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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猪岛小说网 www.zhuzhudao.org,最快更新石心女最新章节!

    她的话比蛇蝎还要毒,

    心比极地地还要冰冷,

    他决心要与她共进地狱,

    让她再也逃不掉他的羁绊与禁锢

    一大早,斐儿来到办公室,刚启动电脑,海粟就走了进来。

    明朗的空间,因他的出现而变得浑沌,仿佛他们昨夜的亲昵及欲望仍充斥流动着。

    她挺直身体,专注地输入文字,假装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他迳自走到她的身后,一动也不动,令她感觉寒毛一根根战栗起来,手有微微的汗,但好在双手仍是那么的坚定,在努力克制的情形下,完全不受影响。

    她以为他会出声或伸手碰她,但他没有。

    许久许久后,里面传来关门的声音,斐儿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的手继续流利地工作,但似乎已经不屈于她了。

    十点整,德铃打了内线电话进来“嗨!斐儿,明天晚上海粟没事吧?若有,把它调开,好不好?”

    德铃是个很爽朗热情的人,早已当她是好朋友,直呼她的名字。

    斐儿看看行事历,说:“没有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吗?”德铃也不管她想不想听,就兴奋地说:“海粟的父母提前从欧洲回来了,他们明晚就要见见我的父母,双方谈婚礼的事,也算正式的拜访。”

    “恭喜了。”斐儿淡淡地说。

    “谢谢!”德铃掩不住欢欣的的情绪“对了!半个小时后,我会送矽谷公司的人事矣诏表过去,这很紧急,告诉海粟一定要等我到才能去开会喔!”

    “好,我会告诉他的。”斐儿说。

    放下电话,斐儿无心再工作,便站在大片窗前,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海粟的父母和德铃的父母多幸福呀!甜蜜的家庭,有温暖的羽翼护卫着子女,不让他们受到风吹雨打。

    而她兰斐儿有什么?没睡一夜安稳的床、不知下一个落脚点、烧死的父亲、生病的母亲没有一个人为她出头过,更没有一个人会替她说话,这世界就只给她一季又一季的冬天

    正如今天早上,芝秀又神经兮兮他说:“没有人会娶你的,那个岳老板也不例外。人家看到我们房子那么破旧,我又病得不成人形,谁敢和我们结亲家?到处都是霉气、鬼气,斐儿,你是一辈子是嫁不掉了!”

    嫁不掉最好,因为,对斐儿而言,婚姻是另一种坟墓。

    她也不在乎别人的婚姻,只是海粟的,却让她的心沉重的要坠地。

    不!她不要感觉痛苦。不要看见、不要他在她的生命中又成为另一项特殊。她,必须快刀斩乱麻,才不会输去最后的根据地。

    十点二十分,她拿着一叠文件,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海粟抬头看她,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我以为你今天都不会进这房间了。”

    “有点不情愿,我怕被騒扰。”斐儿的声音不再冰冷。

    “性騒扰吗?”?跹镅锩迹舾械牟炀醯剿淖洹?br>

    “你说我逃不掉,所以,昨晚我想一夜。”她垂下眼睑说:“你要买我,但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闻言,他站了起来,皱皱眉,用深思的眼光看着她说:“你和你的那些男朋友们,都是由谈判开始的吗?”

    “不!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底细,所以,都是很纯情的追求和付出。”她看看墙上的钟,继续说“但你不同,你了解我,又很精明,我们应该彼此先说清楚,免得事后埋怨。”

    海粟仍旧机警地看着她。“我很讶异,你昨夜是如此坚决地拒绝我。”

    “难道你改变主意不要我了吗?”斐儿微笑地说:“那最好,我们也用不着谈判了。”

    “你休想!你以为你能来去自如.掌控一切吗?”海粟一把抓住她,恶狠狠地说。

    她不加以反抗,还故意让步履踉跄一下,整个人偎靠在海粟的身上。

    他的体温和味道,让她的胆子更大,只见她用柔柔的语调说:“你还不明白吗?你愈想要我,付出的代价就愈大。”

    她将他的手放在她的心上,唇轻轻地凑上他的,和十年则同样的招式,若不是?跆鹁突岱11值剿挠栈蠹记梢坏愣济挥薪健?br>

    突然,办公室的门打开,端着一张笑脸的德铃出现,在看到他们半靠着桌子的拥吻行为时,忽地愣住,像是见着什么骇人的怪物似的。

    斐儿以为她会尖叫,但没有,德铃只是嘴一张一合的,仿佛要说什么,却又岔了气,然后报表洒了一地,转身拔脚就跑。

    海粟在德铃走后,才记得要放开斐儿。他狠狠地瞪着她,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突发状况。

