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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光是冰冷的炉子都会让她恐惧到不能自制,何况是点上火的炉子。背过手,她不去碰那个开关。
“不行,当我太太就一定要学会做菜。”没见过那么难驯的女人,她掀起了他的征服欲,这会儿,要他放弃是万万不可能了。
“我不当你太太,我只当代理孕母。”她死命挣扎,可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挣脱不开。男人都只会用蛮力逼女人就范吗?“放开我,我不要学煮菜啦!”
“要当我儿子的妈,就要先当我的妻子。”他们两人都没深思这句话的意义,只是一个强迫、一个反抗,战争自此开打。
“你的钱太难赚了啦!”
“除非你准备把钱吐出来,否则就要遵守资方要求。”他终于用一只手,将她全数纳入怀中,用另一手,啪地打开瓦斯炉。
火燃起那秒,她反身把头藏入他心窝间,可是火已经映上眼帘,想像力把火扩大了几十倍。
她感觉火烧上她的脚踝,好痛她痛得跳脚,火迅速向上窜,腥红的烈焰烧上她的身子,插在心窝间的木桩也被火燃得劈啪响,火烧焦了她的皮肤,烤干了她的血液
抱住他腰间的手开始痉挛,她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长啸,不要自救、不要呼痛,她是真心想死对未来她有期待
法兰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她的挣扎变弱,环往他的手在抽搐,她脸上有着难抑的痛苦。关上火炉,他把她抱出厨房,直奔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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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怀中,被焚烧的痛楚渐渐远离,安安拉住他的衣角,不放。
“告诉我,怎么一回事?”他凝重的神情让她不安。
“我怕火。”低头,这种怪癖跟着她几十年,她想过努力克服,但是,没有成功,连一次都没有成功过。后来她放弃了,把这种恐惧当成病,把火当作病媒,只要不去看、不去碰,假装世界上没有火这种东西,她就不会发病。
“为什么?你被火烧烫过,或是看过火灾的受难者?”眉皱得太紧,把他的帅气减弱几分。
“都没有。”舔舔干燥双唇,她真是被烤干了。
他要站起来帮她倒杯水,却让她揪紧的衣角拉回。没办法,他只好把她整个人抱起,走向茶几,倒杯水给她。
“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怕火?”掏出手帕为她拭去嘴边水渍,他是个温柔的好情人。
“不晓得,妈妈说我从婴儿时期看到人点火,就会哇哇大哭,我想,我是一出生就开始害怕火了。”说不定她是受虐儿,从小被火吓坏。
“害怕会限制一个人,你不要被害怕的东西困住,你要勇敢面对它、战胜它,进而学会控制它、驾驭它,那时候你就赢了。”
“我没有你的勇气你面对害怕的东西都是抱着这种态度吗?难怪你会是个成功的企业家。我就不行了”
她的无心话勾起他的联想。他害怕过什么?婚姻吧!案亲的两度婚姻毁灭了他的一生,于是,他立誓不让婚姻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没想到他还是无可避免地踩进一场婚姻。
照这样说来,他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勇敢,对婚姻他不也选择逃避?
“我帮你安排心理医生。”他要想办法帮她。
“心理医生?他们很贵的,不要,我宁可你把钱存起来,将来好付给我高额赡养费。”糟糕,她好像开始对他产生非分之想,万一爱上他,届时不能不离开她会痛苦难当啊!不行、不行,她要善用赡养费来提醒自己安分。
“那么急着想摆脱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我们中国老祖宗的智慧。不过我才不急着离开!待在你身边很好、很愉快,只要你别逼我学做菜。”
“不逼了,才一次,我抱你手就快抱到脱臼,再多几次,我恐怕要上医院打石膏。”
“我哪有那么重,知不知道侮辱女生体重是罪大恶极的!?”
“是吗?我触犯哪一条法律?”
