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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吴用见李应和蒋敬两个说起山寨钱粮只支三月,便道:“小弟早已料得这一层——往时晁天王在日,只山前山后大路上寻些油水,已够开支。只是现在同从前两样,倘仍旧老守水泊地盘,如何得够?夹野心起了看赵官家自从花石纲繁扰以来,处处天怒人怨,我们替天行道,正是此时。眉虽有智者不如乘势。徽宗垂意花石,任蔡京、朱勔骚扰百姓,正是野心好藉口处如今单就山东各路,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已经不计其数,我们不妨更拣几处,驱逐了贪官污吏,就便驻扎人马,替国家安抚百姓。府库钱粮,是到处有的,我们便不愁行度,更好充公几个地豪劣绅的家私,还怕不行么?”宋江道:“军师说的是,只是打仗也不甚容易,从以往的事看来,打大名府,打祝家庄,打曾头市,都费了几次的工夫,才能得手。我们倘若二个月内不能成功,便怕有些缓不济急。”吴用道:“小可还有一说,记得当初柴大官人上我们梁山泊的时候,八十多万家私,一同带来。柴大官人要推归公用,晁天王一定不肯,只好暂行寄库。夹是晁盖不是宋江后来卢员外又有五十多万家私,也是推来推去,照依旧例,到于今一丝一毫不曾动。卢员外,你应该记得这事?”卢俊义点头道:“记得!”
吴用道:“我们暂借来一用,不是山寨里又够七八个月开支么?”正说着,忽山下酒店里催命判官李立来报机密,宋江和众头领见了,忙问何事,李立道:“小弟店里有个伙计,是郓城县里人。前几天,婆娘害病,回去看看。到家的时候,婆娘已好。却听见朝廷因契丹被女真杀败,便听信童贯的言语,和女真结连,趁势去夺契丹的河朔,上月已经进兵。如今种经略大军,在瓦桥关以北,同契丹交锋,未分胜负。眉昔宋太祖谋征契丹,行至瓦桥关得病,童贯建议联金拒辽,种师道在瓦桥关以北与契丹交锋,看官在此处亦有感触否?后方催赶军需,急如星火。现有饷银三十万,军粮十万担,打东京运来,预备转南旺下运河,到北地军前交割。并且听说种经略委帐下一员上将统三千人马,沿路护送,逢州过县,昼夜赶程。前日闻到荷泽,在城里只住宿半夜,即便起身。约略明天午前午后,要从我们山下经过。所以赶紧前来,报公明哥哥和军师主张定夺。”吴用静静等李立说完,点头道:“好,好!你所晓得,只这些么?”李立道:“他因为恐怕失了事机,赶紧回头报告,不曾再等一等,所以晓得的只有这些。”吴用道:“也罢!你还去料理店里事务,不要慌乱,我这里自有调拨。”
李立下山去了,吴用便和众头领计较方法。朱武道:“种师道是有名的边将,他手下的军官,也都百选百练,非寻常可比,这回不可轻敌。”吴用道:“小可还有一说,我们各有不得已的苦衷,投身水泊,原是等候招安,倘若无端的事体,做得多了,将来恐有不妥。我想我们水泊过去三十里才是郓城县;又三十里过去,到白土冈,恰迎着西来大路。冈东首五里黑松林一条大路,直从林里边穿过,前面夹着几百顷水田,还有许多塘坝,眉一幅简明的地图大可于中取事。夹原来并不怕做多,只是要偷偷摸摸便于掩饰。只是料不定他来的是否一员上将,须得两个能事的兄弟们去才好。”刚掉过头来望武松、鲁达,只见鲁智深已霍地立起身来道:“洒家不去。”一句话使吴用吃了一惊,急问道:“鲁兄弟说什么?”夹还装呆鲁智深道:“洒家说不去就不去!”声音很响.堂上头领呆了一半。眉吴用吃了一惊,堂上头领呆了一半,奇不仅在字句,而在神气吴用撚着小胡子微笑道:“鲁兄弟,你且说出你的意思来。”鲁智深道:“洒家是受种经略提拔的,不劫他军粮。”吴用正待开言,只听得东边坐位上一声大叫道:“你不去,我去,我去,我去!”吴用一看,李逵已跳眉“跳”字妙!是因为铁斧子要发利市而高兴。只有砍树的本领,没有斩将的本领,奈何!到面前道:“今日铁牛斧子发利市了。”