    “你要我,这就是付出的代价之一。”她静静的说。

    “你你真可恶!”海粟说完,便忿忿地走出去。

    斐儿蹲下来,慢慢收拾德铃掉了一地的文件。

    这只是第一关而已,海粟对她是如此热烈急切,可是,他的欲望能维持多久?若因德铃的发现便冷却,那她就太高估他了。

    可怜的德铃,她终将明白,人生的梦总是破灭的多,不过,她有家人可以慰借,未来依然光明,她永远都会比兰斐儿这个女人幸福的。

    ***

    德铃跑回办公室,脚步转呀转的,手东摸一下,西摸一下,不知该怎么办?

    方才那一幕,像刀剐着她的心。岳海粟,她一向崇拜他,视他为英雄,没想到他竟然也受不了女人的引诱;而那个兰斐儿,自己对她推心置腹,把所学的倾囊相授。让她在职场上更成功,她却以抢夺海粟作为回报?

    那个不择手段的女人,明知道海粟和她就要结婚了,还主动投怀送抱,大不知羞耻、大没有人格了!

    德铃掩面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听到有人敲门,她猛地抬头,一见是海粟,便狂喊:“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是兰斐儿不小心跌人你怀里的!”

    认识德铃那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她失控若此。不禁叹了一口气。

    在确定外面的秘书听不到后,他开口道:“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那么说,是你勾引兰斐儿.不是兰斐儿勾引你的?”德铃杏眼圆睁的质问。

    那又是另一笔扯不清的烂帐,他不想解释,只说:“都有。”

    “为什么?你明明晓得她是个邪恶的女人,为何还躲不开她的伎俩?”德铃激动不已“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说,由你监督,她才不会有桃色纠纷;你又说,绝不会被她吸引,而你也表现得对她不屑一顾,还要我当和事佬结果。你们两个竟然我觉得自己好像白痴,又好像有一块臭抹布往我脸上丢,你你太今我失望了!”

    “你骂的话都对,我也对自己很失望。”他淡淡的说。

    德铃一愣,面对一个满脸悔恨又直道歉的人,再指责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拿出平日的冷静说:“你现在要怎么办?明天不!今天就辞退她,让她永远消失吗?”

    海粟走到窗前,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一方“德铃,其实你并不了解我。你们都认为我生性开朗豁达。交游广阔、为人重义气,是领先群雄的‘狮王’。但你们错了,我去世的祖母就说过,我一身阳刚命,却又带着一股很深的阴气,而这股阴气会让我遇劫,人生不顺畅所以,我想,我是不适合结婚的。”

    本来德铃正期待会听到一篇迷途知返的忏悔词,但设想到结果竟是如此。

    她有些颤抖地说:“你你是要解除我们的婚约?”

    “我这种男人,你还要做什么?”海粟自嘲地一笑“我不是个忠实丈夫的典型,以前我的女朋友们来来去去,你就曾笑过我是花心大萝卜。现在,在我们谈婚事的时刻,我又受不了女秘书的勾引。你应该庆幸,你是在婚礼未举行前,就发现我丑陋的真面目。”

    德铃瞪着他,眼中有悲有恨,久久才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对不对?”

    他迟疑了一下,决定不再隐瞒“对,我不爱你,但我喜欢你、欣赏你。”

    这话让德铃崩溃了,她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我却一直爱你,一直在等你,以为我会是你最后的一个女人!我太笨太傻,完全被自己的天真无知骗了!”

    “德铃,你是个好女人”海粟设法安慰她。

    “好女人有什么用?在你眼里却不如一个坏女人!”德铃悲愤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我不做了!我明天就离开‘伟岳’,我不要再替你做牛做马,不要再为了这鬼公司浪费我的青春了!”

    海粟设想到事情会那么僵,一向善体人意的德铃也会意气用事。

    他急急地说:“你怎么可以不做呢,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你明知‘伟岳’不能一天没有你,你不能说放就放!”

    “你现在终于明白我的重要了?哼!你有本事,去找你那个表里不一、无耻淫荡的女秘书吧!”德铃抓起皮包转身走到门口,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头说:“那个兰斐儿是故意的!她明明晓得我十点半会来见你,却和你表演那一幕,这根本是在向我示威嘛!岳海粟,如果你不早点除掉那个女人,哪天弄得身败名裂,到时可没有人会同情你。”

    德铃红肿着眼离去后,海粟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知道,德铃会回来的。因为她热爱工作,有着女强人的理性及好胜心,只要她想通,必会原谅他的。

    所以,他最大的问题仍在斐儿,她为何要制造这场损人又不利己的闹剧呢?

