他亲人相见,她的心里还没准备。”
“容貌也是她始终回避伍书翎理由。”陆丹风支颐问道。
“你发现了。”她挑眉,书翎和梦清有一共同点,言行内敛,都喜欢隐藏真实感觉,如非同伴多年靠着十足的默契,想了解他们的内心可不容易。“看来,江湖人赞你多情剑客陆丹风,剑法好、人品俊,观察力也是一等,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呀!”总算在他风流的表相外,开始发现优点。
“好说,在你们四人尚未被皇上钦点为御前神捕时,朝廷大案可是交由我们金牌五御史查办!”他得意扬眉。
“是,感谢你们金牌五御史后来安享晚年,才得以让我们晚辈出头。”她讪笑地暗嘲他的辈分。
“天骄!”蒲扇大掌马上包住她的柔荑,坚声有力的强调。“虽然我虚长你几岁,但我的心、我的人,都充满年轻的活力,闺房之乐你不用担心,下一代的事我会努力,只要你答应今晚咱们圆房,然后学砧板上的鱼,有任人宰割的美德,保证你明年就能抱一个白白胖胖的壮小子!”
云天骄闭了闭眼,深呼吸的调息,确定不会有抓狂的冲动后,才道:“你的脑袋就只能装这些玩意儿吗?”
“呃,你不喜欢壮小子,那就生个粉嫩嫩的小女娃吧!”他笑得两眼弯弯,俊容放光。“娘子,鸳鸯戏水不错,陆家庄里有处小温泉,是特别引山上温泉水来,不但对你美丽的皮肤好,水波的荡漾还可增进情趣,凭我多情剑客纵横欲海的一身绝技,当然”
“啪”
前头驾车的仆人,只听到身后破空的击打声,随即整个马车弹震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见到前头的两匹马嘶呜仰立,连忙勒住马车。
“四上人,遇险了!”原本在街上作法的各类收妖队伍,现在全围在马车旁,个个都带着疑惑又不怀好意的目光。“好了、好了,让开,别生事!”一群捕头排开众人,领头的正是陆家老总管。
上次调来边城古渡口才一个月的美胡大神捕阵亡后,接替的捕头尚未到来,面对鬼妖,怕死的县老爷不敢主事,众人只好推陆家老总管暂代。
“抱歉,车子里的人,请出来说话。”城内发生这么多惨案,既抓不到那不知是人是妖的凶手,只好先严查出入的人物。
三辆马车无动静,连三个驾车的都神情镇定,因为自家主子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江湖上也没人愿意同时惹上金牌五御史和御前神捕!
“里面的英雄,麻烦出来说句话,让”陆老总管正客气的要再请时,身旁已有人先发难。
“鬼妖这三辆马车妖气冲天无脸鬼妖一定在里面”黄衣道士挥舞着桃木剑大喊。
这一声鬼妖,可喊得人心大动,方才的收妖阵仗再起,不过这次全对准眼前的马车队伍,个个神情警戒,连陆家老总管和身后的捕头大爷们,也遇后不少。
“呸!别触我婆子霉头,连夜赶路才来到这边关小地方,没事还被一群没见识的鬼呀妖的乱喊乱叫,才进城就没个好吉兆,真是没烧好香!”
第三辆马车一个拿拐杖的老婆婆走下,还有一个清秀的小男很出马车坐着看戏。
看着周道这群忽然全部目瞪口呆的人潮,三姑显然脾气很不好。
“看!看什么看,没看过人老还可以美成这模样的是不是!啐!”没见识!三姑伸手理理她那花白的云鬓。
“老妖婆呀”众人惊喊,吓死人,没见过有丑陋成这模样的老太婆!“这一定是鬼妖化的”
“太没礼貌了,居然敢说我这名响江湖的三姑是鬼妖,对长辈这么冒失!”三姑气得拐杖连连敲着地面,朝第一辆马车喊着。“俊脸小情人,你还不快出来英雄救美,你的小三姑等你哟、哟、哟”粗咆的倒嗓声还娇嗔的拉长,在场的,只要是人,莫不起寒颤。
“呕!”第一辆马车里,人未现,作呕声先传。
“三姑老婆婆,您老再发出那种风情万种的呻吟,我怕他没法走出这辆车。”
马车前门打开,出现的是云天骄那秀丽的容颜,灿笑明媚的跳下马车,刚刚出手教训了个家伙,心情正好!
“走不出这辆车!”三姑眨眨眼,继而暧昧诡笑。“啧啧,虽是新婚小俩口,也别在大白天就这么哎哟,羞死我婆子了,奴家说不出口。”
一把年岁扭着小姑娘姿态,周遭很集体的一起搞着嘴!“呕!”大伙儿共同吐出他们的心声。
“四上人,你是真想做个缩头乌龟不出面!”第三辆马车里忽传出一个幽幽细细如女子的嗓音,带着一种凉笑似的冷嘲。
“本上人是不是做缩头乌龟,还轮不到成天只会缩在马车里的大乌龟来告诉我怎么做!”再次出现的是一道修长拔挺的身影。
“二少爷!”陆家老总管不敢置信。
“陆二公子!”边城古渡口的民众也惊喜大喊。
瞬尔,众人爆出欢呼,陆家庄在边城古渡口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陆丹风从兄长去世后便继承家业,虽长年在外,但陆家庄及陆丹风本人对边城古渡口的贡献却是受人尊敬的。
“二少爷”陆家老总管激动的要上前,少庄主终于回来了!