“侵犯女权法。”
“这条法律,等你当上大法官时再来制订吧。现在,如果你的腿够硬,能走动了,我们就去吃你口中说的红酒炖肉。”
“能走、早就能走了。”跳下他的腿,她兴奋地一旋身,只要别让她下厨,什么事她都好商量。
拉起她,关上房门,他的心情恢复。
两手交握,跟着他的背影走,她感觉好安全,不用管前面的路怎么走,不用害怕前面有没有险阻,她相信,他会一路劈荆斩棘,带着她安稳走过。
从来,她的路都是自己打算,没人会帮她、扶她,现在,有了这个巨人站在前面,风吹不到她、雨淋不上她,在他身后,她只有平安。
她爱上他宽厚熨实的背,爱上他稳固不颠的脚步,爱上他偶尔露出的笑容,爱她爱上他了?才两天她就爱上他了?
喝一口洋葱汤,浓郁的香味在口中散开,啊真好喝。吐吐舌头舔掉嘴边的汤汁,安安喝得满心愉快。
“试试鹅肝酱,味道不错。”法兰把吐司涂上鹅肝酱递给安安。
咬一口,好滋味漾满嘴巴。“是不是我太饿了,为什么我觉得这里的每样东西都好好吃?”
“厨师听你这样说一定会非常高兴。”法兰又涂满一片鹅肝酱送进她嘴里,看安安吃东西是种享受,好像吃进嘴里的都是人间绝味。
“你也吃啊!味道很好,我不骗你。”
“我是这里的常客,你不用担心我。”
“常客?我刚看menu,它一客餐要一佰二十法朗!太浪费了,这些钱送到非洲,可以让一个小孩子吃一年饱。”摇摇头,她满脸不赞同。
“你很爱钱?”
“应该说我很会算钱,在中国有句话叫做辎铢必较,我就是这种人。”
“钱是用来买享受,不是用来让你伤脑筋的。”他爱上和她抬杠,看着她眼里闪闪动人的光采,他的心情会变得非常好。
“别骗我说,当你在想着如何从别人口袋里把钱赚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一点都没伤到脑筋。”吐舌,扮鬼脸,短短的两天相处,她学会不怕他。
“既然有我去伤脑筋赚大钱,你干嘛去斤斤计较小钱,等着花就是了。”
“没听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只是我的短期饭票,要是我养成坏习惯奢靡过度,下半辈子,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短票长用不会!我有规定使用期限吗?”
“你的意思是”她傻住了,短票长用?他要让她用上一辈子不管有没有生小孩,不管未来变得怎样,她都可以跟着他,握住他厚厚的大手享受温馨,靠在他肩上,听他低沉的声音诉说故事
是这样吗?这是他真正的意思吗?
安安的心脏连连呛了几下,呆呆的眼,呆呆的望着法兰的脸,忘记鹅肝酱的鲜美,忘记洋葱汤有多浓郁香甜。
“我什么意思都没说,快吃饭。”他切下一小块牛排,塞进她嘴里。
“吃完饭,你还会为我讲床边故事吗?”嚼着肉,她没经思考就蹦出一句。
“会。”他也没多想就回答出声。
一讲完两个人又同时愣住,异口同声问对方:“以前,我跟你说过这句话吗?”
“我觉得这些话好熟悉。”安安放下刀叉,闷闷地说。自从走一趟雪秾梭堡,她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
“我也是,一定是你作梦时说梦话,把这些东西全灌注在我的潜意识里。”
“你诬赖,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你就没事了吗?原来企业家会成功,关键只有一个字奸。”
“你一辈子打翻一船人,把我这个义字辈的商人也打成落水狗。”
“义字辈?太低估自己了吧!你根本是万好之首。”当他们用国语说说闹闹的,一双涂满寇丹的手搭上法兰的肩膀。
安安看得满心不舒服,眼冒大火,直觉就要把那十根指头给截肢。
“法兰,你也来这里吃饭。”沙莲娜柔柔的声音传出。
来餐厅不吃饭难道进来洗澡睡觉泡美眉吗?睁眼说瞎话!安安噘着嘴一言不发。
“这是我的妻子,洛安安。”简单介绍,法兰淡漠表情提醒沙莲娜适可而止。
微微一晒,沙莲娜放开手,她向来圆滑识大体,知道看时间场合,做最适五的表现。“洛小姐,幸会。我先过去了,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她一转身,安安马上问:“她是谁,你的女朋友?旧情人?还是情妇?”相较起来,安安就显得沉不住气,脾气感觉全挂在脸上。
法兰淡淡一言:“她与你无关。”他不喜欢让人兴师问罪,即使是让他有几分喜欢的女人。
“可是,她跟你有关系不是?”再追问。
紧迫盯人不对,打破沙锅是笨主意,但安安就是无法忍受那个女人,和那十根擅长挑逗的手指头。
“又如何?”扬眉,高傲摆上脸,才两天她就想限制起他?