    匆匆交代完德铃的秘书几件事,说经理休假几天后,海粟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斐儿正在整理一份公事袋,一脸专注,仿佛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海粟的右手往她桌上一拍,像要震碎她的镇静般说:“你为什么故意吻我?故意让德铃看到那一幕,你知道这对她有多残忍吗?”

    “在你想要我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残忍了。”她冷冷的回答。

    “不!那完全不同!”海粟阴狠地说:“我要你,只像一个少年恋慕着曾经莫名其妙被拿走的玩具,等好奇心满足了,就会弃之如敝履。但德铃不一样,她贤慧大方,高贵又善良,是当妻子的人选,在我的心中,她的地位远远超过你,你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呢?”

    这话的确够伤人了!,斐儿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但她尝遍了人间的冷暖,不容易受到打击,只有硬着心,淡淡地说:“这不希罕,本来我在任何人的心中,就是没有分量的;因此,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伤害我、轻视我,包括‘高贵’的你和德铃在内。”

    海粟握紧拳头,为她的话而痛心,但,他同时也晓得,这小魔女太厉害了,他只要稍一软化,就会万劫不复。

    他冷笑地说:“你以为把德铃扯进来,你就会获利更多吗?如果你这么想,那就错了,德铃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不!我不是要获利,我只是要德铃阻止你的‘出轨’。”斐儿说。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愿意跟我?”海粟强硬的抬起她的下巴说:“斐儿,你乖乖认命吧!你若不跟我,我会让你没有工作,身无分文,甚至到流落街头的地步。但跟着我,则有汽车洋房,金山银海,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那现实又会算计的美丽小脑袋,应该分得出好坏吧?”

    她坚决地移开他的手“你快变得和我一样邪恶可怕了。”

    “不是‘快要’,而是‘已经’。”他不带笑容地说:“走!现在是午餐时间,我们顺便去看家具,我讨厌你公寓里那些贫民窟的东西!”

    “你今天中午有午餐会议,事实上,你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斐儿指着行事历说。

    “哦!懊死,一切都是你害的!”海粟说着,迅速冲回办公室穿上西装,又接过斐儿手里的资料,往楼下的会议室跑。

    天呀!他创立“伟岳”以来,还从不曾如此将公事私事混杂,弄得瞻前不顾后呢!

    斐儿放下手边的工作,开始翻阅一叠电话纪录。

    看样子,德铃的发现并没有打消海粟的念头。但,什么样的女人,能忍受自己将嫁的男人,去狂恋另外一个女人呢?

    事情很违?恚墒庆扯蘖σ参扌姆治觥?br>

    她用手指算着笔划有了!岳昭辉,如果这电话不通,还可以试试岳宝文的,他有可能住在台北的女儿家。

    德铃或许拿海粟没办法。但岳昭辉绝对能够控制儿子,因为他曾经做过一次,干净俐落,不拖泥带水,就像他办案的作风,令人激赏。

    ***

    岳昭辉在接到斐儿的电话时,真的很意外。他没想到还会碰见这当年让他极为头痛的女孩,更令人烦忧

    的是,她竟然如此深入他们的生活,再度缠上海粟。

    斐儿十五岁时就很世故早熟,现在更是高深莫测。

    她开门见山的说:“岳怕伯,我是兰斐儿,你还记得我吗?现在我是?醯乃饺嗣厥椤唬Ω盟担云旌云煳揖鸵晌┭那楦玖恕!?br>

    岳昭辉听了,差点心脏病发,他叫着“我不相信你,海粟不会做这种事。”

    “你去问海粟或德铃,他们都会向你证实。”斐儿说:“有我这种女人,海粟会婚约破裂,甚至会影响他未来的事业,你一定很不愿意看到吧?”

    “你打这通电话有什么目的?”岳昭辉镇静地说。

    “海粟给我一份工作,金钱楼房,及种种我无法拒绝的物质享受。”斐儿说“但岳伯伯有恩于我,我不忍破坏你家庭的和谐及门风的清白。所以,如果你能提供我一份工作和一栋公寓,我就离开?酢?br>

    “一栋公寓?”岳昭辉厉声他说“你是在威胁,还是勒索我呢?”