宋江道:“李兄弟去也好,只是要仔细些,不要使性!”吴用道:“我叫武兄弟同你去。”便叫武松:“你来和李兄弟如此这般,不要误事。”武松领命,自和李逵领二千步兵去了。吴用再唤项充、李兖带领藤牌手五百,如此这般。项充、李衮领命去了。吴用道:“郓城县那方面,一闻警报,自不能不虚张声势的接应。兼防别处还有救兵,须得预备两支人马,分头截住才好。”便点呼延灼、关胜。一言未了,呼延灼、关胜同时立起身来,向宋江、吴用道:“公明哥哥和军师在此,小将们央不称小弟,已有心矣失律丧师,潜身水泊,原为公明哥哥有言在先,暂行待罪,等候招安。究竟对国家,不是有什么寇仇,怎好轻易便反颜去劫军饷?望公明哥哥和军师谅察!”夹从此不应点,梁山泊分裂矣。二人是大将口吻,与鲁智深截然不同宋江、吴用望众人一望,一时无言可答。只见林冲立起身道:“二位将军夹也不敢称头领所言极是,可是人马已经调拨出去,不便中止。军师能否许小弟下山一遭,权当接应?”吴用道:“这也可以。”便授计林冲,拨马军五百、步军一千带领前去。宋江道:“往常出兵,都是我和军师亲出押队,今日我们不去,恐其太偏劳诸位。我看还是请军师下山同林兄长去,或是我去,如何?”夹两人看情形,都不敢轻离巢穴,只因疑虑变生肘腋耳吴用道:“此去路途不远,就烦卢员外下山一遭何如?好在公明哥哥做副头领时候,对晁天王也是如此。员外有例可援,不须谦让!”夹并非拥戴员外,只是要他抗拒官军一番,杜了招安之路,便不得不跟宋江、吴用一路走耳卢俊义忙道:“小弟怎敢比公明哥哥。公明哥哥才高识广,又山寨里许多弟兄们,都由公明哥哥挈带,自然指挥如意。小弟白手上山,夹无意中表明形迹又兼才疏识浅,怎能当此重任?”宋江、吴用齐道:“员外过谦。”卢俊义再三再四,执意不肯。眉执意不肯,笔有断制吴用道:“论当年聚义之时,林武师原是老辈;今就请林武师担任指挥,也无不可。”林冲慨然应诺,下山而去。吴用传令,从明日起,报马从前敌来,每隔一个时辰报告一次。
到了次日,众头领都在水泊里山头了望消息。一到了傍午,报马上山,知道官军辎重将到。不多一会,先听得隐隐马蹄之声。尘头起处,几十匹马队,人人都全装铠甲,腰悬弓箭,手执长枪,一对一对过去。一面大旗,红地中间,一个白“王”字,字方五尺有余。马上一员军官,镔铁烂银枪,黄金锁子甲,头上錾金兜鍪,映着日光,耀人眼目,很是魁梧威武。将官后面,便是驾两马的辎重车——车身高不过五六尺,宽约四尺有零,都漆得透亮非常。每十辆后,便是二百步兵跟随。后面又是车子,又是步兵,一连十几队兵车过去。压后是三员偏将,高头大马,明盔亮甲,拥着好几百火枪兵,背枪提刀,一路直下。眉文赡而事详,是班孟坚本色,勿徒以小说目之吴用看了,对众头领道:“这马上将军,果然了得,只可惜太隔远了,看不清面目。”山寨上好几个头领都道:“这厮身段,好象从何处见来,只是恨不能上前细看。”
到得次日,天才亮,已有许多喽罗,受了伤抬上山来,络绎不绝。吴用看了,便知不很得手,却是抬人的喽罗,走得并不急促,不消问得,前方总不曾大败下来。眉不很得手,不曾大败,所谓远山无皱,远水无波者,非耶?便点拨花荣、孙立、孙新,夹此三人是军官而甘心为匪者添带人马,火速接应。此时李逵也因伤抬回。原来武、李两人奉军师将令,先到黑松林里,看清道路才入,把大路两边的松树,一齐砍断。
夹板斧发利市,果然。李逵之程度,哪能为将,所以于此处用之却用绳暗暗绊住,不许它倒下。眉暗抄<左传>武城人取邾师方法,欺左丘明是瞎子么?果然一行兵饷车子穿进树林。只见那马上将军一声号令,步兵顿时分成左右,亮起兵械,夹车子两边拥护着行走。车子从中间首尾相衔,旌旗行列十分整齐。武松遵照吴用吩咐,便和李逵不出来要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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