是啊!又如何?他只是一张“短期”饭蔡,将来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沉了脸,刚才的快乐心情顿消。
她的沮丧看在他眼里,不舒坦极了。好好的一顿晚饭怎弄成这样?叹口气,烦躁至极,他讨厌她脸上那种要死不活的伤感表情。站起身,他说:“我去洗手间。”
望住他的背影,安安提醒自己,她只是个过客,外国男子本多浪漫,不能沉沦、不能在意,越在意,将来真要离去,痛的是自己、伤的也是自己。
喜欢,收在心底,爱也妥善藏起,不要叫人心知心厌。
心在下雨,安安凝坐不动,上飞机时的忐忑又回到心间,在里面蹦着、乱着、慌着
沙莲娜见法兰离座,马上走过来。“你就是那位条件新娘?”她眼里净是轻蔑。
“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新娘吗?单条件新娘、多条件新娘、无条件新娘?请问你是属于哪一类?对不起,我不知道法国是一夫多妻制。”武装起自己,她又是那个天塌下来必须自己扛的洛安安。
“你得意不了太久的,法兰说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把你送走。”
他这么对她说了?那他又为什么要她把短票长用?男人说话都是言不由衷?
“这种事快不来的,还是慢的好。如果你不认同,也许你该去找法兰,请他弄个‘多条件新娘’的位置,给你尝试看看,相信你也不会快到哪里去。”生小孩再快也要怀胎十月吧!
“不过我怀疑,既然我‘已经’当上默尼耶夫人,法律都站到我这里来支持我了,我为什么要乖乖退位?要送走我,可不简单呐。”
尽管心虚,安安倔强的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示弱。
见打击不了她,沙莲娜换个方向攻击。“他的床上功夫很猛我常常招架不住呢,唉你也有这种困扰吧?”
“对不起,我们的民风不同,在我们国家女人都以含蓄婉约为本,不像贵国,以放浪淫荡为傲。这种床第间事我很难和一个陌生女人讨论。”
“你!你骂我淫荡?”
“哦!我又用错形容词了吗?跟别人的丈夫上床不叫淫荡,那是什么?淫乱、下贱、无耻还是什么?对不起,我的法语不太好。”
安安的尖牙利嘴让沙莲娜再忍不住,她举起水杯往安安头上浇去,湿了她一头一身。
“沙莲娜,你在做什么?”法兰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她两颗眼珠倏地含湿,满脸委屈,一转身面对法兰,泪水扑籁滑落。
“我要走了,我只是来道再见,没想到不,是我的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也请你的夫人见谅。对不起!”抖的手掩住耳鼻,她连连点头、连连道歉,飞快地冲出餐厅。
她的演技让安安措手不及,她这是算了,除非他眼盲,不然这种是非曲直很容易看明白的。
“你对她说了什么?”含冰音调找上她。
“我?”他居然把矛头对准她?可见世间眼盲人还真不少。“你为什么不问她对我说些什么?为什么主观认定是我对她说了什么?”
“沙莲娜是个自持女人,要不是受了莫大委屈,不会这么失态。”
“所以错在我?”安安也想哭上一场,不过,不要在他面前,对她而言,哭是发泄情绪并非作戏,不用找来观众。
她站起身“因为我不是自持女人,所以我有权失态,是不是?”
她举起水杯,把水泼上法兰头发,走出餐厅,留下一脸错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