    “岳伯伯,这只是公平的交易。”斐儿说“你必须快点考虑,因为我们房子已经有了,海粟今晚还准备要带我去买家具。”

    “你休想,我们岳家什么都不会给你的!”岳昭辉忿忿地挂上电话,然后在屋内焦躁地走来走去。

    直到宝文接了上半天学的孩子回家,他劈头就问“海粟新的私人秘书是不是叫兰斐儿?”

    “是呀!爸怎么知道?”宝文说。

    啊!完了,兰斐儿的心理有严重的问题,行事诡异,不能以常人对待,海粟怎么会去惹到她呢?幸亏素丽回高雄的娘家去了,否则不气得当场吐血才怪。

    那天晚上,海粟被紧急召到宝文家,但七十坪大的公寓里,只有怒瞪着他的父亲。

    “兰斐儿打电话来了。”岳昭辉一见到海粟就吼道:“她说,你你供养她,要她当你的情妇,是真的吗?”

    什么?斐儿在公司里弄得乌烟瘴气,现在居然又騒扰到他的家里来?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海粟整个脸涨红,头上滋滋地冒着火,恨不得能马上掐住她纤细的脖子,捏她个半死。

    “你说话呀!有没有这回事?”岳昭辉不愧是警察局长退休,问话极有威严,让人不敢欺瞒。

    “有。”海粟只能坦白回答。

    “啪!”一个热辣辣的耳光打在海粟的左颊上。若不是岳昭辉的自制力强,恐怕上段的空手道都会使出来。

    他强忍着怒气说:“为什么?你有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十九岁做错事,还可以叫做无知;三十岁还犯同样的错误,那就是杀千刀的不可原谅!”

    “爸爸,对不起,让你生气了。”海粟直直的站着,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说:“不过,就是因为我三十岁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也希望你不要烦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我能不烦吗?那个兰斐儿已经勒索到家里来了。”岳昭辉仍是激动地说:“她居然威胁我,要我给她一份工作和一栋房子,否则就要缠得你身败名裂,这种女人你还敢要吗?”

    海粟的脸一下子刷白,变得毫无血色,只有太阳穴的青筋凸显,跳呀跳的,像要出来鞭人。

    斐儿竟然做这种事?她不但是魔女,而且还是魔鬼本尊,心比蛇蝎还恶毒,血比北极的冰还冷。亏她生得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但她根本不是人!

    海粟不再说一句话,也没听到父亲的下一句,人就往黑暗中奔去。当引擎声隆隆地响起时,岳昭辉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门口叫道:“海粟,开车小心”

    但夜幕中只剩下漆黑的路灯,哪有什么车影?只有两个红色车尾灯在远方愈变愈小,就像他再也招唤不回的儿子。

    ***

    斐儿坐在阳台的藤倚上,耐心的等待。

    巷子的另一头有竹塔的帐篷,白白的布幔撑成一片,隐隐传来往生咒的梵音,把这尘嚣闹市都唱得荒凉了。

    她正在等?酢掳嗲埃祷崂唇铀タ醇揖撸两裎拮儆埃笤贾朗窃趺匆换厥拢缇兔靼祝以勒鸦裕赡苁羌づ#醯淖詈梅椒o桑?br>

    芝秀穿着睡衣,由客厅走过来说:“你在等人,我看你的眼神和姿势就晓得,终于有个男人影响到你了。”

    “我不等什么。”斐儿站起来说:“妈,我希望你能早点睡,免得整夜作噩梦吵人。”

    “外头在办丧事已经是场噩梦了,我不能睡。”芝秀说。

    斐儿不再吭声,只是拉着母亲回到卧房,亲自看她躺上床。

    “有个女人老在窗口看我,年纪很轻”芝秀说。

    “妈,这是五楼,没有人能站在外面的。”斐儿打断她的话说。

    “所以她是鬼呀!飘在半空中。”芝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得去烧些纸钱,拜一拜。”

    “要烧明天再烧,不然,你才吃了葯,脑袋昏昏沉沉的,如果火又没有灭尽,会很危险的。”斐儿坚决地说。

    “那女鬼”芝秀张大服瞪着窗口。

    “我去赶走她。”斐儿只好安抚的说。

    临街的大窗黑压压的,丧家念经的声音更显清晰,若把手伸出去,会觉得有一股阴风吹来。

    斐儿站了一会儿才把窗户关上,正要合起窗帘时,忽然看见两道强烈的车灯闪人巷子,她有预感那是来兴师问罪的海粟。

    她不能让他跑上来,当着母亲的面闹。

    和母亲道过晚安后,她就匆匆地抓起一件外套,下电梯。开大门,迎面就看见海粟。

    他整个脸发黑,眉凶凶地竖起,狂怒的模样,活像来抓鬼的钟馗。

    “我们走,别在这里吵!”