“停!”始终坐在驾车位上的陆丹风忽阻止地喊。“有什么话,先回陆家庄再说。”
“少爷,你不舒服吗?干么不转过头来。”从一出现就捂着左脸颊,只亮右半侧的脸。
“哼,他有那个脸面对人就好了。”云天骄环胸,陆疯子左脸颊还贴着她一个大巴掌印。
“我觉得今天右脸的角度照着阳光′合风向,会有吉星高照的运势。”他左脸转向马车内部,右脸接受众人的欢欣膜拜,手指抚着下巴,眼角衬着唇角微扬,这个招牌画面,向来是姑娘风靡,英雄拜倒。
丙不其然,底下人潮发出了多少的赞叹声,连已婚妇人都捧心被勾魂,年轻姑娘更是将他按人心坎为梦中情人,男子汉个个拿他为目标,现场顿如一池春水,由陆丹风为中心点,激出波波涟漪,荡漾过每个人心湖,直至一个破嗓尖削声打破众人美梦。
“哎哟哟”三姑不知何时来到陆丹风身边,捧起他的脸,很是心疼地喊。“谁打我老婆子的小心肝,糟蹋了你这张脸,没良心呐,三姑疼喔”
说罢,马上把那张错愕的小白脸纳入肥肿的怀抱中,很心疼地拍拍。
现场,僵化成一片,毕竟由天上云霄直坠地面的感觉,是需要时间回神,当三姑又是小心肝呀、不舍地叫时,大伙熟悉的声再次响起。
“呕!”
有一种人的可怕不比鬼妖差,鬼妖专剥人脸皮,这一种人就凌辱你的肠胃,不怕你不吐,就怕你吐无可吐!
陆家庄大厅堂
“少爷,还好吧!”
陆丹风喝着茶水顺喉,面色泛青,目光瞟过老总管,没搭腔!
“哎,少爷,小的已命人准备下去,晚上备好宴席,好好给少爷接风洗尘!”老总管狗腿的候在旁干笑。
“嗯!”他冷哼横了一眼。
方才大街上他被三姑那个鬼老太婆豆腐吃透,众人笑成一团时,尤以他们陆家老总管带头笑最大声。
今年一定是他的灾难年,而且跟吐很有缘,年头为了鬼徒儿丧失记忆,他和三哥联手扮王爷和王妃想唤回徒儿的记忆,和一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结果,是他连番吐了数回,年尾还被这个鬼老太婆糟蹋,只差这回是一次就倾尽胃中物,直吐得他怀疑肠胃全搅拧在一起,也终于体会到,俊美真是一种祸害!
“唉!”他发出美青年的沉叹与忧郁。
“少爷,你要去哪?”见主子起身,老总管忙问。
“回房休息,看能养眼的!”还是去抱抱亲亲他美丽的娘子,最重要的是,妻子一进陆家庄就跟着三姑那一车的人跑得不见踪影。
“先别走呀,老伯公知道你回家,要来庄里了。”
“老伯公!你们这么快就去通知他老人家了!”天呀!让他连喘口气都不行吗?
“少爷呀,每回你离家,老伯公都思思念念,一再交代只要你回来,一定要马上告诉他老人家,能见到你这陆家乖孙他就欣慰,还说就算是死了,也要赶来瞧瞧你。”
死也要来!“那就不用了,怪吓人的!”陆丹风揉揉眉。“派个人再去传信,要他别辛苦赶过来,该由我这个晚辈去拜望他老人家才是。”
尤其老伯公八十多高龄了,一把瘦削的骨头,每回见着他这个陆家少庄主,都像是看最后一眼似的,老泪纵横的哭诉当年,他们陆家曾经是多么多子多孙人口兴旺,结果一场灭门惨剧,害得他们陆家基业虽在,人丁却凋零,最重要的是他老人家情绪一来,就特别激昂,总叫旁人捏把冷汗,深怕他一口气换不上来。
“来不及了,已经来了!”老总管比比门口。
一个颤巍巍被众人簇拥而来的驼背老者,面容虽老迈已极,眼眸可精烁,看到陆丹风,更是双目大亮,直笑咧了那枯扁的嘴!
“二堂兄!”
“二堂弟!”
“二伯!”
“二叔!”
老者身后众人无论长幼辈分皆打着招呼。“喔小风子呀”老伯公干如白骨的手,搭上陆丹风。“喔喔喔终于回来啦”显然见到晚辈,老伯公高兴的不但呼吸抖且声尖拔锐。
“是呀,我回来了,老伯公,您先喘口气。”陆丹风忙扶着老人家,绽着微笑安抚,心中可着实怕这老伯公的登门。“好好,回来喔呃呃就好了咳咳”老伯公一高兴就开始打隔,旁人连忙捧着痰盂上前拍背。
“老伯公,您年纪大了,该是我去看您老,怎么好让您老来瞧我这后辈。”
“什么?你老!”年纪大的老伯公,还兼有重听!“喔喔小风子,你怎么会老”
“爹!”身旁的大儿子附在耳边,大声喊着。“二堂哥是说,该由他来探望您,不该让你老人家这么辛苦!”
“喔,没关系、没关系喔咳咳哦”大伯公咳个几声忽僵住不动。
陆丹风正感奇怪,身旁的人已大喊的率先动作。
“爹!痰哽住了,快”
“爷爷,撑住!”
于是大伙赶忙再上前压胸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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