    斐儿先声夺人地说。

    这一招无疑是火上加油,海粟抓住正往前行的她“你以为你脑控制一切吗?!”

    斐儿身体一斜,就被他拖着往车里塞。由于他动作粗鲁,她的额头部到车门,一阵尖锐的痛楚传来,但她没有叫出声,也没有去探视伤处。

    车像箭一般冲出去,因为速度太快,令黑暗仿佛挤堆成一道道的墙,而他们疯狂地撞过去。

    她本来沉默无言,但眼看车子已经转得失去理智了,才开口说:“你再这样开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死?”海粟的声音爆了出来“你竟然会怕死?我以为你这住在坟墓里的魔女,是什么也不怕的!”

    “我是不怕死。”斐儿淡淡地说:“问题在你,你甘心和我这魔女死在一起吗?”

    他怒瞪她一眼,却发现此刻的她,长发纷乱地披在肩上,脸色苍白似雪,眸子大大得如冬夜的湖,外衣连领子都没有翻好,就像个迷失的小女孩,脆弱得令人心疼。

    他有可能在下一秒和她共赴黄泉,但他甘心吗?如此一来,他得从此住进她的墓里,两人的纠葛再也扯不断,他甘心吗?哦!他没有丝毫不甘,反倒还觉得这死法不错,因为这样,她就再也逃不开他了,而他也可以无阻无碍地教教她什么是永远的羁绊及禁锢

    哦!慢着他是中了邪吗?竟有这种自残自虐的倾向。

    海粟在惊吓出一身冷汗的同

    时,车速也回复正常,最后停下来。斐儿看出去。窗外出现的竟是“伟岳”的办公大楼。

    “上去吧!我们得好好谈一谈。”他冷峻地说。

    仿佛怕她跑掉般,他一路上紧紧的抓住她,直到打开董事长办公室所有的灯后,他才将她用力一甩。

    重心不稳的斐儿,踉跄地跌在沙发上。

    他看着她,眼神如刀刃,闪着寒光,一字一句的说:“你去向我父亲勒索工作和一栋房子?”

    “不是勒索。”斐儿坐直身体,额际的疼痛未减,手上又有新伤,但她忍耐着说:“我今天如果不和他谈,他迟早也会出价叫我离开你,我只不过是先行动,省下大家的麻烦而已。”

    “你对你以前的男朋友们都是如此吗?”他逼近地问。

    “差不多。”她淡淡的说,并未解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出击。

    “你你真的心如铁石,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海粟厉声质问:“在你眼里,冰冷的金钱胜过一切,让你能轻贱自己,把人格和自尊出卖喊价吗?”

    斐儿的心瑟缩了一下,用更压抑的声音说:“人格和自尊是你们有钱人的玩意儿,我只求生存。”

    “你大学毕业,有一技之卜,我又付你那么高的薪水,还不够你生存吗?”他怒吼了出来,像一只发火的熊。

    斐儿觉得身上的血液奔流,

    仿佛快爆炸。海粟不同于其他男人,她已穷于应付,内心已快没有力气了。

    好一会儿她才说:“难道你就不能接受我不想跟你的事实吗?”

    “轰”地一声,有如潮水般向他袭去,直接击向他最脆弱的地方。

    海粟脸色一沉,阴狠地说:“我到底哪一点不如你的那些男朋友?”

    她的眼下泛着青影,满脸疲倦的说:“我要说多少次你才会懂呢?我的伎俩从不会在一个人身上重复使用。所以,放开我吧!你不要我,我对你父亲的勒索自然就不成功了。”

    “所以,你对德铃和我父亲的作法,都是故意的,只因为你不要我?”他再一次问。

    她点点头。

    “尽管我给你再多的好处都没有用?”他又问。

    她摇摇头。

    他将她拉起,与她眼对眼,恶狠狠他说:“我不会饶过你的,我会让你无路可走!”

    “那么,我找你父亲就对了,他会帮我远离你,就像从前一样。”斐儿试着挣脱他的箝制。

    天呀!又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他正不知该如何对她时,传真机响了,两人都吓了一跳。

    海粟放开她,走到桌前。信是住在美国雪城的永洲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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